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文本想了想,詢問道:「陛下,刑部決定提審葉氏,想問問陛下這邊的意思。」
「他們想審就審,不必詢問朕的意見。」李煜不在意的擺了擺手,說道:「朕很好奇,鳳衛監察地方,可是現在還是有人和敵人勾結在一起,膽子大的沒邊,居然對皇子下手。」
「或許這些人並不知道秦王的身份,故而會如此。」岑文本聽了強笑道。實際上,他這句話說的連他自己都不相信。
「在地方上,那些豪門望族膽子可是大的沒邊,他們絲毫不將朝廷放在眼中,岑卿不感覺到奇怪嗎?」李煜忽然說道。
岑文本聽了臉上頓時露出一絲擔心之色,忍不住說道:「陛下,這地方上,宗族是常有的事情,這些宗族多是以血緣、親情為羈絆,想要解決這些問題,十分困難。非短時間內能夠完成的。」他終於知道李煜到底想幹什麼。
世家現在的力量已經被削弱了許多,最起碼現在不能和皇權相抗衡,但世家之外呢?還有宗族的力量。這是一個比世家大族更加頑固的敵人,深深的紮根於百姓之中。
和世家大族相比,這些宗族的力量比世家大族的力量更加強大,因為這些人都是直面百姓的,權利甚至在國法之上,有些陋習讓人生厭。
岑文本也不喜歡這些宗族,但他知道,這股宗族的力量十分強大,甚至一旦處理的不妥當,甚至還會影響大夏的安危。
「朕當然知道,民智不開,想要解決這些事情可是困難的很。」李煜搖搖頭。
他當然知道這裡面的情況,莫說是在封建社會,在後世,紅色政權初期的時候,也有這種情況的發生,地方豪族、宗族也會成為地方一霸,他們以親情、血脈為紐帶,掌控地方權力。
王朝衰弱,聖旨不出皇宮,而王朝強大的時候,聖旨能到縣城,但未必能出縣城,就算是大夏也是如此,這是一件是十分尷尬的事情。
這也難怪李煜對那些民間的宗族十分不滿,可是偏偏沒有任何辦法,對方在當地就是地頭蛇。真正的地頭蛇,讓李煜沒有任何辦法。
岑文本頓時鬆了一口氣,只要李煜不著急解決這個問題,岑文本也不用擔心了。
「雖然有些困難,但我們還是要解決,不是嗎?」李煜看著岑文本緊張的模樣,心中暗笑,說道:「先生,你認為呢?」
「陛下聖明。」岑文本心中一陣苦笑。
「先生可有什麼辦法呢?」李煜接著詢問道。
「沒有。」岑文本想也不想,就說道:「陛下,這開民智的時候,可是需要一定的時間,這比解決世家大族更加困難。臣認為時間可以解決一切。」
「先生是這麼想的,別人也會是怎麼想到,只是到了朕死了之後,這件也未必能成。」李煜不屑的說道;「你認為這件事情還準備留到後世嗎?沒有辦法,也要想到辦法,先生認為呢?」
岑文本聽了頓時有些為難了,這是一個大事情,幹起來很困難,但不得不承認,若是能幹成這樣的事情,對於自己來說,將是一件名留青史的事情。
「還請陛下示下。」岑文本想了想,正容說道。
既然李煜想干,作為他的臣子,岑文本知道自己想不干都不行,他不同意,肯定是有人願意乾的,一個連皇子性命都很漠視的人,難道還會在乎一個臣子的性命嗎?
「朕暫時沒有想到,所以就想知道先生可以什麼計策?」李煜搖搖頭。
「臣暫時沒有。」岑文本還是那句話。
「陛下,秦王殿下派人送來書信。」這個時候高湛急急忙忙的走了過來,手上還拿著一個匣子,匣子上了鎖。
「想來這個時候也該來了。」李煜點點頭,將匣子送了過來,從一邊取了寶劍,看了一下鑰匙孔一眼,然後揮舞著手中的寶劍,瞬間將鎖斬落。
「這個鎖是沒有鑰匙的,只能用這種辦法。」李煜從匣子裡取出奏摺來,打開看了看,頓時輕笑道:「岑卿,你看看,你我沒有想到計策,但秦王已經想出來了,而且還是有點道理的。」說完之後,就將奏摺遞給一邊的岑文本。
岑文本見狀心中一陣苦笑,打開奏摺認真看了起來,心中的苦澀更加厲害了。
以利誘之策,引導百姓離開原地,打亂這種宗族觀點。這是李景睿心中所想。岑文本心裏面不知道是高興,還是苦澀。
高興的是李景睿終於長大了,在鄠縣鍛鍊了大半年,成長的速度已經超出了岑文本的預料之外,最起碼想出了這種辦法。
只是這種辦法很高明嗎?一點都不高明,最起碼,他已經想出來了。之所以沒有將這樣的計策說出來,歸根結底,還是不想讓這個主意從李景睿嘴巴里說出來。
「岑先生,怎麼樣?秦王所說的計策怎麼樣?」李煜嘴角帶笑,似乎也為李景睿的成長感到高興。
「殿下年輕聰慧,讓人敬佩。」岑文本忽然說道:「陛下,讓臣感到好奇的是,殿下對刺殺之事也是隨便說說,並沒有牽扯到其他的事情。」
「這是他的聰明之處,有些話從他嘴巴里說出來,和我們自己猜測出來,到底是不一樣的,他心裏面還是很仁慈的,不想因為這件事情影響到兄弟之間的情誼,所以將這一切都推給了李唐餘孽。」李煜微微搖頭。
「陛下有如此聰明的皇子,應該感到高興才是。」岑文本趕緊建言道。
「是很聰明,也和仁慈,但有些時候,有些事情不是他想像的那麼簡單,他仁慈,並不代表著其他的人也會這麼仁慈,這次若不是提前派了護衛,恐怕景睿就危險了。」李煜冷哼道:「傳旨,將葉氏滿門誅殺,一個不留夷九族。對於葉氏族人的每個親朋好友都要嚴加查處,仔細盤查。看看其中可有什麼發現。」
他就是要給世人一個信號,他倒要看看可還有人敢打他兒子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