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河岸邊,韋珪走的並不是洛陽碼頭,走的而是小孟津一帶,韋氏在洛陽還是有許多人手的,尤其是像韋珪這樣的韋氏女,擔負著聯姻的重任,若是離開東都,韋氏豈會願意?
王玄應進了洛陽城,洋洋得意,雖然沒有親自將韋珪送上船隻,可也是緊隨其後十幾里,才回到洛陽城,行走在大街之上,王玄應似乎已經想到自己將韋珪娶到手之後的情況。
「世子,看,那就是長孫無忌。」忽然人群之中,一個侍衛指著遠處的一個年輕人,說道:「屬下絕對不會認錯的,那就是長孫無忌。」
「長孫無忌?」王玄應望著長街中的人群,很快就發現了長孫無忌,略加思索,忽然面色一變,揚鞭指著長孫無忌,說道:「去,將長孫無忌請來。」
他可不傻,長孫無忌是李世民麾下重臣,自己若是殺了長孫無忌,誰知道李淵這個時候會不會找自己算帳,最起碼,現在東都和長安是不能出現任何問題的。
長孫無忌沒想到在街上會遇見認識自己的人,更是沒有想到,會被帶到王玄應面前,他心中雖然有些擔心,但臉上卻顯得平靜的很。
「秦國公麾下長孫無忌見過世子。」長孫無忌看著面前的王玄應,拱手說道:「不知道世子召下官來,所謂何事?」
「長孫無忌,聽說你是李世民麾下的重臣,沒想到也是一個藏頭露尾之人,來到洛陽,連個招呼都不打一個,昨天晚上還殺人滅口,嘖嘖,為了柴紹的嫡子之位,手段還真是了得啊!」王玄應笑呵呵的說道:「若不是昨天在韋夫人那裡見到閣下的人,還真的不知道昨晚長孫先生幹了一件大事啊!」
長孫無忌聽了面色一愣,忽然詢問道:「下官不知道世子的意思,下官不過今天早上來到洛陽的,昨日根本就沒有出現在洛陽,至於韋夫人?請恕下官愚鈍,不知道這個韋夫人到底是何人?」
王玄應正待諷刺對方,忽然見長孫無忌面色並不做偽,忍不住詢問道:「你真是今天早上才來到洛陽?你沒有派人去韋氏莊園見韋夫人?」
長孫無忌搖搖頭,說道:「下官雖然知道韋夫人在東都,但並不知道韋氏莊園在何處?而且,根據下官得到的消息,韋大人到現在還沒有同意和世子聯姻,最起碼,還在考慮之中。」
王玄應聽了醜臉一變,扭曲而猙獰,他雙目中凶光閃爍,死死的望著長孫無忌,說道:「長孫無忌,你說的都是真的?韋氏到現在還沒有同意聯姻之事?你到洛陽來,也沒有派人前往韋氏莊園?」
「回世子的話,下官從來就沒有派人前往韋氏莊園。」長孫無忌也感覺到一絲不妙,好像事情已經超過了自己的掌握。
「走,追,去小孟津。」王玄應醜臉赤紅,他知道這次是被韋珪給耍了,偏偏還不知道是被什麼人耍的,是韋氏,還是關中世家。
看著王玄應沖了出去,長孫無忌面色也陰沉了許多,他也不敢怠慢,也緊隨其後,眾人朝小孟津而去,等長孫無忌到了孟津港的時候,他看見王玄應正在狠狠的抽著碼頭上的守衛士兵。
「世子,怎麼樣?」長孫無忌雖然不恥王玄應的為人,但這個時候還是詢問道。
「已經走了。好傢夥,三艘大船,就這樣離開了孟津港,好一個韋氏。」王玄應心中在滴血,被人耍了也就算了,自己還賠上了一顆價值千金的合浦珍珠。他轉身望著長孫無忌,冷笑道:「莫非關中世家看不上我王氏不成?」
「不敢,不敢,世子肯定是誤會了。」長孫無忌趕緊說道:「下官認為此事中肯定有什麼誤會,韋氏再怎麼樣,也不會如此大膽的,而且韋氏要是成親的話,也只能會在洛陽舉辦,又豈會讓韋家女前往長安呢?下官認為這必定是有人故意如此。」
「哼,何人敢冒著得罪韋氏和王家的危險來幹這種事情?」王玄應用白痴眼神看著長孫無忌。無論是韋氏也好,或者是東都洛陽也好,都是難得的大勢力,誰敢拿這件事情來開玩笑,一口氣得罪兩大勢力,可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到的。
長孫無忌眼珠轉動,忽然說道:「天下之大,這樣的人也不是沒有,江都夏國公李煜就是其中之一。這韋氏是他的嫂子,而且傳聞韋氏女和他之間還不清不楚的,嘿嘿,世子,這樣的人,豈會讓自己的女人讓給別人?」長孫無忌毫不猶豫的朝李煜身上潑髒水。
王玄應聽了醜臉扭曲,握住的馬鞭的手更是握的發白,冷森森的說道:「長孫大人,這樣敗壞他人名節的事情,還是少說為妙。韋氏女豈會做出這種事情來?」王玄應還是認為韋氏肯定會將韋珪嫁給自己的,這個時候,忽然聽長孫無忌說李煜居然和韋珪有染,頓時說不出的噁心,連帶著對長孫無忌印象也不好了。
長孫無忌臉色一紅,但還是接了下去,拱手說道:「世子,那李煜當年在長安城就是有名的浪蕩子,這件事情在長安城內都傳遍了,世子,依下官看,這件事情也只有李煜才能做。這可是一個無恥之徒啊!」
「哼,再怎麼無恥,也比不得李世民啊!為了幫助自己的大舅子,來誅殺柴氏子嗣,嘿嘿,不知道這件事情傳到柴氏之後,柴氏會有什麼樣的反應?走。」王玄應不想在這裡等下去了,而是狠狠的抽了一馬鞭子,說道:「這件事情,我王氏是不會就此罷休的。」馬蹄聲響起,王玄應的聲音已經幾不可聞。
長孫無忌面色不好看,自己到了洛陽,好像什麼事情都沒有辦成,現在反而還惡了王世充,這讓他心中十分惱火,又有些不甘。
「到底是誰?到底是誰?」長孫無忌心中一陣怒吼,他到現在為止還沒有猜到是何人壞了自己的好事,王世充?李煜?甚至連李建成都考慮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