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都洛陽一片殘破,雖然有大雪覆蓋,可惜的是,今年的東都遭遇了數次大戰,人口減少,市井殘破,百姓流離失所者甚多。宋正本進入洛陽之後,就開始恢復民生,但效果不大,加上李孝恭和李勣的人馬尚在虎牢關,東都人心不穩,黑夜之中,也不知道有多少事情在暗中發生。
「宋先生,這是大唐派人送來的文書。說李淵準備派人公主前來和親,想要經過洛陽。」大清早的,劉黑闥就闖入宋正本的書房,將手中的書信遞了過去。
宋正本接過書信看了一眼,忍不住冷笑道:「這個李淵,還想著離間我們大晉和大夏之間的關係,我大晉和大夏之間還有交好的可能嗎?」
「是啊,我們這邊倒是聯合起來對付李淵,但在山東,李煜可是擊敗了蘇定方。殺的蘇定方狼狽逃竄,眼前著山東就要落入李煜之手了。」劉黑闥搖搖頭。
「他需要的是一根刺,不管未來如何,大夏、大晉和大唐三者之間是沒有聯合的可能。」宋正本笑道:「不過,既然人已經送來了,自然是沒有送回去的道理。陛下現在龍精虎猛,正是時候納妃了。」竇建德現在不過一個兒子和一個女兒而已,子嗣太少了,在亂世之中,一旦出了什麼事情,整個大晉就是後繼無人了。無論是大唐或者是大夏,皇帝子嗣也不知道有多少,尤其是李煜,身邊的女人多大十數人,馬上連三宮六院都搞不定了。
作為北方的霸主,竇建德子嗣實在是太少了,歸根結底,還是因為身邊的女人少了。杜若曦的存在正是時候。
「他們要經過虎牢關,恐怕還有一件事情,就是給李孝恭他們帶信吧!」劉黑闥很想將李孝恭他們的兵馬吃下去,只是虎牢關比較難攻,加上虎牢關內糧草不少,短時間內,很難奪取,這讓劉黑闥耿耿於懷。
「恐怕是準備讓李孝恭退兵的事情了,只要退兵了,我們就會直面李煜,雙方之間的廝殺肯定是不可避免的,這就是李淵想看到的。」宋正本搖搖頭,他還是簽署了讓王珪、杜淹等人送親隊伍。
虎牢關外三十里處,一隊騎兵正在緩緩行走,這些士兵身著紅火紅色鎧甲,手執長槍,腰間懸掛著一柄戰刀,為首一人面色冷峻,不過三十出頭而已,胸前長須飄起,只是雙目中光芒閃爍,顯得陰晴不定。
他叫薛衛,統領著一百騎兵,以前是屬於滎陽郡兵,因為有些武藝,被程咬金任命為百夫長,統領一百騎兵,巡視於虎牢前線。
「薛大哥,前方有大隊人馬來了。」有馬蹄聲飛奔而來,就見一名哨探臉上露出喜色,說道:「好像是一隊送親人馬。」
「送親?那又如何?難道你小子思春了,想婆娘了,要知道,我大夏軍紀嚴明,豈能搶親?」薛衛笑罵道:「你還想去搶親了,不是想找死嗎?」
「薛頭,那些人人可是從虎牢關來的,不奇怪嗎?小弟看這些人來歷不簡單,為首的還打著唐軍的旗號。衣著不俗。」哨探忍不住說道:「我看那些人肯定是李唐的人,薛大哥,不如派人追上去。」
「你真是胡鬧,也罷!去看看。」薛衛聽了之後,心中一陣,還是領著一百騎兵跟了上去了,不過三五里的距離,果然看見有一隊人馬行走在官道上,這些人護衛著幾十輛馬車,為首的是兩個達官貴人,身後跟著百餘步騎。
「還真是唐軍,這是要送親啊!還用的是如此規模,到底想幹什麼?」薛衛自言自語的說道。
「管他的呢!看這架勢就知道不簡單,薛大哥,可不能讓他們逃走了,殺過去,看看新娘子姿色如何,若是國色天香,就乾脆進獻給天子。」哨探臉上露出一絲躍躍而試的模樣。
「殺過去。」薛衛心中嘆了口氣,看著周圍的士兵一樣,這些士兵臉上都露出興奮之色,不管敵人是什麼來歷,只要是敵人,只要機會合適,都會衝上去。這就是天意。
當騎兵衝上來的時候,王珪和杜淹兩人看的分明,兩人相互望了一眼,毫不猶豫的轉身就走,哪裡還有大唐高官的模樣。
身後的士兵似乎也早已得到了通知,一見杜淹兩人逃走,紛紛如同鳥獸散,逃之夭夭,只有薛衛等人看著面前的一輛花車和一些陪嫁的侍女、下人和馬車,面面相覷,根本就沒有想到事情居然如此輕鬆,連一場殺戮都沒有。
「這,這怎麼回事?」薛衛的身邊士兵忍不住詢問道。
「我們恐怕上當了。」薛衛面色不好看,指著面前的花車,說道:「將這些東西全部帶走,送到滎陽去,這件事情中有古怪。」薛衛調轉馬頭,領著哨探,護衛著杜若曦前往滎陽。
馬車之中,杜若曦看著遠處火紅鎧甲,粉臉冰冷,就在剛才,她還有些害怕,生怕自己被亂匪所殺,但看見王珪和杜淹兩人逃走之後,就知道這裡面有問題。
所以她任由夏軍護衛著馬車,押解著身邊的侍女、下人朝未知之處而去。
等到了下午的時候,杜若曦看見遠處有一隊騎兵飛奔而來,耳邊頓時響起了炸雷一樣的聲音,就見一個豹眼漢子飛奔而來。
「你們這些愚蠢的傢伙,難道就看不出這是一個陷阱嗎?」程咬金望著薛衛,一鞭子抽了過去,說道:「你是豬腦子嗎?」
「將軍。」薛衛心中一陣苦笑。
「你是什麼人?」程咬金冷哼了一聲,隔著車窗冷哼道:「老實交代,你到底是什麼來歷?這個時候去成親,還有李唐大官相隨?」
「妾身乃是京兆杜氏之女,被唐皇冊封為公主,前往大晉和親的。」杜若曦心中已經恢復了冷靜,淡淡的說道:「這裡可是大夏境內?」這個時候,杜若曦才明白自己父親言語中的意思,原來杜渾早就知道這一切了。
「杜氏之女,哼,既然來了,那就去江都吧!」程咬金豹眼閃爍著光芒,大手揮舞,就讓身邊的士兵護衛著杜若曦前往滎陽,準備派人護送杜若曦前往江都,交給李煜來決定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