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個練家子?」廖昌海問道。
「不是。」汪強果斷否認。
開玩笑,哥們兒是武者,武者懂嗎?你才是練家子,你全家都是練家子。
廖昌海皺了皺眉,說道:「你不承認你是練家子?」
汪強淡淡地說道:「我不是。」
旁邊兒有個差人陰惻惻地說道:「到了這地方,就沒有人敢不說實話的。」
「哦,你在暗示我什麼?」汪強淡淡地說道。
「我什麼都沒暗示你,我是在警告你,來到局子裡,就要說實話。」那個差人冷笑著擼起袖子:「看來有必要讓你學習學習這裡的規矩了。」
這是……就要動手了?
汪強皺了皺眉,陷入沉思,這次確實是他失算了,實在沒有想到差人敢對他動私刑。其實這個問題是一直到十六年以後,都還被上頭反覆強調的,作用當然還是有的,但想要徹底解決,不可能……這個問題到2019年都沒有解決,而現在是2003年,所以這個問題只會更加肆無忌憚。
現在汪強要考慮的是,等會兒差人們如果對他動私刑,他要不要反抗?
只要反抗了,這個事兒就只能朝極端的方式來最終解決了,畢竟差人不可能收手,他們代表著的是國家機器的威嚴,你敢反抗就必須鎮壓你……最後的結果必然是動手的差人再也見不到明天的太陽,因為汪強也不是什麼心慈手軟之輩,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
但要是不反抗吧,也不可能,汪強不可能平白受此屈辱。
上輩子是個無權無勢的屌絲也就罷了,要跪就跪,反正屌絲也不存在尊嚴這玩意兒,但這輩子他已經是個武者,一身強橫的實力帶給了他維護自己尊嚴的底氣和信心,要是這種情況下,他都不得不忍受屈辱,連自己的尊嚴都維護不了,那以後還怎麼保護柳詩語和他身邊的人?那這一身的本事還有什麼意義呢?
所以這根本就是個死結。
而且也不可能等出去以後再報復,那是不可能的,因為出去以後再報復,這個性質和現在直接反抗是一樣的。
想來想去,也沒什麼好辦法,汪強只能後悔,他還是太年輕,習慣性地拿十六年以後的相對規範化來想現在了。
長嘆一聲,汪強覺得已經沒有迴旋餘地了,對方不可能收手,他也不可能受辱,所以他只能選擇幹掉對方。
汪強搖頭嘆道:「你們一個個的,為什麼非要逼我動手呢?本來我是很願意守規矩的。」
要麼不做,要麼做絕。
汪強氣勢一變,眼神一掃,盯住了剛才擼起袖子準備教他規矩的那個差人。
廖昌海敏銳地感覺到了汪強氣勢的變化,剛剛還是一個普通人,現在給人的感覺就像是一頭擇人而噬的凶獸。
身為一個差人,乾的就是暴力機器的活兒,別說面相兇惡的人了,就算是社團大哥都見得多了,廖昌海根本就不帶發憷的,因為被他親手抓緊去的社團大哥都有兩位數了,甚至還有被他親手擊斃的。
但是,那些都是普通人,而汪強剛才給他的感覺,也是一個普通人。
現在不同了,汪強明明還坐著沒有動彈,卻忽然給他、給所有人一種血腥滿地的感覺。
剛才威脅汪強的那個差人,被汪強盯著,頓時感覺兩腿有點兒發軟,褲子都濕了。
汪強剛要動手,廖昌海果斷說道:「住手!你……你出去!注意你的言辭,現在是法治社會,下次再胡言亂語,老子關你禁閉。」
那個差人簡直如蒙大赦,屁滾尿流地就要走。
「我讓你走了嗎?」汪強幽幽地說道:「我等著你教我規矩呢,今天必須要有一個結果。」
「你……你要什麼結果。」那個差人嘴角抽了抽,有點畏縮地問道。
「閉嘴!一邊兒站著去!再敢說一句話,老子現在就斃了你!」廖昌海厲聲喝道。
那個差人立馬閉嘴,組長都惱了,他也不敢吱聲了。
汪強幽幽地看著廖昌海。
廖昌海頭皮發麻,下意識地咽了咽口水,說道:「我們沒有任何違規的地方,你要守規矩。」
汪強幽幽地說道:「我一向很守規矩。」
廖昌海深吸一口氣,說道:「那行,做個筆錄吧,然後你就可以走了……我親自給你做。」
汪強有點兒意外,看來這位組長也是知道武者的,現在肯定是反應過來了。
既然對方已經讓步了,汪強也就不把這些人當做敵人了,也不會刻意地追求規矩,非要對方嚴格按照什麼規定來處理……太矯情了。
深深地看了廖昌海一眼,汪強說道:「謝了。」
廖昌海擺擺手:「你們該幹什麼就幹什麼去,別閒著,工資是白給你們的嗎?」
周圍的差人們立馬散去,開始繼續各忙各的,只是一部分注意力還是會放在這邊,也有些警惕的差人在默默地關注著汪強,一旦汪強有所異動,他們肯定會毫不猶豫地動槍。
筆錄很快就做完了,廖昌海說道:「那就這樣吧,你可以先走了,回頭如果有事我再聯繫你。」
汪強點點頭,說道:「謝了,算我欠你一個小人情。」
廖昌海的嘴角終於露出一絲微笑,麻蛋,總算沒白忙活……這傢伙看來不像是不食人間煙火的,也不難打交道。
「走吧,我送你出去。」廖昌海站起來說道:「以後沒準兒還有需要你幫忙的地方,你這個人情我可喲要用在刀刃上。」
「不用那麼客氣,如果是窮凶極惡之徒,我又剛好有空,我肯定會幫忙的。」汪強說道。
「真的?」廖昌海頓時眼睛一亮。
「不守規矩的人,應該被清理掉。」汪強淡淡地說道。
廖昌海滿意地點頭,這樣他的目的就達到了……不過還是有點兒不放心,下樓的時候,廖昌海避開其他人,小聲說道:「你真的是……武者?」
汪強左右看了看,瞬間切換模式,讓人型凶獸上線,然後在木質樓梯扶手上抓了一把。
「咔咔咔」一陣令人牙酸的聲音,木質扶手上露出五道一指深的抓痕,木屑掉的滿地都是。
廖昌海頓時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尼瑪,幸好剛才阻止了那個衝動的同僚,要不然這會兒……有點兒後怕的廖昌海擦了擦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