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強敏銳地發現了一個小問題,這個女保鏢管柳安安叫「老闆」,而不是「小姐」。
再結合原主那個鐵憨憨的記憶里,沒有這個女保鏢,所以汪強馬上就判斷,這個女保鏢一定是柳安安去了不列顛以後才跟她的。
汪強記得很清楚,柳安安生完柳詩語去不列顛的時候,身邊帶了兩個人,一個是保姆芳姨,另一個就是女保鏢雲姐,兩個都是在柳家待了多年的老人了,汪強自然也都是認識的。
柳家雖然在午州當地都算不上是豪門大族,但也不算是小家族了,實力不可小覷……汪強的判斷依據就是家裡的傭人,有專門的司機、廚師、保姆和保鏢,甚至是專門保護家裡女眷的女保鏢,這可不是一般的小家族能辦得到的。
那麼問題就來了,柳安安走的時候,帶了柳家的一個女保鏢雲姐,可是七年後回來,身邊卻帶著另一個女保鏢……那麼之前的雲姐去哪兒了?
走了?
死了?
第一次遇到這個女保鏢的時候,汪強和她還交了手,但反而沒關注這個點。
第二次在民政局門口和柳安安碰頭,兩人都情緒激動,汪強還差點兒誤會民政局的小姐姐對他有意思呢,事後一出來又碰到宋賢北,所以也沒關注這個點。
但是這一次,沒有額外的干擾,這個女保鏢突然孤身前來,頓時讓汪強意識到了這個點。
雲姐去哪兒了?
汪強心念電轉,見那女保鏢一直希冀地盯著自己看,一副希望他儘快下決定去外地的樣子,汪強忽然說道:「還不知道你怎麼稱呼?」
女保鏢有些意外地怔了怔,說道:「叫我阿紅就可以……汪先生,時間緊迫,我希望你能儘快做出正確的決定。」
汪強奇道:「是柳安安讓你來的?我覺得她應該恨不得我立馬掛了吧,她怎麼會關心我?」
阿紅淡淡地說道:「畢竟是你孩子的父親。」
汪強更一副不可思議的表情:「這孩子本來就不是我的,我們也就假結婚而已,柳大小姐連事後的報酬都沒給我,這麼坑人的玩意兒,你讓我相信她會關心我?那你還不如讓我相信老母豬會上樹。」
阿紅頓時無言,淡淡地說道:「汪先生,時間不多了,趕緊下決定吧,你在午州生活那麼多年,應該知道宋家的勢力有多大,一旦他們決定要對付你,你很難應付的來的……而且據我所知,你現在沒有穩定的生活來源,而且詩詩也快上小學了。」
汪強無所謂地聳了聳肩,說道:「這些都無所謂,城中村這邊還有專門的農民工小學呢,學籍什麼的不重要,隨時都可以上,這個就不需要你們操心了,反正我是相信柳安安還會關心我們的死活……要不你就先回去吧,以後沒事兒就少來,咱們也沒什麼好聊的。」
阿紅嘆了口氣,從隨身的包包里取出兩沓紅彤彤的百元大鈔,說道:「拿著吧,別逞強。」
汪強挑了挑眉毛,戲謔地說道:「不是說好了100萬報酬嗎?這就縮水到兩萬了?對了,真的是兩萬沒錯吧?不會中間還少幾張吧?我算數可不好。」
阿紅終於忍不住怒了,直接把錢往汪強身上一丟,喝道:「愛要不要,不要就只管扔了。」
說完,阿紅直接開門走了。
很快,小區外門就傳來發動機的轟鳴聲,一輛黑色轎車很快消失在黑暗中。
汪強沒有第一時間去撿錢,他站在陽台上,默默地地看著黑色轎車遠去,陷入沉思。
剛才其實汪強就是在飆戲,他雖然口口聲聲說柳安安根本不在乎他的死活,也不可能會派人來通風報信,表現的一副很懷疑柳安安居心的樣子,但實際上……汪強感覺,柳安安其實是在乎他的死活的
不是因為柳安安關心他這個丑漢,而是因為柳安安關心自己的女兒。
柳家人對柳詩語很不好,所以柳安安只要有的選,肯定不會把女兒的撫養權要回來,因為她肯定還要再結婚的,不可能把柳詩語帶在身邊,撫養權要回來了也必須要放在柳家養……那對柳詩語來說簡直就是地獄。
所以汪強認為,他和柳安安在這一點上,是有默契的,柳詩語跟著他才是最好的選擇。雖然柳詩語和汪強沒有血緣關係,但汪強絕對會把柳詩語當做做自己的親生女兒一樣照顧。
也就是說,如果這個阿紅,真的是柳安安的貼心人,那麼她就會明白汪強和柳安安的這份默契。
可是剛才使詐試探的結果,汪強覺得阿紅似乎並不明白柳安安的心思,甚至這女人似乎還在隱隱試探他對柳安安是不是還有想法。
這個情況就很詭異了,汪強有點兒看不明白,但是他猜這個阿紅並不是柳安安的心腹。
那麼問題就來了,這個阿紅是來幹嘛的?
通風報信的?
專門送錢的?
汪強回到房間裡,剛彎腰想要撿起這兩沓錢,忽然心中隱隱有不安的感覺。
嗯?
汪強的手頓時就停在半空中,沒有去碰錢。
這錢……該不會是有什麼問題吧?
難道這個阿紅是來暗害自己的?
汪強思來想去,覺得這錢還是別要了,因為他現在搞錢真的很容易,過陣子變賣了地窖金條,就是一大筆錢進帳。而且還有清道夫答應自己的,一個月內,會把48萬現金,14根金條,外加兩個古董,洗白了打到自己帳戶里……就算前邊兩條都落空了,汪強也有其他搞錢的路子。
繼續黑吃黑唄,地下賭場的錢都是救錢,沒有任何記號的,只要打聽到哪裡還有地下賭場,直接過去搶就完了,他又不是那種有道德潔癖的人,搶來的錢他一樣可以心安理得的花。
等等,好像剛才有點東西被我忽略了?
汪強抱著腦袋又想了好一會兒,也沒想出個因為所以來,感覺就是一層窗戶紙,可他死活就是想不起來。
沒辦法,汪強幹脆不想了,去對門找了倆塑膠袋,不沾自己的手,把這兩沓錢給收起來,然後回去洗洗睡了。
這邊汪強睡的踏實,肖美魚卻有點兒難以成眠了,一會兒想著要不要把插銷鬆開,悄沒聲息地給汪強留個門……一會兒又想著,要是汪強之前就推過門了,知道門是上了插銷的,之後再一推就開,那會怎麼看她?會不會認定她是個不矜持的輕浮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