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就是這樣吧,你以後一定要注意詩詩的心理問題,絕不能麻痹大意。」
「女孩子從小有這種遭遇,心理上肯定會特別的敏感,也會對你產生特別強的依賴,她不一定會說出來,但是你一定要明白,她和別的孩子不一樣,你絕不能大大咧咧的忽略她的感受……」
絮絮叨叨地說完,婁傳英就感覺汪強有點兒神遊天外地樣子了,眼睛似乎都變成了蚊香,一圈兒一圈兒的……
好吧,原主那個鐵憨憨只有初中畢業的學歷,從小習武,乾的也是保鏢的活兒,分明就是個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武夫。要說社會上的一些閱歷和經驗,那肯定是有的,畢竟也在社會上混過,待人接物什麼的還沒問題,但是要說教育孩子,培養孩子的心理健康……這玩意兒一聽就是高大上的玩意兒,實在是有點兒為難汪強的智商了。
實際上也是如此,不止是原主那個鐵憨憨,就算是汪強這個靈魂本尊,聽完以後也一樣一臉懵逼。
從2019年穿越過來的汪強,的確是聽說過一些相對現在來說比較先進的教育理念,但是聽說過和了解、掌握,完全就不是一回事。
而且就算是聽說,汪強也只是聽說了一鱗半爪的,完全不成體系,真讓他說,他也只能說一個囫圇,根本也應付不了婁傳英這樣的教育專家。
所以汪強是真的懵逼。
婁傳英捂著額頭,苦笑了一下,說道:「我怎麼感覺,剛才好像白說了。」
汪強不好意思地笑笑:「不是……那個……要不你乾脆直接告訴我,我應該怎麼幹?」
婁傳英張了張嘴,然後又是一聲苦笑:「這是一句話兩句話能說清楚的嗎?你在現實中遇到的情況,肯定是千變萬化,那麼你採取的措施肯定也要隨之微調,如果你不了解其中的原理,就是機械地照我舉的例子來做,你覺得這靠譜嗎?」
合著你也知道,現實和理想不是一回事啊。
所以你覺得我這個智商,能把這件事做好嗎?大姐,你真的高看我了啊,我自己還是個孩子呢……說起來你肯不信,我真的只有18歲啊,剛剛參加完高考,考的一批潦倒,能上個野雞大專就算不錯了,你指望我和你這個教育專家聊兒童教育?
汪強兩手一攤,聳了聳肩。
婁傳英嘆了口氣,說道:「算了,還是我自己來吧,你注意配合我就行了。」
汪強頓時眼睛一亮,小雞啄米似的猛點頭……這樣最好,這不就意味著婁傳英會經常來他了嘛,嘿嘿。
此刻汪強的思緒,已經在不受控制地四下亂飛了——上一世的婁姐姐,可是一直到2019年去世,都一直保持單身狀態呢,如果這一世她也一直保持著單身狀態,而且又瞧我順眼的話……嘿嘿嘿,那我倆豈不是可以私下裡做一些好事情?
而且如果維持的好的話,這種關係說不定可以一直保持下去喲!
當然,這一世汪強有原主那個鐵憨憨的實力加成,還有十六年的先知,他肯定不會坐視婁傳英紅顏早逝的。
「你早點休息吧,不要玩電腦玩的太晚。」婁傳英匆匆地說了一句,然後就起身離開了汪強的臥室,逃回隔壁的兒童房了。
沒辦法,婁傳英實在受不了汪強那愈發猥瑣的表情,還有不停吞口水的小動作,以及那越來越顯露出攻擊性的眼神……好傢夥,你這是要吃了我不成?你也太……那個啥了吧?
關鍵是,婁傳英看在眼裡,還不好說出來,她要是挑破了……那就要面臨尷尬的局面了。所以猶豫再三,婁傳英乾脆就裝作什麼都沒看到,然後落荒而逃。
鎖好了兒童房的房門,又呼吸急促、小手發抖地檢查了一遍門鎖,然後才重新躺回柳詩語的身邊,婁傳英就感覺自己的臉有些發燙,心跳也快的讓她發慌,咚咚咚跳的好急,就好像要從胸口蹦出來似的。甚至全身都有一種麻酥酥的感覺,還有一點點癢,就好像是全身通了電似的……任何語言都是蒼白無力的,任何語言都無法形容這麼複雜的感覺。
畢竟也是好久沒有和異性這麼近距離的接觸了,突然這麼來一回,婁傳英都感覺自己跟又重新回到少女時代的初戀似的,那種手足無措的極度的緊張和刺激,要不是趕緊跑路,她都懷疑自己會不會緊張到當場暈倒。
明明沒走幾步路,可是腿軟的就像麵條一樣,甚至剛才逃回來的那短短的幾步路,婁傳英都有種踩在棉花上的感覺,深一腳淺一腳的,那叫一個慌啊。
聽著小朋友細微的呼吸聲和時不時夢中的呢喃,圍牆外池塘里雜亂的呱呱聲,還有夜風吹過窗簾的沙沙聲……隱約還有隔壁汪強不斷在敲打鍵盤的啪啪聲,慢慢地,婁傳英的心情終於恢復了平靜。
婁傳英這凝望著天花板,原本應該是漆黑一片的地方,被月光通過鋁合金窗框,反射出了一片模糊的光暈,說亮不算亮,說暗也不算暗,說清楚吧看起來模糊一片,說模糊吧整體上又有一個奇形怪狀的輪廓……然後婁傳英就盯著這破光暈瞅了好長時間,直到眼睛都看的酸了,才淺淺地笑著閉上眼睛。
冷靜下來以後,她並沒有對剛才的表現覺得丟臉,因為當時汪強的表現比她可丟臉多了,好傢夥,那反應簡直連壓槍都要壓不住了,還有比這更尷尬的嗎?
不提那些,回到柳詩語身邊這麼躺著,雖然枕邊人只是一個六歲大還什麼都不懂的孩子,但是聽著她平穩的呼吸聲,婁傳英就是覺得安心,哪怕這破小區周圍更是一片鳥都不拉屎的亂石崗,但是婁傳英就是覺得很有安全感,心裡覺得很踏實。
婁傳英有好幾處房產,常住的那一套是上下兩層,建築面積超過三百平方米,車位也買了兩個……但是沒用,就算地段再好、裝修再豪華、書籍再豐富、安保再好,也統統都填不滿婁傳英內心深處的空虛和寂寥。
曾經婁傳英一度以為,自己是不是需要一個男人?
現在婁傳英發現了,她確實是需要一個男人,但是她更需要的,是一個孩子,屬於她自己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