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九百零九章 世家的反應

  李秀寧輕飄飄的離去,若不是諸葛靈手中的玉鐲,四人還不曉得李秀寧曾經來過,看著李秀寧離去的背影,四人頓時嘆了口氣。

  魏敏面色複雜的看著諸葛明朗一眼,拱手笑道:「恭喜諸葛兄,賀喜諸葛兄了。」楊懷安也連連點頭。

  諸葛明朗嘆息道:「是福是禍,還不知道呢?」

  他深深的看了自己女兒一眼,在此刻,他一家人的生活將會得到改變,自己也將是皇親國戚的一員,只是這個天竺王?總讓他有一種怪異的感覺。

  「諸葛兄,此事恐怕不是你想拒絕就能拒絕的。李妃娘娘既然來了,而且還送了東西,說明大局已定,就差陛下的聖旨了。」楊懷安看出了諸葛明朗心中的看法,諸葛明朗只是想當一個十分乾脆的教書人,可是現在卻成了皇親國戚,自己的女兒將嫁給天竺王。

  「天竺王現在已經定下來,以後倒是沒有奪嫡之爭,諸葛兄應該感到高興才對啊!」魏敏見狀,頓時一邊笑道。

  「以後還有奪嫡之爭嗎?」諸葛明朗搖搖頭,說道:「運氣好的,成為中原之主,運氣差的到別的地方當國王便是了。裂土封疆,將我大夏的領土封出去,只是不知道,到底是好事還是壞事啊!」

  大夏幅員遼闊,亘古未有,世人為之驕傲和自豪,但現在不一樣了,皇帝裂土封疆,這可是像冊封勛貴那樣的裂土封疆。

  勛貴僅僅只有使用權,沒有所有權,土地上的產出是你的,但土地不是你的。可是現在不一樣,皇帝陛下十分乾脆的將領土分給自己的兒子了,並且從李秀您的語氣中可以聽出來,上面的皇子是可以立國的,甚至還能稱帝。

  「分出去的總是很少的,唯獨中原才正統,只是不知道是哪位皇子留在中原。」諸葛靈目光閃爍。

  「靈兒若是不願意,為父就去求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仁慈,相信肯定會答應的。」諸葛明朗還是擔心自己的女兒以後受苦。

  「父親,既然寧妃娘娘已經來了,那就是改變不了的事實了,皇后娘娘也是不會改變的。」諸葛靈搖搖頭,說道:「更何況,女兒聽說天竺王殿下英明神武,在朝中的威望也很高,嫁給天竺王,是女兒的榮幸。」諸葛靈冰雪聰明,就算皇后答應了此事,那諸葛家在朝中恐怕也待不下去了。

  誰都不會喜歡一個拒絕皇室的人,既然如此,還不如嫁過去,成為天竺王的王妃。

  「兩位,你我三人都是多年好友,如今大事已定,為兄也不藏著掖著了,朝野上下,適齡的女子不少,可是寧妃娘娘卻選擇了我,兩位都是聰明人,其中的原因想來是知道的,還請兩位出山相助。」諸葛明朗見自己女兒已經同意了,也開始挖人了。

  「兩位叔父,寧妃娘娘很信任竇家的人,但皇帝陛下是不會允許的,所以才會在非世家中挑選。家父若是去了天竺國,也只是勢單力薄,還需要兩位叔父相助。」諸葛靈鳳目中閃爍著光芒,說道:「天竺百廢待興,王上英明神武,深肖其父,對於世家大族也只是用之,而不會相信對方,那個時候,朝中的局勢也兩位叔父鼎力相助。」

  魏敏和楊懷安兩人聽了默然不語,臉上露出思索之色。這件事情關係重大,不僅僅是自己的問題,更是自己一家人的問題。

  若是在中原,自然是不會有太多問題的,可是現在要去的是天竺,相距離中原萬里之遙,一旦出了事情,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一切都要認真思考。

  「在中原,兩位叔父外放的時候,最多是郡守,甚至一生都是在學院內教書育人,可是到了天竺國就不一樣,不說大學士,最起碼也是六部尚書。」諸葛靈很有把握的說道。她的言語之中,很有蠱惑性。

  「事情雖然是如此,但我等還是要和族人商議一下。」楊懷安想了想說道。魏敏也連連點頭。

  到天竺去,不僅僅是自己一家人,像這種事情,就是一個家族的事情。不過,看的出來,兩人對於這件事情已經有了意動。

  「如此就多謝兩位賢弟了。」諸葛明朗也站起身來,拱手說道。

  魏敏和楊懷安兩人也點點頭,然後帶著複雜的心情告辭而去。

  諸葛明朗和諸葛靈父女兩人將涼亭收拾一番之後,才返回家中,今天的一切來的是如此突然,父女兩人都沒有做好準備。

  實際上,不僅僅這四個人沒有做好準備,整個大夏帝國的人都沒有做好準備,整個燕京城似乎都被這件事情給震驚了。

  長孫無忌剛剛躺下不久,長孫無逸就闖了進來,將他從床榻上拉了起來。

  「兄長,難道不早點做打算嗎?」長孫無逸看著有些迷糊的長孫無忌說道。

  「打算什麼?現在殿下正在監國呢!你能有什麼打算?」長孫無忌顯然也知道了事情,頓時皺著眉頭,說道:「現在什麼事情都沒有定下來,那麼著急幹什麼?」

  「先下手為強,後下手遭殃啊!」長孫無逸有些擔心,說道:「你知道天竺國多大嗎?我看了兵部的地圖,實在是太遼闊了,現在都被李景隆給拿走了。」

  「你說錯了,那只是現在的天竺國,等到幾十年後的天竺國,可能比現在這個更大,範圍更廣。」長孫無忌搖頭說道:「陛下現在冊封天竺國,李景隆肯定會率領大軍東征西討的,他現在在西征大軍序列之中,看看陛下身邊的將軍,大多數都是在西征大軍,郭孝恪、十三太保,甚至後起的名將王玄策,這些人都將是李景隆拉攏的對象。」

  「那還等什麼,我看這中原都是秦王的,景桓的機會不大。」長孫無逸顯得沒信心,他有些擔心的說道:「我擔心的是,現在不出手,等到能出手的時候,人才都被其他皇子給搶走了。」

  「一切還沒有定數,那就是有機會。天竺王是很厲害,可厲害又能怎麼樣,第一個出局的人就是他,擁有千里江山又能怎麼樣?永遠都是旁系,不是正宗。」長孫無忌冷哼道:「而且,誰說到了後來沒有好處了,大夏江山萬萬里,到了最後,得到的東西肯定是最好的。」

  「小弟只是擔心而已。」長孫無逸趕緊說道:「我聽說竇氏現在都在四處尋找人才了,顯然是為天竺王準備的,我看寧妃為天竺王尋找的那個女人也是有問題的,燕京學院之中,可是有不少人才的。」

  「寧妃當年縱橫江湖自然厲害了,她若是男子,恐怕這江山沒有陛下什麼事情了,看看她選擇的姻親就知道她打了什麼主意。」長孫無忌也明白李秀寧心中所想,實際上,他也很無奈,畢竟已經走到這一步了,他是不可能現在就撤退的,自己不會,李景桓也不會的,至於最後誰才是勝利者,恐怕就算是李煜自己都不知道。

  「哎,千里江山,先出去的話,可以依靠大夏,得到更多的東西,我就擔心到了後來,想要分到千里江山,是不可能的事情了,陛下還能廝殺多少年呢!」長孫無逸嘆息道。

  長孫無忌聽了眉宇之間多了些擔憂之色,他心裏面實際上還有一些話,並沒有說出來,現在的天竺王未必不是一種考察。因為這個天下都是皇帝的,什麼時候是天竺王,什麼時候是太子不都是一樣的嗎?

  想到這裡,長孫無忌頓時感覺到頭皮發麻,自己跟著的這位皇帝實在是詭異的很,讓他的智慧不知道何處安放,因為自己根本跟不上對方的節奏,只能跟在後面追趕。

  「先看看吧!看看眼前的態勢再說,若是發現事情不對,再想其他的辦法就是了,現在就開始動作,莫說皇帝陛下是不會同意的,景桓也不會答應的。」長孫無忌按了一下腦袋,都已經走到這一步了,誰願意放棄呢!

  「得趕緊給景桓尋摸上一門親事,最起碼,也得讓景桓身邊多上一些人不是,你看看天竺王,原本是人手不足,可是現在呢?他那老丈人在燕京學院中可以幫助他得到不少的人才。這些人多是出身寒門,現在有了一步登天的可能,又怎麼可能放棄呢?」長孫無逸又說道。

  這次長孫無忌沒有反駁,這件事情也是他考慮的問題,一開始想在長孫家族選上一個,不過很快就放棄了,再就是在世家中選一個,不過,現在看來,這也是不可能的事情,寧妃為李景隆選了一個普通人家的女子,這絕對不是李秀寧原先的念頭,而是天子的意志,天子是這麼想的,所以李秀寧才會做出這樣的決定。

  自己為李景桓選擇的王妃,也必須是按照這個標準。否則的話,通不過暫且不說,甚至還會引起天子的反感。

  「按照天竺王的條件去選吧!我看這大概就是陛下以後給皇子選擇王妃的標準了。」長孫無忌說道。

  「歸根結底,陛下還是不信任世家大族啊!」長孫無逸低聲嘆息道。

  「皇子和大夏還是不一樣的,就像天竺國那樣,世家大族去了,占據各個官職,莫說是陛下,就算是我也是晚上睡不著。」長孫無忌搖搖頭,他還是很理解皇帝心中所想,在基業起步的初期,自然是不會讓世家大族掌權的,甚至是外戚最好也不是世家大族的成員。

  「是,回頭我就尋覓一個清貴人家。」長孫無逸點點頭。

  「竇家在上躥下跳?」長孫無忌忽然輕笑道。

  「可不是嘛?消息剛剛傳來,竇氏上下都陷入了狂歡之中,這些人在朝廷之中,唯有竇誕的職位稍微高點,其他的人官位都很低,這個時候,突然得到一個好消息,自然是高興的很。我猜,不久之後,他們就要變賣家產,前往天竺之地了。」長孫無逸實際上還是很羨慕的。

  寧為雞頭,不為鳳尾!若不是長孫無忌為吏部尚書,李景桓更是為監國殿下,恐怕長孫無逸也會想著變賣家產,離開中原,跟著李景桓去享受榮華富貴了。

  「哼,蹦的越高,摔的越慘。」長孫無忌冷笑道:「世家可是陛下防備的重點,竇氏認為自己在中原待不下去,就去天竺,也不想想天竺國仍然是陛下的地盤,沒有陛下的許可,誰敢去哪個地方,無論是誰去了,最後都得不到任何好處。」

  「兄長,我倒是認為陛下這次會允許世家大族涉足其中的,說到底,天竺國實際上只是一個試點,是陛下宏圖大業的一個試探,看看這種分封制是否能解決眼下的問題,大夏疆域太大了,大到燕京無法有效的提調天下各州郡。」長孫無逸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長孫無忌聽了臉上頓時露出一絲忌憚之色,那世家大族去填坑,這種事情李煜也不是沒有幹過,而且是經常干,從建國之初,到現在一直都是如此,採取各種辦法,利用世家的資源,建立大夏的宏偉藍圖,從這個方面來看,皇帝陛下設計世家大族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新的地方就代表著機緣,最起碼,在三十年年內,天竺的機會還是有的,天竺王想要統治天竺,離不開中原的支持,天竺大量的土地都是適合耕種的,中原大量的貨物都會取代天竺的一切,這是一個機會,而這樣的事情也只有世家大族去做。」長孫無忌在大廳內走來走去,經過長孫無逸這麼一說,他也發現這是一個機會,現在關鍵是皇帝的態度。

  「先讓竇氏搶先一步,看看陛下的態度,不過,竇氏若是太囂張的話,最後倒霉的還是他。」長孫無忌輕笑道:「在這期間,我們也要做好準備,一國啊!陛下還真是大手筆,也不怕繼承人說話。」

  「所以皇帝才開國之君。」長孫無逸還是很佩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