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天下第一賤
得了唐晏岫的壞主意後，莫千蕊火速趕往了車馬行。
目標：去綠蘿鎮帶著阿奶殺回來！
不提精氣神瞬間滿值的莫千蕊，單說莫家小院，卻已經徹底亂成了一鍋粥。
最初，見莫千蕊拔腿就往院子外頭跑，大舅二話不說就跟了上來。只可惜，他是頭一次來明月鎮，且昨個兒來時又是夜晚，對於莫家小院附近的情形，他是壓根不了解。
不過，事實上就算他了結也沒啥作用，莫千蕊拐過一個彎後就在死角處閃進了空間裡。不管怎麼樣，大舅都只能失望而歸。
雖說阿爹挺不待見大舅一家子的，可到底親眼看到自家閨女傷到了人家兒子，阿爹還是有些於心不忍。
幫著一塊兒將大表哥送到了醫館裡，在留下了醫藥錢後，阿爹這才離開去尋莫千蕊了。
這也算是理所當然的，就像唐晏岫說的那般。不論大舅一家有多大的過錯，哪怕是跟阿爹打架，那也只能算是兩人都有責任。可莫千蕊這種遷怒性質的行為，卻是必須承擔所有過錯的。
問題在於，大舅原本以為莫家沒啥錢，以至於在楊柳村過不下去了，才來鎮上打零工的。在以往的柳家莊裡，也不是沒有這樣的人家。
可當看到阿爹隨手拿出的錢都是銅錢後，大舅當即就改變了原先的想法。
這原先，大舅是認定了莫家已經徹底敗落了，說不定連吃喝都成問題了，那麼求娶莫千蕊絕對是輕而易舉的事情。甚至於，他還認為這是幫了莫家的大忙，莫家應該對他千恩萬謝才對。
可當他發現自己原先的猜測是錯誤的時，心裡立刻興起了旁的念頭。
說真的，大舅並不是一個很蠢的人，相反，他很是有些小聰明。只是，他那點兒小聰明都用在了如何偷懶打滑上頭了。也因此，當他的人品在整個柳家莊傳揚開來後，便再也沒有人會請他做活計了。
他聰明，別人也不傻啊！
然而，這一次，他還真是猜對了。
吩咐自己的媳婦在醫館裡照顧兒子，他自己則偷偷的溜回了莫家小院。
方才，為了將大表哥儘快的送往醫館，阿爹是從了灶間那一邊的後門，這本也無所謂，卻因為被大舅摸到了地方。
「莫家快餐鋪。」
站在拐角處偷偷的往裡頭瞧，當初莫千蕊的外祖父還在世時，在柳家莊也算是有頭有臉的管事，也因此大舅是認得幾個字的。當然，他從頭到尾都是被當做帳房先生或者管事來教養的，也僅僅是識字而已，做學問科舉什麼的就別白日做夢了。
不過，「莫家快餐鋪」這幾個字都是很常用的字，大舅沒費什麼勁兒就認出來了。
說起來，這還是當初莫千蕊堅持要掛在窗戶兩邊的。跟街面上那些店鋪的牌匾不同，莫千蕊只是讓阿爹削了幾塊菱形的小木片，刷上紅漆後，讓人寫了店鋪的名稱，然後拿粗線串起來。左右都掛了一串，看著倒是挺顯眼的。哪怕不識字的人，多看兩眼也能記住這個獨特的店鋪招牌。
只是，莫千蕊怕是怎麼也不會想到，自己那獨特的創意，會在今個兒方便了大舅打聽事體。
先頭也說了，大舅這人一點兒也不笨。他很清楚，若是明著打聽莫家的事兒，估計很難得到準確的消息，畢竟他在這裡算是生面孔，旁人肯定不願意將莫家的事情告訴他的。
因而，思量片刻後，就決定以柳家莊莊戶的身份來打聽。
柳家莊跟其他的村子不同，裡頭的莊戶其實都不是自由身，也就是說，人家是有主子的。
大舅看中的就是這一點。
他藉口是柳家莊的主子看上了莫千蕊，打算不日來迎娶，而他這個當下人的，就是來打聽莫家的情況和莫千蕊本人的人品。
還真別說，雖說明月鎮離柳家莊遠了一些，不過因為這個莊子的特殊，多少還是有人聽說過的。加上大舅本就是柳家莊的莊戶，哪怕如今是被趕出來的，可他對於柳家莊的一應事體那絕對是了如指掌的。
見他說的有板有眼的，旁人聽著很像是那麼一回事，且這邊的街坊鄰居對於莫千蕊這個廚藝超凡的小姑娘都挺有好感的，很是熱情的幫著說起了好話。
「你說的是莫家大姑娘吧？哎呀，還真別說，那可真是一個好姑娘。那手廚藝啊，我覺得吧，跟萬隆酒樓的廚子都差不多了。真的呀，我不騙你。」
「可不是嗎？那莫家大姑娘不僅有一手好廚藝，更是個孝順閨女呢。她阿娘有了身孕，聽說好像前段時間吐得厲害，她可擔心了。一天到晚的就待在灶間，做了幾十道好菜，一樣一樣的端到她阿娘面前。嘖嘖，多孝順的好閨女呢。」
「浪費？你這人說話也太逗了吧？這幾條街誰不知曉莫家快餐鋪生意興隆呀？咱們可不在意吃剩飯剩菜。再說，這也不算是剩飯剩菜吧？她每次做一大鍋，只盛出一小碗給她阿娘端去，剩下的完全可以再賣呀。」
「那生意可很叫好呢，我聽前邊那虎頭娘說，有時候一天能賣出好幾百盒的飯菜。這一盒飯菜呀，就算是全素的，也要二十文錢呢。」
……
打聽了一圈下來，哪怕這會兒依然寒風刺骨，大舅這心裡頭也是熱乎乎的。
這原先咋就沒想過莫家大丫頭這般能幹呢？還想著好歹是個丫頭片子，雖說長得瘦不拉幾的，可將養兩年也能生養不是？不過，如今倒是更好了，娶這麼一個能幹的兒媳婦回去，他家豈不是可以頓頓吃香的喝辣的？
好歹也被迫念了幾年書，大舅算起帳來，還是一套一套的。
一盒飯菜最便宜也要二十文錢，幾百盒的話……就算是一百盒那一天下來也能賺至少兩千文錢了，那可是足足兩貫錢呢！每天兩貫錢，一月下來就是六十貫錢，那一年……
算到後來，他的腦子就有些轉不過彎來了，畢竟當初他是真的無心向學。
不過，算不清楚不要緊，反正是很多很多錢就對了！
心情澎湃的大舅一溜小跑的往醫館去了，他迫不及待的想要跟自家婆娘分享這個好消息。以後，他家再也不用挨餓受凍了，說不定再過幾年，還能過上地主老財的好日子呢！
大舅母倒不似大舅這般會算帳，可對於一些生活瑣事，她反而比大舅能精通一些。
「一家那么小的鋪子能賺那麼多錢？這連個座兒都沒有呢，誰樂意來吃飯呢？」
「你別管這些，反正街坊鄰居都是這般說的。」
「那……」大舅母在心裡盤算了一陣，「這買柴米油鹽不費錢？在鎮上開小食肆的話，米糧都要掏錢買吧？」
被這麼一說，大舅頓時心裡一涼，沒錯，他方才就是忘了盤算本錢了。可那又怎樣呢？街坊鄰居說的是一天能賣出幾百盒，而且最便宜的才是二十文錢。
剛想開口反駁，卻又聽自家婆娘道：「咱家在柳家莊，如今又被人趕出來了，這往後頂多就是接著住在楊柳村那破房子裡。那疙瘩誰會上門買飯食，不都是自家做飯的嗎？」
這樣說，倒也沒錯。
深受打擊的大舅蔫巴巴的蹲在了地上，不過很快，他就一個激靈原地蹦了起來。
「傻婆娘，你咋那麼傻呢？咱家幹嘛要住到楊柳村的破房子裡去？讓我妹子妹夫帶著那小破丫頭搬回去唄，咱們就住在莫家如今的院子裡。正好，讓大丫頭繼續做飯食的買賣。對了，我還聽說那大丫頭只做晌午和晚上的，以後她嫁給咱兒子了，讓她連早上的也做了，那得多賺多少錢呢！」
「好好，你這個主意好。那莫家在楊柳村的房子雖燒了，可不是還有兩間能住人嗎？他家還有地呢，讓你妹子妹夫會村里種地去，回頭讓他們把糧食給咱們送來。」
「對呢，我咋沒想到呢！」
「要是敢不送，咱們就打大丫頭出氣，你妹子不是最疼大丫頭了嗎？反正她又沒兒子，統共就這麼倆閨女，大丫頭給咱家當兒媳婦是親上加親，總比留給二丫拿到別人家要好！」
「說得好，就這麼辦！等等，我想起了，方才我記得仿佛有鄰里說，我妹子又有孕了？」
「啥？這可不成！萬萬不成呢！」
「我應該沒記錯，我妹子確實懷孕了。你說，咱們要怎麼辦？要是讓我妹子生下了兒子，咱兒媳婦到時候怕是一文錢都拿不到呢！」
「憑啥！這是咱兒媳婦賺的錢，他們憑啥不給拿？」
「你就做夢吧！誰家的錢不是給兒子留的？不行，我得想個辦法，讓我妹子生不出兒子來。你說，她要是生女兒該多好啊，一連生三個閨女，最末的一個鐵定不受寵。」
「也許，咱們可以讓你妹子生不出孩子來，只要她肚子裡的孩子沒了，那莫家的院子和錢財不都是咱兒媳婦的了？」
「可她到底是我親妹子。」
「是你妹子重要還是咱兒子兒媳婦重要？再說了，就你妹子那情形，這一胎鐵定又是個閨女，咱們是做好事兒，幫她少了個賠錢貨！」
「這、這……你讓我好好思量思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