婁傳英早就好奇的不要不要的了,聽到裡頭打的這麼熱鬧,她太想擠進去觀摩一下了。但是她那個小身板兒,根本就擠不進去,她只能著急的在人群外面轉悠,甚至著急了還蹦起來,試圖以居高臨下地角度看到裡面的戰況。
結果她看到的只是人頭攢動……最多看到脖子,不能在低了。
然後婁傳英又著急地蹲下來,試圖從地盤的角度來觀摩一下。
結果她看到的是無數條腿,以及……塵土飛揚,嗆得她咳嗽不止。
用力咳嗽了一會兒,總算是順過氣來了,婁傳英掏出手帕擦了擦眼角擠出來的淚水,焦急又憤怒地揮舞了一下小拳頭。
然後……婁傳英就看到,人群外的不遠處,汪強正目瞪口呆地看著她。
妥妥的,剛才那上跳下竄的一幕,全都落進汪強的眼睛裡了。
婁傳英頓時面紅耳赤,羞恥的恨不得立馬在地上挖個洞,把紅透了的臉給塞進去。
丟人了!丟人都丟到姥姥家了!
堂堂一個教務主任,居然在自己小學的大門口,上跳下竄地看一群女人撕男人……簡直八卦到家了!
但是馬上,婁傳英就昂起頭,快走兩步到汪強跟前,二話不說抬手就揪住他的耳朵……然後拎著就走。
臥槽!
汪強頓時就感覺左耳耳垂有種撕裂一般的刺痛,下意識地抬腿就跟著婁傳英走,甚至還自然而然地微微弓腰,以方便個子不夠高的婁傳英,能更方便地揪住他的耳朵。
快走了十幾步以後,婁傳英突然停下腳步,有點兒發懵地回頭看看自己的小手,然後再看看汪強的耳朵……嗯,真的是連接在一起的,眼睛沒有騙人,手感……也沒有騙人,這傢伙皮倒是蠻厚的,連耳朵都這麼硬。
汪強也懵了,他都不明白,自己是怎麼自然而然地弓腰和跟著走的?
關鍵是,這一系列的動作,完全沒有經過他的大腦,身體自然而然地就心動了……難道原主那個鐵憨憨,早就被訓練出了被女人扭耳朵的條件反射?
可是汪強的記憶里,也沒有這些被訓練的內容啊,難道是因為太羞恥,所以被原主那個鐵憨憨在意識里給屏蔽了?
呃……不能可能!該不會是男人的骨子裡都有這種本能吧?
換句話說,這也是天下男人都會犯的……賤?
啊呀呀,不能再往深處想了,不寒而慄,不寒而慄啊!
於是一瞬間,汪強和婁傳英兩人四目相對,氣氛變得尷尬和古怪起來……婁傳英不好意思地瞬間縮回手,汪強也小心翼翼地揉了揉耳垂,兩人都自動避開了對方的眼神。
嘶……疼!
好心疼楊學習,每天被任珊珊這脾氣不好的妞沒完沒了的揪耳朵、跪鍵盤……以前汪強沒有過切身體會,所以感觸不深,現在可算了解楊學習生活的水深火熱了。
不過話又說回來了,每天都能摟著那麼一個大美人兒睡覺,每天都能享受那種水深……火熱……hetui!活該!疼死你活該!
忽然,隔壁人群里忽然爆發出女人們的尖叫聲和歡呼聲,以及一些類似碎布條形狀的黑影,從人群里被丟出來。
「打死這個死渣男!」
「死渣男去死吧!連小姨子都不放過!渣男!」
「姐妹們,拉著這個死渣男去遊街!」
「好啊好啊!贊同贊同!一起一起!」
……
人群外圍的男人們倉皇地四散而逃,就好像見了貓的老鼠似的,剛才一個個吃瓜看熱鬧看的不亦樂乎,現在恨不得爹媽多生兩條腿給自己,拼命也要離這些已經陷入瘋癲的彪悍女人遠一點。
然後很快,人群變得稀疏起來,汪強和婁傳英終於看到一個穿著一身碎布條的男子,一手捂著下面,一手捂著臉,瑟瑟發抖地蜷縮在地上,渾身上下的皮肉上都露著一些被抓撓的痕跡。那樣子,就好像是被活生生地丟進了猴山了似的。
「渣男!快走!不然打死你!」
不知道哪個女人尖叫了一聲,那個男子頓時就像腚下裝了彈簧似的,一下子沖開人最少的地方,然後撒丫子狂奔而去。
「姐妹們,別讓渣男跑了!」
頓時一群女人很快地追了出去。
汪強看到遠處的一群男人在瑟瑟發抖,他自己也覺得自己在瑟瑟發抖……臥槽!這些女人的戰鬥力這麼恐怖的嗎?咱們江南女子不都是如水一般溫柔的嗎?怎麼突然就變成洪水猛獸了?太可怕了吧?
難道說,剛才那些都是外地妞?
婁傳英見汪強的慫樣,憋著笑,拉了拉他,低聲說道:「還不走?不然一會兒人家就要盯上你了,剛才大家可都看見了,就是你在裡頭上跳下竄的起鬨挑事兒呢。」
汪強頓時就怒了,不帶你這樣的,當初可是你求我為你出頭的,現在你反而說我上跳下竄的挑事兒?媽蛋!今天你要是不把話說清楚,哥們兒還真就不走了!
然後汪強抬腿就走。
對,就是這麼剛!
婁傳英憋著笑跟在後面,她這一會兒都快笑瘋了,感覺自己這一年都沒現在這一會兒笑的多……忽然就覺得這個面相兇惡的壯漢,其實也蠻可愛的,就像是個……嗯,沒有保質期的小朋友,哈哈!
一陣風吹過,人群散去,楊樹林小學的門口又逐漸恢復了平靜,只剩下一個身材比較壯碩、頭髮有些凌亂、光著兩隻腳、手裡還攥著一隻鞋的中年婦人,她一臉茫然地看著那群彪悍瘋狂的女子消失的方向,發出了來自靈魂的吼聲:我是誰?我在哪?我是來幹嘛的?
……
快步猛走了一會兒,離開了楊樹林小學,婁傳英微微喘著停下腳步,再回頭看汪強……氣定神閒,氣息如常。
這大長腿,邁開大步,一步頂她兩步,難怪了!
婁傳英氣鼓鼓地瞪了汪強一眼,汪強莫名其妙,不明所以……不過還是後退了一步,和婁傳英稍微拉開了一點距離。
嗯,免得一不小心又被這女人給揪住耳垂。
看到汪強的小動作,婁傳英的嘴角抽了抽,真想說你個丑漢你想多了好嘛!老娘剛才是精神恍惚了又著急,才會去揪你耳朵,不然你真以為男人是隨便能接近老娘的嗎?
汪強小心翼翼地問道:「幹嘛?」
婁傳英沒好氣地說道:「怕我揪你耳朵?我是那麼隨便的人嗎?」
汪強很想懟回去,但是想想瓷娃娃馬上還要在這位現在的婁主任、未來的婁校長手底下上學……算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啊。
於是汪強馬上點頭哈腰:「沒有沒有,剛才是我主動把耳朵湊上來的,我才是隨便的人。」
還能這樣?
婁傳英呆了呆,忽然就很想和汪強開個小玩笑,於是故意追問道:「那你好好的,為什麼要主動把耳朵湊上來?」
這下汪強犯了難,姐姐你夠了哈,特麼的這話你讓我怎麼接?
但是還是要接啊。
於是汪強遲疑著說道:「因為我……犯了全天下男人都會犯的……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