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規等人臉上露出一絲遲疑,按照道理,三人應該去關中,打探衛玄等人的消息,但一旦進入關中,生死都成問題,至於南下歷陽或者是江都,那更是不可能的,骨儀乃是朝中大臣,自然是可以去歷陽的,自己三人是什麼身份,去了歷陽,恐怕也無人照料自己。
袁紫煙見狀,頓時笑道:「既然如此,三位不如暫時留在武關,窺探關中,我也會讓人去打探大興城的情況,一旦有消息,就會告訴三位,三位以為如何?」
「多謝袁先生。」衛規三人望了一眼,只能是應了下來。
「先生,現在關中局勢如此緊張,我們?」謝映登看著三人離去的背影,低聲說道:「是不是應該防著這三個人?」
「不用,關中世家是不會放過衛玄和陰世師他們的,他們能逃得性命都是意外,又怎麼可能回去幫助那些世家大族呢?」袁紫煙搖搖頭,笑道:「我們現在占據了武關,不管關中的情況如何,我們只要守住武關就可以了,李淵也不能將我乞活軍怎麼樣。等候國公消息吧!」
李煜接到關中變故已經是正月二十三日了,他看著手中的情報,對岑文本說道:「關中還是落到了李淵手中,只是這個李淵也未必好到哪裡去,關中是世家大族打下來的,與李淵一點關係都沒有,恐怕李淵入關中之後,有許多掣肘了。」
「李淵的事情就不說了,不管對方如何,關鍵是我們不能動。」李煜擺了擺手,說道:「李淵占據關中,對他來說未必是好事,袁先生肆虐關南,搶掠人口,李淵必定會在關南布置重兵,而關中世家十分貪婪,嘖嘖,可以想像的到,李淵前期,無論是軍政還是民務,都會被這些世家大族所占,平衡這些世家大族,李淵就要耗費一定的時間。」
「夏公準備動手了?」岑文本一下子就看出了李煜心中所想,李煜準備南下,奪取江南之地了。
「不錯,現在也該動手了,否則的話,再這樣下去,恐怕就遲了,奪取江南之地,講究的是兵貴神速,立刻出手。」李煜看著遠處的地圖,地圖很粗劣,僅僅是將江南敵人大概的範圍給標了出來,京口輔公祏、毗陵郡沈法興、東陽樓世幹等等,大小軍閥都是李煜今年必須剿滅的敵人。
「進攻江南,講究的是一擊必中,首先對付的就是京口的輔公祏。」岑文本並沒有反對李煜的建議,李煜這個時候決定對輔公祏動手,一方面是想著占據江南,更重要還是因為京口距離江都比較近。
現在李煜進攻丹陽郡,顯然是不合適的,但進攻京口,擊敗輔公祏,就能讓兵馬快速的到達江都,一旦江都有變,大軍一日之內就能殺到江都,解決江都之事。岑文本認為,輔公祏當滅,而且最好越快越好。
「滅了輔公祏,占據京口,擊敗沈法興,奪取建康一帶。」李煜指著地圖說道:「一旦江都出事,大軍一天之內就能殺到江都。」
今年的任務是奪取江南、江都,挾天子以令諸侯,就算楊廣最後真的是死了,李煜也從諸位皇子、皇孫中選一個出來,最起碼也要等到合適的機會才能稱帝。
岑文本看了江南一眼,這個時候的江南還沒有開發完畢,也只有在宋朝之後,才有效的開發江南,「湖廣熟,天下足」指的可不是現在。現在的李煜頂多是占領著湖廣的一部分而已,至於江南更不用說了,人口稀少,想要開發也不知道等到什麼時候。
「江南氣候不錯,和江北不一樣,有些地方一年兩熟,甚至一年三熟,可惜的是,到現在也無人開發,人煙稀少。」李煜指著地圖有些惋惜道。
「等擊敗了江南諸路群雄,可以耗費一定的時間開發江南。」岑文本並不知道江南有些地方,水稻居然是一年三熟,但他知道,若此事真的是如此,對於乞活軍來說,將是天大的喜事。
李煜點點頭,又搖搖頭,事情若是如此簡單,李煜也就不用擔心了,開發江南是何等之難,非幾十年的時間不能為之,在中原人眼中,天下最富足的地方都是中原,江南大部分地方都是瘴癘之地,想要真的填補乞活軍的不足,也不是短時間能完成的。
「輔公祏兵馬並沒有多少,但京口這個位置很獨特,向北是宇文化及的勢力,向南是沈法興的,向東是李子通的,輔公祏這個人不簡單,弄不好,這個時候,已經和三家聯繫上了。」李煜指著京口方向,說道:「正面進攻或許會驚動宇文化及,不如從上游,從蕪湖方向,快速殺入京口,讓沈法興等人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迅速解決輔公祏。」
「夏公準備以何人為先鋒?」岑文本點點頭,若是能快速的解決輔公祏,在宇文化及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情況下,占據京口,虎視江都和吳興,那是再好不過的事情。
「先生認為何人為先鋒最好?」李煜笑呵呵的說道。
「水師自然是王雄誕,至於陸上,自然是闞棱了,這兩人都是杜伏威的部下,對杜伏威之死,可是記憶猶新,這些年若不是夏公壓著,恐怕早就想報仇雪恨了,夏公現在讓他們進攻,必定能夠快速剿滅輔公祏的。」岑文本建議道。
「好,既然如此,就讓他們兩人為前部先鋒,各自領軍一萬人先行前往,某領軍四萬人坐鎮其後,順江南下,先擋住宇文化及的兵馬,免得這個傢伙也打著剿滅輔公祏的名義,占據京口,扶持輔公祏。」李煜當即就拍板說道:「兵貴神速,立刻讓兩人出兵吧!」
「夏公,那巨鯤水師那邊?蕭銑這個傢伙恐怕想兵進江陵,這樣對巨鯤水師將形成包圍態勢。」岑文本有些擔心。
李煜想了想,說道:「一方面,讓巨鯤水師做好準備,一旦發現不對,允許他們撤退洞庭湖,另一方面,催促蕭銑,他的和親,某答應了。」
「是。」岑文本想了想,也發現沒有其他的辦法,只能是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