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城內,一處府邸看上去比較破舊,府邸並不大,但在長安城個寸土寸金的地方,能擁有這樣的府邸,也是不俗了。這是長安大糧商陶知的府邸。
「兄長。鋪子裡掌柜來了。」一個白衣女子急沖沖的闖了進來,只見她,鵝蛋臉,臥蠶眉,桃花眼,膚白貌美。正是陶知的妹妹陶渱。
「渱兒,你不在後院待著,來前面做什麼?」陶知看著自己的妹妹陶渱,臉上露出一絲苦惱,說道:「到後面去吧!前面的事情我來處理。」
陶渱看了自己兄長一眼,冷笑道:「米鋪里沒有米了,現在都已經關門了。兄長,你還要瞞我到什麼時候?」
陶知苦笑道:長安城的米一般是從河北、江南還有巴蜀運來,當然大部分都是用前朝糧倉中的米,只是這些米供奉軍需,不敢動用,洛陽大戰,河北的米只能是從太行山周轉,江南的米更是不可能了,李煜根本不會讓一粒米流向長安,所以市面上的糧食,多是從巴蜀而來。
「不僅是我們家商鋪,整個市面上的商鋪都是如此,都沒有糧食了。」陶知搖搖頭。他雖然家有萬貫資產,但在長安城中,權勢才是最重要的,錢財根本不算什麼。
「那現在怎麼辦?」陶渱有些擔心。
「放心,或許是漢中出了一些問題,山道南行,不久之後,巴蜀的糧草就會到達。巴蜀那些豪強們過慣了好日子,蜀錦、糧食就是他們賺錢的好東西,豈能隨便放棄?等等吧!」陶知苦笑道。
「兄長,等著他們上門,我們能得到什麼時候呢?而且,我們陶家的事情,你也知道,李厚利盯的很緊,就算等到道路通了,巴蜀運來的糧食恐怕也到不了我們手上。」陶渱桃花眼中閃爍著寒光。
「哎,都是兄長連累你了。」陶知苦笑道:「若不是兄長惹了李厚利酒後無德,也不會讓李厚利曉得你的存在。」陶渱美貌,但都是以男裝出現在外,陶知有一次喝醉了,失言透露了機密,讓李厚利知道陶渱的存在,李厚利派人求親被陶渱拒絕之後,陶家就不好過了。
「不,是小妹連累家裡,兄長,我準備去漢中,漢中找不到人,就去巴蜀,一定要找到新的貨源。」陶渱忽然說道:「來回不過兩個月而已,家裡才城外的糧食還能支撐一段時間,大不了每天少賣點糧食。兄長以為如何?」
「去漢中?」陶知想了想,忽然說道:「要去就一起去。李厚利戰敗,想來短時間內不會找我們麻煩,等到我們弄來糧食,他想找我們的麻煩也不可能的。」陶知兄妹兩人能鼓搗出一番事業,也是有一定道理的。
「好,宜早不宜遲,下午就走。」陶渱臉上露出喜色,嬌笑道:「兄長,車輛、人手都已經準備好了,就等著兄長了。」
「你啊!如此擔當,日後也不知道哪家福氣能娶到你。」陶知苦笑道。
「我陶家不富貴,小妹才不嫁呢!」陶渱見陶知已經答應,粉臉上的笑容更多了。
當天下午,陶知兄妹兩人就帶著人手,馬車出了長安,朝漢中而去。
就在兄妹兩人出了長安的時候,在上庸到漢中山道上,一隊兵馬緩緩而行,這支大軍沿著漢水而上,行走的十分困難,漢中出關有五條山道一條水道,三北兩南,唯一一條水路朝上庸城,只是水路十分難走,李靖只能是水陸並進,勉強保持速度。
青城幽幽,袁紫煙望著眼前的道觀,臉上頓時露出一絲回憶來,當初她就是這裡長大的,岐暉道人也是在這裡教導她成才的,沒想到,自己居然在這個時候來到巴蜀之地。
「紫煙。」遠處傳來一個清和的聲音,就見一個中年道士站在那裡,身著道袍,手執拂塵,站在那裡,宛若神仙。袁紫煙見狀,粉臉上頓時露出笑容。
「兄長。」袁紫煙行了一禮,說道:「原來師兄真的在這裡。」
「紫氣東來,貧道自然要在這裡等候了。」袁天罡笑呵呵的說道:「小妹,你還是來了。」
「兄長,請。」袁紫煙恢復了清冷之色,她知道自己的兄長十分聰明,精通面相、六壬及五行等玄學,在巴蜀的聲望很高,成為巴蜀之地座上賓。若是能說動袁天罡,自己在巴蜀之事也就能事半功倍了。
「兄長一身才學,淹沒在山林之中實在是可惜了,不如跟隨小妹下山吧!」袁紫煙一邊走,一邊說道:「陛下求賢若渴,在來的時候,陛下就曾經叮囑小妹,一定要請兄長前往江都一敘。」
「江南王氣蒸騰,夏帝橫空而出,乃是蓋世人傑,有沒有貧道,結果都是一樣,人稱夏帝荒淫,但貧道看到了你,就知道夏帝是一個人物了。」袁天罡笑眯眯的望著袁紫煙,袁紫煙美貌不俗,在李煜身邊這麼長時間,卻仍然能保持完好之身,就能看出李煜的為人。
「他,十分尊重小妹的選擇。」袁紫煙粉臉一紅,嬌艷若滴,說道:「兄長,陛下雄才大略,非一般人可以比擬的,心胸開闊,古往今來,就沒有找到像陛下陛下這樣的人,您見過哪個皇帝能允許女子為官的,陛下先後任命小妹和單夫人為官,甚至小妹還為宰相,這樣的人難道不值得兄長輔佐的嗎?」
袁天罡聽了哈哈大笑,手中的拂塵指著袁紫煙說道:「還沒有嫁給夏帝呢,就開始為夏帝說話了。你啊!」
「兄長,難道不是嗎?」袁紫煙臉上頓時露出嬌羞之色。
袁天罡忽然正容道:「這普天之下,有兩人可以稱帝,不過唐皇夏帝而已,其餘之人都是碌碌之輩,不足為慮,在夏帝之前,貧道曾經看好李淵,認為李淵父子有王者之相,但數年前,有王氣升騰於江淮之間,曾經去過歷陽一遭,見過夏帝一面,異於常人啊!」
「兄長曾今去過歷陽?」袁紫煙沒想到袁天罡居然去過歷陽。
「師父曾經讓貧道去勸你,雖然貧道不贊同師父的觀點,但總的去看看這個夏帝是什麼人物吧!」袁天罡輕笑道:「雖然有些缺點,但總體來說,還是很不錯的,尤其這些年來,夏帝算是一個合格的帝王。」
「謝兄長關心。」袁紫煙心中很感動。
「貧道也猜到最近你會來巴蜀,這巴蜀之地,還是需要巴蜀人來解決。」袁天罡笑呵呵的說道:「你不來找我,我恐怕也要下山了。輔佐聖君也是貧道所想。不要埋怨師尊,師父這麼做也是為道家所想。只是樓觀一脈支持李淵,貧道自然是要支持夏帝。」
「多謝兄長,有兄長出馬自然是好的。」袁紫煙頓時鬆了一口氣,在巴蜀的身份地位,袁天罡遠在自己之上,有他出馬,整個巴蜀很快就能落入大夏之手。
「貧道雖然有些能耐,但最後還是要看軍隊,朝廷若是不出兵,就靠你我兄妹兩人之力,恐怕還是差了一些。」袁天罡苦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