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孫無忌一票!」
「魏徵一票!」
「蕭瑀一票!」
「魏徵一票!」
…
大殿之中,群臣跪坐,耳邊卻在傾聽著偏殿的唱票聲,這些聲音在耳邊響起,牽動了朝臣們的心,作為大夏食物鏈頂端的幾個人,每個人的出現或者消失都牽動著朝中眾人的心,每個人都代表著一個勢力的崛起或者衰敗。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STO55.COM
長孫無忌、魏徵、蕭瑀三人出現的概率明顯大了許多, 韋園成、郝瑗出現的概率要少的許多,一干大臣的目光也落在兩人身上,出乎意料的是,兩人臉上並沒有任何尷尬之色,反而顯得很平靜,顯然眼前的這一切, 都是在兩人的意料之中。
李煜高居寶座之上,透過垂白玉珠, 能看見每個人的臉色,長孫無忌面色平靜,但緊握的芴板還是出賣了他的心情,魏徵面色冷漠,他是真的不關心,至於蕭瑀卻是面色紅潤,臉上儘是興奮之色。而韋園成和郝瑗靜靜的站在那裡,不見有任何的動靜,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
大殿之中氣氛凝重,隔壁偏殿之中,聲音逐漸降低,顯然唱名已經到了尾聲。大殿內的呼吸逐漸急促起來,有些大臣們開始交頭接耳,監察御史趕緊站起身來彈劾。
半響之後,就見李景睿領著內侍走了出來,臉上露出怪異之色, 他站在中間,大聲稟報導:「父皇,兒臣計算已畢,廷推結果如下,魏徵得票一百二十票,長孫無忌得票一百一十五票,蕭瑀得票九十八票,韋園成、郝瑗分別得票八票、五票,空白票二十三票,這是在京有資格參與廷推官員的情況。」
大殿內中群臣聽了頓時露出一陣驚呼,也不顧監察御史的提醒,紛紛議論起來,目光都落在魏徵和長孫無忌身上,結果實在是讓人震驚。魏徵和長孫無忌之間的差距實在是太少了,僅僅只有五票之差,然而就是這五票之差,雙方的地位就發生了根本性的變化。
長孫無忌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望了一邊的魏徵一眼,他沒想到自己敗的是如此詭異,中間只是差了五票,若是差的多,自己也就認了,可是這五票,實在是太讓人不甘心了。
可惜的是,那些投票都已經收起來了,自己根本就看不到是哪些人投了自己,哪些人沒有投自己的。這樣可以找到自己的政敵。
「陛下。廷推已畢,請陛下示下。」岑文本出列,稟報導。
「陛下,臣認為還有二十三票棄權,有些不妥,朝廷舉行廷推崇文殿大學士,每個大臣都應該有自己的看法,怎麼可能棄權呢?這是在藐視皇權。還請陛下明察。」蕭瑀大踏步而出,正容說道。
「蕭大人,有些人心中沒有主意,認為廷推的眾人都不行,所以放棄了廷推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裴仁基冷笑道。
「看來,裴將軍還是投了空白票了?」蕭瑀望著裴仁基,頓時冷哼道:「陛下讓我們投票,你卻拒絕了,你這是違抗聖旨,當誅之。」
眾人一聽,事情還真是如此,皇帝讓人寫出人選,你不寫,交了白卷,這不是藐視皇權是什麼,這是殺頭的,而且是要滿門抄斬的。
裴仁基聽了臉上變了顏色,他是不想捲入其中,無論是誰成為崇文殿大學士,和他一點關係都沒有,文武不能相交的道理他還是知道的。
沒想到,在這件事情上,居然被蕭瑀抓住了把柄,弄了一個抗旨的罪名來,這就有些不好了,一時間,臉上露出一絲焦急之色。
「蕭大人,你這麼說就不對了,陛下雖然讓我們推舉,但沒說一定要推舉人員,也可以不推舉,大人逼著剩下的二十三人一定要寫出人來,不會還是認為這二十三人都會寫你的名字,然後你蕭大人的票數就能反超魏大人吧!」監察御史高季輔站了出來,冷笑道。
眾人先是一愣,很快就發現,若這二十三人真的都填寫了蕭瑀的名字,還真的能超過魏徵,使之成為崇文殿大學士。
蕭瑀聽了面色漲的通紅,花白的鬍鬚直顫抖,指著高季輔說不出話來,他發誓自己絕對不是這個意思,只是眼下,他是沒有辦法解釋這件事情。
「陛下,臣,臣絕對沒有這個意思,還請陛下明察。」蕭瑀望著眾人,入眼都是諷刺只是,頓時不知道如何是好,只能向李煜求援了。
「哈哈,眾卿,朕相信蕭卿絕對沒有這個意思,但蕭卿那句話也是有問題的,朕列了五個候選人,既然有人不寫,說明這五個人當中,那些棄權的大臣們認為這些人不適合,這也是很正常的事情,沒什麼奇怪的,我們也不必放在心上,棄權就棄權吧!只要不影響結果就行了。」李煜解釋道。
「謝陛下聖恩。」蕭瑀見李煜開口了,頓時鬆了一口氣,趕緊退到一邊,當然,他也不敢就此事發難了,但臨了還是瞪了裴仁基、高季輔一眼,就是這兩個傢伙實在是太可惡了,差點讓他下不了台,這次也就算了,日後自然會有機會報復回來。
「魏徵。」李煜望著人群之中的魏徵面色平靜。
「臣在。」魏徵冷峻的臉上多了一些精神,到底是崇文殿大學士,是大夏權力最高的幾個人。
「既然群臣推薦,那就是你了,從今日去,入崇文殿,為內閣大臣,位列凌敬之後,監督大理寺、刑部。」李煜面色平靜,聲音幽幽,說了自己的決定。他從一邊取了聖旨,在上面填上魏徵的姓名,然後交給李景睿。
長孫無忌聽了面色大變,他深深的望了李煜一眼,然後垂下了腦袋,然後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他並不是無能,也不少盟友很少,而是敵人太強大了,自己的對手,不是魏徵這些人,而是當今皇帝,這是皇帝的意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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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謂的廷推都是表象,皇帝想讓魏徵入閣,那魏徵就得入閣。自己的本事再大,盟友再多也沒有任何用處,最終要看的還是皇帝的意思。
可笑的是,在廷推之前,自己還在那裡苦心謀劃,四處拉攏別人,在皇帝面前一切都不算什麼。
「聖旨下,眾臣接旨。」李景睿接過聖旨,掃了群臣一眼,等群臣下跪之後,才大聲念道:「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古來聖王治世賴有賢臣…所謂聖主承天,作君師於下土…總攝王綱。今有賢臣魏徵…今特冊封卿為崇文殿大學士,令爾扶植社稷,俾海宇寧靜,以副朕命!」
李景睿聲音洪亮,中氣十足,聲音在大殿內響起,振聾發聵,大夏這次聲勢較為浩大的廷推內閣大學士的事情就這樣落下了帷幕,最後以魏徵勝利而告終。
「臣等領旨謝恩。」
又是一陣山呼聲,魏徵從偏殿重新換了官袍,站在凌敬之後,長孫無忌等人很鬱悶的向後面退了一位,看著面前乾瘦的紫袍,臉色不好看。
「魏卿入了崇文殿,御史台就依次增補吧!蕭瑀為諫議大夫,處置御史台之事,韋園成副之。」李煜的目光在群臣身上一掃而過,最後落在蕭瑀身上。
「臣謝陛下聖恩。」蕭瑀聽了頓時鬆了一口氣,雖然不能入閣,成為宰相,但掌管御史台也是一個很不錯的選擇,御史清流,若是能用的好,同樣是利器,看看這些閣臣,就沒有一個人提點御史台的事情,就說明皇帝對御史的重視程度,這是一柄懸浮在群臣頭頂上的利劍,這些大臣們若是有錯誤的地方,稍不留意,就會為御史們所彈劾。
裴仁基、高季輔,你們給老夫等著,今日若不是天子,蕭瑀知道自己肯定吃個大虧了,心中頓時生出一絲戾氣,雙目中的冷芒掃了兩人一眼。
好像感覺到蕭瑀的目光一樣,裴仁基只是冷哼了一聲,絲毫沒有將其他的威脅放在心上,至於高季輔臉色就難看了。裴仁基是武英殿的大學士,地位和崇文殿大學士相當,可是自己只是一個御史,以前跟著魏徵的,現在頂頭上司變成了蕭瑀,這事情就有些不好了。
大朝緩緩散去,眾人議論紛紛,長孫無忌臉上也堆滿了笑容,好像剛才的失敗絲毫沒有放在心上一樣,周圍的大臣們見狀,心中都佩服不已,暗自驚訝於長孫無忌胸懷寬廣,雖然失敗,面不改色。
他們不知道的是,長孫無忌大袖飄飄出了皇宮,看見外面長孫府上的馬車,逕自鑽了進去,果然看見長孫無逸坐在裡面,不僅僅有長孫無逸,還有周王李景桓。
「舅舅,事情怎麼樣?」李景桓迫不及待的詢問道。
「失敗了,魏徵成為大學士了。」長孫無忌苦笑道:「我仍然是吏部尚書?」
「魏玄成為內閣大學士,怎麼可能?他在朝中得罪了那麼多人,怎麼可能讓他成為內閣大學士了?」長孫無逸忍不住詢問道。
他怎麼也沒有想到,最後勝利的人居然是魏徵。魏徵的名聲在大夏可是差的很,也不知道得罪了多少人,可就是這樣的人,居然成為大夏崇文殿大學士,幾乎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人物,什麼時候,魏徵也得人心了。
「哼,就算他的名聲再差,滿朝文武之中,無人投票,最後廷推的結果仍然是他,不會有任何改變的。」長孫無忌冷笑道。
「怎麼會這樣?」李景桓顯然不能接受這個結果。
「因為陛下需要魏徵成為大學士,需要魏徵整頓朝綱。」長孫無忌苦笑道:「我們不是和魏徵他們比斗,而是在和陛下比斗,我們的本事再大,也是比不過陛下的。做臣子的,如何是天子的對手?」
「舅舅,你是說父皇?」李景桓一陣失神,忍不住說道:「父皇不是要廷推的嗎?怎麼到了最後,會是這樣的情況。」李煜高大的身影,此刻瞬間轟然倒塌。
「當然,這也是一種可能,最大的可能還是岑文本,任何人入閣,對於岑文本來說,都是一種威脅,唯獨魏徵入閣,不會對他產生什麼影響,甚至魏徵還要依靠他。」長孫無忌想了想,說道:「肯定是這樣,陛下高居其上,只要群臣忠心耿耿,勤於王事,其他的都是次要的,魏徵也好,長孫無忌也好,對於陛下來說,沒有任何區別,唯有岑文本才會擔心此事。」
「不錯,兄長所言甚是,實際上,我看陛下也是不待見魏徵的,只是事情如此,陛下也沒有辦法,只能是順勢而為,肯定是岑文本。」長孫無逸面色陰沉,雙目中凶光閃爍。
「也只有他了。」長孫無忌冷哼道:「陛下若是早早定下了人選,也不會在大殿上臨時填了名單。」長孫無忌倒是精明的很,李煜填寫名單的時候,他看的很清楚。
若李煜早早就定了人選,上來直接宣旨就行了,哪裡需要那麼麻煩。這一切都是岑文本幹的事情,此人陰險狡詐,阻塞言路,隻手遮天,做首輔近二十年,把持朝綱,才會有眼前的事情發生。
「可惡,父皇英明神武,怎麼就沒有發現這件事情,岑文本這是想一手遮天啊!這樣的事情怎麼可能發生?」李景桓聽了十分憤怒。
在他看來,這是蒙蔽天子,也就意味著,岑文本已經掌握了大權,欺騙了自己的父皇,這是大罪,讓他不理解的是,自己父皇怎麼可能沒有發現呢?
「那是以前,現在可說不定。」長孫無忌冷笑道:「這麼多人都選了魏徵,陛下肯定會去查看的,一看筆跡,就知道岑文本此刻手下有多少黨羽,多少人都聽他的話。」
「也是,魏徵能得到這麼多人的支持,顯然是不正常的,父皇英明神武,肯定是知道的。」李景桓也點點頭,這些人雖然沒有寫下自己的性命,但只要查一下筆跡,就能確定是哪些人推舉了魏徵。
「不行,我先去皇宮,提醒一下父皇。」李景桓有些擔心,讓人停了馬車,逕自朝皇宮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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