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陽,城門之下,士兵們懶洋洋的靠在城門口,自從李淵率領精兵強將南下之後,晉陽雖然升級了,但李淵對這個龍興之地暫時還沒有時間照料,讓自己的兒子李元吉坐鎮晉陽,防備劉武周,在晉陽之地,李淵放了十萬大軍,兵馬之盛,糧草之多,足以讓李元吉用上兩三年的了。
雖然有劉武周在側,但李元吉並不擔心,十萬大軍只要劉武周不是傻子,誰敢來進攻晉陽,所以李元吉在晉陽日子過的很舒服。
一陣陣馬蹄聲響起,就見一隊騎兵從遠處呼嘯而來,捲起一陣煙塵,城門下的士兵看的分明,哪裡敢怠慢,趕緊將城門口的百姓和商旅趕到一邊。
「齊王來了,齊王來了。」城門口的士兵揮舞著手中的兵器,大聲的喊道,這種事情每天都會發生,齊王李元吉每天都是在這個時候打獵歸來。
李元吉揮舞著手中的馬鞭,面色陰沉,催動著戰馬,很快就沖入了晉陽城,在他身後,一陣陣雞飛狗跳,卻無人敢反對,只有背地裡暗自咒罵,這個李元吉比他的父兄可是差遠了。
「父皇的聖旨到了嗎?要我們南下黎陽?」李元吉回到自己的齊王府,實際上,就是李淵當初居住的留守府。
長史宇文歆趕緊說道:「回殿下的話,中原大戰即將爆發,陛下準備對李煜動手,以秦王為主帥,徐世勣為副,指揮這次大戰。按照約定,殿下應該率領大軍七萬人,匯合徐世勣的三萬大軍,組成十萬大軍,出黎陽,進攻滎陽,整個中原的義軍,一方面防備竇建德,一方面是對付李煜的。」
「李煜。」李元吉雙目中凶光閃閃,他可是記得李煜的名字,這個傢伙搶了自己的女人,觀王之後楊晴兒生的國色天香,在長安艷名遠播,現在卻成了李煜手中之物,讓李元吉如何能忍受。
宇文歆低聲說道:「殿下,兵貴神速,殿下可是要馬上啟程的好,李煜此人陰險狡詐,麾下大將眾多,兵強馬壯,只有早點動身,才有可能取得勝利。這一次我大唐可是下了大本錢了,關中世家付出了錢糧不說,甚至派人遊說了關東世家,許下了大量的好處,才說服其中的一些人,千萬不能出現什麼問題。」
「這次大軍南下,本王還要聽從徐世勣的命令了?」李元吉眼珠轉動,忽然說道:「這徐世勣有什麼能耐,能讓本王聽從他的命令,這天下還是不是大唐的天下?」
宇文歆苦笑道:「他手中有五萬大軍,黎陽更是有糧倉在手,五萬大軍隨時可以增加為十萬大軍。而且此人能征善戰,在黎陽的時候,李密對他多加拉攏,王世充、竇建德不敢進犯,陛下所以才會將軍權相托。」宇文歆可是知道的很清楚,李唐的軍權很少在外人手中,尤其是數萬大軍,更是如此,徐世勣能夠掌握十萬大軍,就是一個例外。
「本王聽說徐世勣這個人還是有些名聲的,李密死了,他還上書父皇,想要安葬李密,這個人還是一個顧念舊情的人。」李元吉忽然說道:「你說這樣的人,在朝中依附何人?」
宇文歆面色一愣,掃了李元吉一眼,瞬間明白李元吉的想法,這個人看中了徐世勣,想要收徐世勣為己用。只是這種情況可能嗎?宇文歆心中有些懷疑。
「宇文先生見笑了,準備兵馬,南下吧!」宇文歆說道:「不過,本王離開晉陽的這段時間,晉陽就交給宇文先生了。」
「殿下,您?」宇文歆十分驚訝,自己這個齊王府長史不跟著齊王,還能去哪裡呢?
「不過是領軍前往黎陽而已,至於打仗的事情就交給徐世勣吧!先生放心就是了,若是對付其他人,本王絕對不會放棄這樣的機會,但對付李煜,本王甘願放棄。」李元吉目光閃爍,由此可見對李煜的仇恨。
就在李元吉領軍南下的時候,徐世勣率領大軍出黎陽,渡過黃河,殺入東郡,東郡的李文相猝不及防,堅持了兩日,就被徐世勣攻破了東郡,數萬大軍虎視滎陽,滎陽一日三驚,雪片似的告急文書傳到東都洛陽。
王世充這個時候已經沒有精力顧及這些了,李世民的大軍已經出了潼關,弘農再次落入李世民之手,單雄信敗退至洛陽。李世民兵鋒強盛,王世充的大軍一觸即潰,哪裡是李唐大軍的對手,眼見著李世民大軍直面洛陽,王世充只能收縮兵力,至於滎陽的情況根本就顧不上了。
滎陽鄭氏府邸,鄭善果、鄭善願等人紛紛聚集在一起,徐世勣來勢洶洶,那東郡是什麼地方,那是當年瓦崗大軍興起的地方,徐世勣當年在這一塊和翟讓一起,殺的前朝軍隊狼狽逃跑,連張須陀都不是他們的對手,周圍的城池失陷也是遲早的事情。接下來的目標,顯然是直指滎陽了,徹底的斷了王世充和關東之間的聯繫,將王世充變成一個孤城。
「眼下的局勢,諸位相信也是知道了,徐世勣突破了黃河天險,突然殺入東郡,東郡已經失守,相信下一步就是對付滎陽,我鄭氏將何去何從,諸位都是鄭氏族人,可以暢所欲言。」鄭善願已經老了,只是到底是讀書人,哪怕面對這種情況,他的臉上還是一片平靜,因為,他不用擔心擔心鄭氏家族有問題。
「還能怎麼辦?現在徐世勣的兵馬已經出了黎陽,分明是衝著中原來的,我們還能怎麼辦?王世充顯然是不可能取得勝利了,我們只能是歸順李煜或者是歸順關中了。」族老鄭鑫不在意的說道:「不過,遠水解不了近渴,而且我鄭氏貴女可是太子妃,這不是能說明問題嗎?」
鄭觀音的父親鄭繼伯乃是鄭氏族人,而鄭觀音早就在十六歲的時候就已經嫁給了李建成,現在更是大唐的太子妃,就衝著這一點,就能看出了李淵的謀算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了,以前鄭氏或許還會考慮一二,現在不用了,徐世勣即將兵臨滎陽,王世充被拖在東都洛陽,李煜的兵馬還在江淮之間,鄭氏似乎只有一種選擇了。
「的確如此。」鄭善果搖搖頭,說道:「這是我鄭氏唯一的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