第262章 偽證和妥協
決裂往往就在一瞬間。
唐晏岫那徒然間爆發的怒火,以及段家兩位少爺天生的自傲,加上段寄秋聽聞消息又從房裡跑出來大哭了一場,甚至於揚言,若是唐晏岫不承認這門親事,她就立刻死在這裡。
種種原因加在一起,直接導致事態一發不可收拾。
最終,唐晏岫怒極離開,至於段寄秋會不會真的去死,他絲毫沒有考慮過。
上輩子,也曾經有某個所謂天真無邪的少女愛慕上了某位大明星,然後揚言非他不嫁,若是對方不願意,寧願一死了之。當時,那個新聞因為牽扯到了一位極為著名的大明星,因此唐晏岫和莫千蕊都有關注過。而他們對於此事的看法是非常一致的,那就是……讓她去死!
以自己的生命來要挾別人做某件事情,這種人簡直是腦子裡有無底的深坑。
況且,在唐晏岫看來,若是那種真正心存死志的人,必然不會像這般大吵大鬧,而是絕望的躲在某個角落裡走向死亡。反之,鬧得越厲害,越不容易真的尋死。
將段家一行人撇下不管,唐晏岫以最快的速度趕到了萬花郡。
通過空間,唐晏岫從莫千蕊處得知了她的所在,卻沒有立刻去客棧尋她,而是先去了唐晏岫先前買下的鋪面里。
那裡,莫家幾人以及李家美娘和慧娘都在,而在唐晏岫到達後不久,巧合的是,花縣丞也終於尋到了這裡。
這幾日,花縣丞的日子過得極為不好。
撇開如今仍在盂縣,哭得死去活來的縣丞夫人不提,花縣丞這幾日也在不停地奔波勞累。除卻每日要想方設法進入內城,然後給門房塞銀子,希望儘快得見花家本家的嫡系子嗣外,他還派了人尋找唐晏岫當初置辦下的產業具體位置。
沒錯,唐晏岫曾經在萬花郡置辦下了好些產業的事情,並不是什麼秘密。
可花縣丞的地盤在盂縣,對於萬花郡,他儘管熟悉,卻沒有絲毫勢力。
因此,想要在偌大的一個萬花郡里尋找到唐晏岫置辦的產業的具體位置,不說難如登天,卻也不是一時半會兒就能尋到的。
花了三天時間,花縣丞總算打聽了唐晏岫位於外城的鋪面,不過也僅此而已。想要知曉唐晏岫在內城買下的宅子的具體位置,卻還需要一些時間。儘管如此,對於花縣丞來說,這樣也已經足夠了。畢竟,他很清楚,在沒有唐晏岫幫助的情況下,莫家人是不可能在內城留宿的,反而是外城的鋪面更像是莫家人的落腳之處。
花縣丞猜測的很正確,唯一出現偏差的就是唐晏岫已然歸來。
剛回到鋪面不久,唐晏岫還來不及跟莫家人打聽具體的情況,花縣丞便找上了門來,且一開口便成功的激怒了唐晏岫。
「你們把我兒子弄到哪裡去了?還有你們家的那個臭丫頭,給臉不要臉,已經坐上花轎進了我家的門,居然還敢開溜?你信不信我抓到了她以後,直接將她浸豬籠?」
「好好!真是太好了,張大張二,掌嘴!」
經歷崇明郡的事情,唐晏岫親身體會了一把這個年代和他上輩子的重要性。
在這個年代裡,護衛是很重要的存在,畢竟他不可能像上輩子那般,一遇到事情就立刻報警。事實上,在這個通訊靠吼的年代裡,就算他跟官衙門的關係再好,在關鍵時刻,卻不如直接動手來得實在。
因此,在離開崇明郡前,他特意抽出時間去鏢局高價僱傭了兩個武功高強的鏢師。
其實若是有時間的話,去買幾個體質不錯的男孩子,從小讓武師教導更加好一些。可惜,唐晏岫如今最缺的就是時間了,不過鏢師也不錯了,至少在一般的場合里是完全夠用了的。
而唐晏岫口中的張大張二就是他僱傭的那兩位鏢師,他們是親兄弟,且鏢師這一行乾的就是刀尖上舔血的活計,如今唐晏岫出的價錢要比他們原先的高出了三倍有餘,且又是很普通的護衛活計,他們自然是很感激的。
當下,唐晏岫的話音剛落,他們二人就上前,一人抓住花縣丞的胳膊,將他輕鬆制住,另一人則伸出蒲扇大小的手,毫不猶豫的在花縣丞臉上甩起了巴掌。
因為唐晏岫沒有說明要打幾巴掌,那兩位就沒有停。
片刻之後,花縣丞原本還可以看看的臉,就已經腫成了豬頭樣兒。
「行了。」淡淡的開口,唐晏岫上前一步,滿臉寒霜的看著花縣丞,「莫家大姑娘是我已經定親的未婚妻,你若再敢胡說八道……」
「那又怎樣?你還敢殺了我不成?」
不想,唐晏岫還沒有說完,花縣丞就惡狠狠的開了口。只是,因為方才張大張二倆兄弟下手太狠了,他一張嘴就吐了一口帶血的唾沫星子,甚至於還有一顆沾血的牙。
「不,我不會殺了你的。不過嘛……請問花公子身體可安好?要不要我幫什麼忙呢?比如說,切兩根手指頭,或者是切只耳朵,還是說你希望我割了他的舌頭?」
這話一出,花縣丞整個人都懵了,雙眼直勾勾的看著唐晏岫,半響說不出話來。
唐晏岫卻不會就此善罷甘休。
其實,若是在花縣丞沒有生出強搶莫千蕊的念頭之前,他也不會如此憤怒。甚至於,你搶了也就搶了,別又跑到他面前嘚瑟加威脅的話,唐晏岫也不至於惱怒至此。
所以說,不作死就不會死,這句話是很道理的。
「想明白了?知道接下來要怎麼做了?還是說,這些教訓還不夠,我應該再狠一些?」
花縣丞面上的神色不停地變換著,先是慘白到毫無血色,而後又漲紅了臉,最終停留在鐵青一片上頭。
「唐少爺對吧?你這麼做不怕遭報應嗎?」
「嘭!」
唐晏岫一時忍不住腳癢,一腳踢在了花縣丞的面上。頓時,花縣丞的鼻血便噴湧出來,同時鼻子的酸楚感覺也讓他忍不住落下淚來。
穩住了身子,唐晏岫略微退後幾步,嫌惡的看了一眼滿臉骯髒的花縣丞,道:「報應?我看如今便是你的報應吧?若不是你先前壞事做多了,你兒子怎的會身子骨這般差?是不是快死了?就算現如今沒死,我看也快了。你呀,就等著斷子絕孫算了,反正就算勉強讓你兒子成親了,也是生兒子沒屁眼生女兒沒肚臍眼的貨!」
「你你你……」氣憤外加受傷,導致花縣丞吭吭哧哧的根本說不出來了,可他面上還是露出了憤怒的神情,配著臉上的淚水和鼻血,顯得格外的滲人。
「那個……阿奶呀,幫我去尋把刀子來好嗎?要那種小刀子,越不起眼越好。」
因為這個鋪面如今還未開門營業,加上這會兒天色已經晚了,因此鋪面里並沒有什麼人。哪怕先前有幾個僱傭的人在前頭,見花縣丞凶神惡煞的衝進來也早就跑到後院去了。而莫家阿爹則一直都在後院陪著妻女以及剛出生不久還身子骨很虛弱的小兒子。
如今,唯獨只有膽兒最大的莫家阿奶。
狐疑的看了唐晏岫一眼,莫家阿奶還是聽從了他的吩咐,去尋了一把小刀子。
這個鋪面,本身就是酒樓,刀具自然是不缺的。因為唐晏岫的特別囑咐,莫家阿奶從灶間的諸多刀具之中,挑選了一把最為小巧且刀柄上沒什麼花樣的小刀子。
唐晏岫從莫家阿奶手裡接過了小刀子,把玩了一下後,笑眯眯的看向花縣丞。
「如今時辰已經太晚了,想來內城已經關起來。你們先將他弄到後院隨便找個犄角旮旯關一夜,等明個兒一早,我們一道兒帶他上內城的郡守府告狀去。就說是,半夜裡有小賊舉著刀子打算謀財害命,這個主意如何呢?」
其他人的腦子還沒有轉過彎來,花縣丞卻是面色大變。
當下,不顧面上的酸楚,便掙扎著開口道:「你瘋了!你一定是瘋了!」
「你是覺得證據還不夠?那這樣好了,張大張二,你們配合我演一場戲如何?拿著這小刀子,互相在身上隨便哪處劃拉兩刀,如何?傷口做得真一些,我給你們倆一百兩銀子。」
張大張二雖武功很是不錯,可真論腦子的話,或許還不如莫家阿奶。
先前,唐晏岫說的話,他們壓根就沒有聽明白,不過即便他們再蠢,這一百兩銀子還是讓他們瞬間兩眼放光。
鏢師本來就是乾的刀尖上舔血的活計,哪次出鏢沒有受傷了?對他們來說,受點兒小傷能得一百兩銀子,簡直太合算了。
當下,接過唐晏岫手裡的小刀子,兩人便毫不在意的互相劃拉了幾刀子。
花縣丞見到這般情形,當下軟癱在了地上。
人證物證,連傷口和兇器都有了,他還能如何?儘管,他可以開口說明真相,可他隱約覺得事情不會那麼容易的。
果然,在將花縣丞丟進後院的柴房前,唐晏岫狀似無意的開口道:「我說,縣丞大人,這明個兒到了郡守大人前面,你知道該怎麼說吧?嘖嘖,或者你要是不知曉的話,我先去剁了你兒子幾根手指頭教教你如何說話?」
「你放了我兒子!我……我什麼都聽你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