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師道十分惱怒,這個時候的他終於想到了這件事情的幕後之人,也只有長孫無忌。【記住本站域名STO55.COM】因為李景智倒霉之後,下一個有可能繼承儲君之位的只有李景桓。
兄弟之間相互算計,皇帝又怎麼可能讓這樣的人當儲君呢?相當長的一段時間,李景智這個趙王只能是躲在府上,儘可能的少出現在朝堂之上。
可是李景桓不一樣,看看,別人都在彈劾李景睿的時候,李景桓顯得多仁義,居然求情,顯然是將兄弟情誼看的比較重,從這方面看,李景智和他相差太多。試問皇帝會喜歡什麼樣的孩子呢?大臣們又喜歡什麼樣的儲君呢?這是不言而喻的事情。
但對於楊師道來說,這是一件非常鬱悶的事情。自己謀劃了許久,最後居然便宜了李景桓這個傢伙,這是何等的鬱悶,偏偏自己還不能言語。
「這個該死的傢伙。」李景智也明白了這一點,俊臉扭曲,雙目中凶光閃爍,自己好不容易才將李景睿拉下馬來,想著這件事情過後,皇帝肯定會冊封自己的。
但有了李景桓的表現,這一切都將與他沒有任何關係,這一切都是李景桓的。這種惱怒就好像是毒蛇一樣,正在不停的吞噬著對方的血肉。讓他感到疼痛不已。
「賢王,嘿嘿,好一個賢王,這恐怕就是長孫無忌故意為之吧!讓世人都知道李景桓的賢德之名,這立太子,無過於立長,立嫡和立賢,朱雀王已經分封在外,而且出身李唐,他是不可能繼承皇位的,現在就是秦王了,已經被廢了一次,想要再度爬起來,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可選的人只有殿下和周王了。」楊師道苦笑道。
「我們幹了這麼久,最後居然便宜了景桓?」李景智已經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長孫無忌厲害啊!林啟明這個蠢東西,也不知道是怎麼被長孫無忌抓住把柄的,成了死士,在大殿之上,彈劾秦王,這是必死的結果,這個傢伙真的做到了,陛下廢了儲君,還讓這個傢伙被人誤會成為我們的人,向我們身上潑髒水。」楊師道醒悟過來之後,心中十分懊惱,恨不得現在就衝到長孫無忌府上,狠狠的打鬧一番。
「都說岑文本是一個老狐狸,但我看,大夏的老狐狸不是他,而是長孫無忌,這個傢伙實在是太恐怖了,算計起來,讓人心驚膽戰,是我的大敵。」李景智在大廳上來回走動,心中一陣惶恐,實在是這個長孫無忌算計別人太厲害,在無形之中,就讓人倒霉,就是岑文本也未必能做到。
「這麼說,二哥認為這件事情是我們幹的,不會想到景桓身上去了?」李景智恨不得給自己幾個耳光,自己已經得罪了李景睿還有他手下的一批人,最後什麼好處都沒有得到,好處都讓李景睿拿走了,這種前後的落差,讓李景智心中十分懊惱。
「也不定。秦王手下能人不少,或許那些聰明人已經想到這一點了。」楊師道想了想,說道:「殿下放心,臣會找機會將這件事情透露給秦王的,嘿嘿,長孫無忌這個傢伙實在是太陰險了,應該聚集更多的人,一切對付他。」
楊師道頓時想到了一種可能,這個時候的李景睿最恨的人是誰?肯定是李景智了,但若是對方知道這件事情的始末,那結果就不一樣了,李景睿最恨的人就變成了李景桓,甚至雙方還有聯手的可能。
「二哥和景桓那裡我倒是不怎麼擔心,我現在擔心的是父皇,我們剛才的舉動,只是會讓父皇感到不滿,為了皇位,兄弟之間的情誼都已經拋之腦後了,這和父皇以前的教導是不一樣的。」李景智事情沒做的時候,一往無前,現在事情做了,又開始患得患失了,生怕李煜秋後算帳。
「殿下放心,對於陛下來說,這是殿下成長的標誌,在皇位爭奪的過程之中,哪裡有什麼親情可言!日後殿下或是成為帝王,或者前往封地,這些都是殿下要考慮的事情,而且,殿下,您認為,陛下真的是被迫廢掉儲君的嗎?」楊師道忽然冷笑道。
「難道不是嗎?父皇對二哥可是重視的很,以前監國的時候,經常是他。」李景智有些好奇。
「殿下可想過,今日在朝堂之上,有哪些人向陛下求情的?」楊師道嘴角露出一絲神秘的笑容。
李景智一愣,仔細想了想,頓時面色大變,除掉崇文殿的岑文本和范謹之外,還有馬周、崔敦禮、許敬宗、劉自等人,官員七七八八的加在一起,足有數十位之多,上至崇文殿大學士,下至普通的官員,都被捲入其中,都在保護李景睿,最後其他的官員也加入其中。
至於那些小官也就算了,崇文殿大學士,太僕寺五傑、六部主官、左官等等,都加入其中,這是何等的聲勢,讓人絕望。
「支持二哥的人好多啊!」李景智忍不住說道。言語之中充斥著蕭瑟,對手如此之強大,李景智不知道如何是好。
「殿下是在害怕了?也是,面對這樣的對手,不僅僅殿下會害怕,還有一個人也會擔心,那就是陛下。」楊師道摸著鬍鬚,得意的說道:「看看,秦王不過是剛剛得到儲君之位,才一年多一點,麾下就聚集了如此多的人,朝堂之上,幾乎所有的大部分臣子都看好對方,殿下,這就是有問題的。陛下難道不擔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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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景智雙眼一亮,連連點頭,說道:「先生所言甚是,這才多長時間,二哥麾下就有這麼多人,父皇正值壯年,日後掌控天下還有幾十年之多,在這種情況下,二哥的地位就有可能威脅到父皇。」
「不錯,這也是陛下順勢廢除了儲君之位的原因。」楊師道自認為自己已經掌握了其中的秘密,頓時輕笑道:「所以,儲君被廢,這不僅僅是殿下的意思,也是陛下的意思,陛下不能看著有一支力量會影響自己的皇位。尤其是在今日朝堂之上,有那多人求情的。」
「也只有父皇才有這樣的魄力,不然的話,誰碰到這種情況,都會束手無策,誰能面對這麼多的朝臣,這差點就是逼宮了,也只有父皇,才敢乾綱獨斷。」李景智想到這裡,臉上的喜色多了一些。
畢竟他所做的,正是皇帝不敢做的,這就是幫助皇帝辦事,李景智心裏面頓時不再擔心了。
「秦王短時間內是不可能的,關鍵是周王,臣若是沒有猜錯的話,到了明天,就會有人上奏天子,再立儲君了,嘿嘿,這個人必定是周王的人。甚至現在市井上,已經有人在流言了,說周王賢德的事情。」楊師道一臉的不屑之色。
「快,去市井打聽一下,聽聽是不是有這樣的流言。」李景智頓時來了興趣,剛剛在朝堂上的失敗已經拋之腦後了,自己倒霉沒有關係,他也看看幕後之人倒霉的模樣,若是李景桓也跟著後面倒霉,那是再好不過的事情。
果然,半響之後,等到下人歸來的時候,告訴李景智,這市面上還真的有人在傳播李景桓賢德的言語,將李景桓在紫微殿中,如何仗義執言,如何維護兄弟之間的情誼,都一一說了出來,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對方也參加了朝堂,對朝堂上的事情了如指掌一樣。
「還真的像先生所說的那樣,這個長孫無忌還真是無恥,居然將這件事情宣傳出來,好像當初力挺二哥的,只有他一個人一樣。」李景智不屑的說道。
他最不喜歡就是這種陰險的小人,不敢當年指正,只知道在背後算計,十分可惡。
「長孫無忌也有犯錯誤的時候,這人還真的不能得意忘形,自認為自己已經勝利了,卻忘記了,在最得意的瞬間,有可能會出現事情。殿下,試問,這個時候,陛下若是知道此事之後,會有什麼樣的反應?」楊師道有些幸災樂禍了。
「還能有什麼反應,肯定是不高興了,這件事情放在誰身上,誰都會不高興的,操縱朝綱,將文武百官都玩弄於鼓掌之上,父皇是誰?碰到這種事情又怎麼可能答應呢?」李景智頓時鬆了一口氣,沒想到峰迴路轉,李景桓有可能上位,沒想到,這一切都變了,長孫無忌居然犯下了這樣的錯誤,簡直是不可饒恕的。
「殿下所言甚是,長孫無忌算計太多,自認為天衣無縫,毫無破綻,只是在這個世上,哪裡有這樣的好事,沒有破綻,就是最大的破綻,看看,這破綻就露出來了。」楊師道心中的鬱悶一掃而空,就算失敗了又能如何?他長孫無忌不也是沒有勝利嗎?
「這下好了,我倒霉了,景桓也沒有得到好處,二哥也沒有得到好處,倒霉大家一起倒霉!很好,很好。」李景智拍著手,不在意的說道。
「最後得了便宜的就只有陛下了,廢了儲君,將朝中的大權輕易的奪了過來。手段高明啊!比當年的李淵還要厲害。」楊師道連連嘆息道:「當年的李淵最喜歡但就是在兩個兒子之間擺弄平衡,哪裡敢行此手段,可是陛下就不一樣了。」
李景智聽了連連點頭,事情還真是這樣的。
而此刻,在朱雀大街上,李景睿和岑文本兩個人坐在馬車之中,翁婿兩人一邊喝著小酒,一邊說著朝中的事情,李景睿臉上並沒有任何沮喪之色,倒是岑文本臉色不好看,雙目中多了一些陰霾。
「岳丈還是為今日朝堂之事而生氣?不值得,父皇早就跟我說了,要罷黜我的儲君之位,就算沒有景智和景桓他們胡鬧,也會有今日之事的。」李景睿卻笑呵呵的安慰道。
「哎,真是打了一輩子鷹,最後還被鷹給啄了。」岑文本很是鬱悶,說道:「誰知道這件事情的背後不是楊師道,而是長孫無忌這個壞種,真是好手段啊,將我和楊師道兩人耍的團團轉,最後居然是他勝利了,這下好了,不久之後,周王賢德之名,就會傳遍燕京,陛下再立儲君的時候,那些大臣們都會推舉周王。現在想起來,心中就十分懊惱,殿下,這都是臣的過錯,若非臣無能,哪裡有這樣的事情發生?」
「岳丈,這可不是你的錯,朝中大勢如此,就算沒有這樣的事情,也會有其他的事情發生,只有千日做賊,哪裡有千日防賊的道理,只要我在這個位置上,都是會被別人惦記,他們都會想辦法來壞我的事情,這樣也好,退下來正是時候。」李景睿笑呵呵的說道:「想來,日後也不會有人再算計我了。」
岑文本正待說話,忽然聽到了什麼,臉上一動,認真聽了起來,最後臉上頓時多了些得意,他對李景睿說道:「殿下,您聽,市井上果然傳出周王仁義賢德的言語來了。」
李景睿聽了半響,外面不時的有人說李景桓賢德的言論來,頓時很驚訝的詢問道:「怎麼會這麼快就傳出來,這是不是太快了一些。」
「什麼事情過猶不及,朝議剛剛結束,外面就傳來這樣的言論,吃相實在是太難看了。這讓世人怎麼看,讓陛下怎麼看,這個長孫無忌還是年輕了一些,這樣的傳言不僅僅不會有作用,反而還會讓人不滿。」岑文本頓時鬆了一口氣,說道:「殿下,這下好了,無論是您,還是趙王、周王都沒有機會了,這沒有機會,對於殿下來說,就是機會。」
李景睿也很高興,說道:「這些都是岳丈謀劃之功。」
岑文本連連稱不敢,他深深的望了李景睿一眼,實際上,他很想告訴對方,這件事情的背後未必沒有天子的影子,畢竟從現在來看,只有天子才笑到了最後,這些皇子也好,大臣也好,勛貴也好,都損失慘重,唯有皇帝實現了所有的目標,削弱了儲君的實力,廢掉了幾個勛貴,自己掌握了大權。
只是這句話有離間皇帝父子之間的感情,岑文本不敢說出來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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