峭壁迎面,距離地面數丈之高,塢堡就是建立在上面,這種塢堡在東晉末年的時候,是非常常見的,用來抵禦盜匪、叛軍所用,如此塢堡看上去,未戰先怯,真正的一夫當關,萬夫莫開。這就是張家牧場所在地。
出了峭壁之後,就見一個碩大的草原出現在面前,一條河流從草原中間穿過,滋潤著草原兩側肥美的牧草,牧場之上,就見無數匹牛羊戰馬點綴其間,不時可看見一群群戰馬從草原上飛奔而過,發出一陣陣歡快的嘶鳴聲。
而在草原兩側,有無數房屋環繞周圍,有箭塔點綴其中,不少的青壯身上穿著皮甲,手執大刀長矛,身背弓箭,騎著戰馬,在草原上巡邏,人數居然有近千人。
遠處有一片恢弘的建築,綿延數里,這是張家牧場核心所在,不僅僅張家人居住在這裡,還有一些家生子也都居住在這裡,數百年來,張家人口眾多,逐漸成為周圍的大戶。這種價值千金的戰馬,為張家帶來了豐厚的利潤。
塢堡上,張清身著青色勁裝,看著眼前的一切,臉上隱隱有一絲愁緒,身邊的族老張金、執事柳木原、梁建等人護衛左右。
「族長心中有事?」張金見狀忍不住詢問道。
「蕭銑戰敗的消息你們應該知道了吧!這片土地將由大夏統治,我張家牧場何去何從,這才是最重要的,大夏皇帝英明神武,治下甚嚴,或許,我張氏牧場會有滅頂之災啊!」張清嘆息道。
「我張氏牧場一不偷,二不搶,不過是一個老實本分的商人,難道大夏皇帝還會找我們的麻煩不成?」梁建不屑的說道:「這大夏皇帝是不是管的太多了。」
「懷璧其罪就是罪。」柳木原淡淡的說道:「我們牧場中擁有這麼多的戰馬,難道不成問題嗎?大夏可是缺少戰馬的。族長,屬下認為這件事情要提上日程了,更不要說,我們牧場中,還有近千人的衛隊,大夏可是不允許這種事情發生的。」
「哼,難道他還想進攻我們牧場不成?」梁建冷哼道:「就是蕭銑來到我們這裡,都是小心謹慎,一個李煜又能將我等如何?」
「所以蕭銑失敗了,大夏現在已經徹底占據了荊州之地。前段時間,大夏軍隊你也是見過的了,怎麼樣,你認為我們牧場的防禦是大夏軍隊的對手嗎?」柳木原冷冷的說道。目光卻是望著張清。
張清還沒有說話,就見遠處有騎兵飛奔而來,一陣陣清脆的聲音傳來,張清臉上頓時露出一絲笑容,在一瞬間,心中的憂愁仿佛不見了蹤跡。
「雯娘子的騎術越來越進展了。」張金忍不住笑呵呵的說道。張清的妹妹張雯可是整個牧場中的掌上明珠,身材高挑,容貌秀美,深得牧場中年輕人的喜歡。張清父母早亡,和張雯兩人相依為命。在整個牧場中,張雯的話甚至比張清還要管用。
「兄長。」張雯一身白色勁裝,手執馬鞭,看見了城牆上的張清,頓時揚鞭招呼道。
張清正待說話,忽然空中傳來一聲厲嘯聲,一道狼煙沖霄而起,張清面色大變,忍不住說道:「有敵人來了,這個時候,還有誰敢來我張氏牧場?」
「是啊!」張金等人臉上也露出擔憂之色,頓時望著遠處,就見遠處有騎兵飛奔而來。
「大夏皇帝來了,大夏皇帝來了。」騎兵飛奔到塢堡之下,大聲說道:「族長,大夏皇帝親帥御林軍來此。距離我等不過數里之遙。」
「大夏皇帝怎麼會來此?」柳木原面色大變,忍不住說道:「族長,大夏皇帝來了,我等當親迎才是。」
「不可,皇帝來意不明,輕易迎接,若是?」梁建眼珠轉動,頓時反對道。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這裡是大夏的地盤,皇帝來了,豈能不迎。快,通知牧場,上下人等準備迎接天子,打開城門,我等趕緊迎接天子駕到。」張清肅容說道。他是一個聰明人,知道什麼該做,什麼不能做。從來沒有認為自己占據方圓百里之地很厲害,真正厲害的還是李煜,作用半壁江山的人。張氏牧場的地利在大夏皇帝面前根本就不算什麼。
梁建心中雖然反對,但見張清已經下了城牆,也不敢怠慢,只能儘速其後,朝城門而去。
「兄長,大夏皇帝來了嗎?」張雯也聽見了外面哨探的聲音,粉臉上頓時露出一絲好奇,忍不住詢問道:「皇帝陛下為何會來我張氏牧場?」
「為兄哪裡知道。不過,皇帝既然來了,我張氏不得不迎。你先回府吧!」張清眉宇之間憂色更濃了,他心中原本就擔心李煜對張氏牧場的態度,沒想到,怕什麼來什麼,李煜居然親自來到張氏牧場,恐怕所圖不小。這讓他很為難。
張雯想了想,心中好奇,忍不住跟了上去,張清看在眼中,也不忍責怪,只能讓張雯跟著,一行人逕自出了塢堡,步行至懸崖下,就見遠處有無數騎兵簇擁著一輛馬車緩緩而來,遠遠望去,宛若一團火焰一樣。
「還厲害的軍隊。」張清等人看在眼中,騎兵黑壓壓的一片,身上的鎧甲閃爍著紅光,讓人不敢直視,張清等人看的分明,心中一陣感嘆。
「大夏天子在此,還不跪迎!」遠處有一隊騎兵呼嘯而來,李固手執大斧越眾而出,指著張清等人大聲喊道。
張清等人不敢怠慢,紛紛拜倒在地,山呼萬歲,然後就見一隊隊騎兵從身邊飛奔而過,闖入牧場中,張清知道,這些人是進入其中,搶占要害位置,防備牧場中有人圖謀不軌的,但就是如此,張清也不敢反對,張氏牧場與一個帝國相比,實在是太弱小了。
「你就是張清,張氏牧場的主事?」不知道什麼時候,一輛馬車停在自己身邊,頭頂上傳來一個溫和的聲音的。
「草民張清拜見陛下,陛下聖壽無疆。」張清知道李煜已經來到自己面前,趕緊山呼萬歲。
「朕早就聽說過你的名聲,張氏是一個厲害的家族,所以這次路過這裡,特地來見見你。」李煜看著眼前的中年男子。
「草民粗鄙,恐污陛下龍目。」張清趕緊解釋道。能被天子記得,未必是一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