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景桓點點頭,用現在的話來說,他的人設就是賢王,因為這個人設,所以他手上已經聚集了不少的人脈,也有不少人都願意跟隨他,尤其是在李景睿出事之後,李景桓曾經被認為是監國的人選之一。
「馬周這個人,景桓還很是看好的,只是想要拉攏這個人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李景桓有些擔心。從這句話中,就能看的出來對方的野心。
「這個人自然是不好拉攏的,崇文殿的大學士,還有六部尚書、太僕寺五傑這些人都是如此,這些人是陛下提拔出來的,只對陛下忠誠,等你什麼時候登基稱帝了,他們自然是忠誠於你。」長孫無忌看的很清楚。若不是李煜將岑文本的女兒許配給了李景睿,岑文本大概也不會對李景睿這麼用心的。
「是,景桓明白。」李景桓點點頭,他也想著這些人能顧幫助自己,可惜的是,他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事情,這些人不可能見自己的前途,就這樣輕鬆的放在自己身上,除掉眼前的長孫無忌。
「先結緣吧!最起碼,也要讓世人知道你的氣度,也要讓陛下知道,你對馬周的信任。」長孫無忌叮囑道:「哼,那些關東世家就是貪婪,想要將所有的寒門子弟都給趕出去,世上哪裡有那麼好的事情,沒有馬周,也有張周,陛下是不可能允許世家繼續猖狂下去的。」長孫無忌不屑的說道。
「舅舅,只是現在的人才都是掌握在世家大族手中,景桓聽說滎陽鄭氏都準備和進士們聯姻了。」李景桓遲疑道。
「雖然如此,但你不可和世家走的太近,走的太近,對你是沒有好處的。」長孫無忌告誡道:「失去了陛下的興奮,就像是空中樓閣,眼前繁華,很快就會倒塌。」
「是,景桓知道了。」李景桓心中一緊,他一開始還真的有這個想法,從一些世家大族中遴選一些優秀的人才加入自己的陣營。
他需要的是精銳,而不是多,在他看來,李煜或許不會說什麼的。現在聽了長孫無忌的話,才發現自己這麼做有些不正確。
「你和秦王不一樣,秦王兼容並蓄,身邊有岑文本坐鎮,陛下是不會說什麼的,而且這個人,嘿嘿,吃人不吐骨頭,學的是帝王心術,只可共富貴,絕對不能共患難,一旦涉及到原則性的問題,就是不講情面的。」長孫無忌顯然對李景睿還是很有研究的。
「是啊,二哥一開始就是被父皇當做太子來培養,所以,不管他做什麼事情,父皇都是支持的。」李景桓心裏面還是有些嫉妒的。
「還是那句話,先走的不一定是笑到最後的。」長孫無忌安慰道:「相信等到明年的時候,就是你成為監國的時候了。」
「景桓明白。」李景桓眉宇之間多了些高興,他可是見過李景睿、李景智在監國時期的威風。想到不久之後就會輪到自己,心裏面還是很高興的。
第二天,暗潮湧動,在戶部並沒有找到戶部修葺馬周府邸的文書,馬周又拿不出這些東西來源的證據,似乎,馬周貪污的事情已經成了定局。
「陛下,馬周此人有負陛下聖恩,貪污的金額巨大,按照朝廷的法律,應該加以嚴懲,請陛下明察。」張正越眾而出,大聲說道。
「張正,這是你調查出來的結果?不會有什麼錯誤吧!」李煜看著手中的奏摺,說道:「三司都已經調查結束了,御史台,你們那邊呢?」
「回陛下的話,三司會審,實際上,御史台只是一個監督而已,至於如何查案,那也是刑部的事情,此事是刑部和大理寺主導的。」魏徵走了出來。
「大理寺呢?」李煜笑眯眯的說道。
「回陛下的話,臣等派往東北的官員還沒有回來,不過從臣得到的消息看來,馬周在東北並沒有貪污的跡象。至於刑部,臣就不知道刑部是如何查案的了。」
「這就有意思了,三司聯合查一個案子,最後是各玩各的。有的說馬周有罪,有的說馬周無罪,有的說自己什麼都不知道。」李煜雖然是面帶笑容,但大殿之上,氣氛卻顯得十分怪異的很。
眾人都將目光望著大殿上的幾個人,臉上都帶有一絲怪異的笑容,堂堂的三司會審,這個時候居然出現這樣的情況,裡面蘊藏著什麼,似乎很清楚了。
顯然御史台不想管這件事情,偏偏這件事情是御史台給鼓搗出來,打了一槍之後,又快速的收了回去,大理寺同樣是查案的,人家更是乾脆的很,就派出人馬前往東北,東北太遠了,一來一回,也不知道要耗費多長時間,所以到現在都沒有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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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刑部,刑部一個主官避嫌,一個佐官到現在還沒有說話,另外一個佐官是犯人,居然輪到一個郎中說話了。
「刑部,你能確定馬周是貪污的嗎?」李煜聲音低沉了起來,面色中多了一些莫名之色,說道:「有些話,你可要想好了再說。作為一個刑部的官員,首先需要做的是講究證據,沒有證據,如何能治罪?張正,你既然做出了決定,那就說明有證據了。」
「回陛下的話,臣得到了證據,是當初馬周的管家,就是因為此人發現了馬周貪污之事,被馬周趕出了府邸,現在此人良心發現,臣得到的證據就是從他手上得到的。」張正大聲說道。
「憑藉一個被趕走的管家,就能彈劾一個侍郎?我大夏的官員什麼時候這麼沒有地位了?」鄭烈忽然大聲說道:「張正,我刑部可不是這麼辦案的。」
「侍郎大人,下官辦案自然是講究真憑實據的。就憑藉馬周府上的那麼多的東西,就足以定他的罪了。」張正大聲說道:「馬周一個寒門出身的人,又怎麼可能有那麼多的錢財呢?」
眾人聽了連連點頭,別的東西都好說,唯獨是府上的那麼多的奇珍異寶。這才是最重要的東西,這些東西說不出來歷來,那事情可就不妙了,總是給人來歷不明的感覺。
用後世的話來說,就是財產來歷不明之罪。
「陛下,兒臣有話要說。」李景桓走了出來,他掃了張正一眼,冷笑道:「張大人,你口口聲聲說馬周貪污,試問,除掉所謂的人證之外,你還有其他的證據嗎?那些錢財和寶物是何人在什麼地方,什麼時候送給馬周的,這些你知道嗎?」
「周王殿下,既然有了人證,剩下來的事情審問一番就是了,下官不審問如何知道這些東西是什麼時候受賄來的呢?」張正自以為已經找到了證據,不在意的說道。
「審問?也就是說,到現在馬周還沒有承認,你就已經給馬周定罪了?」李景桓不屑的說道。
張正面色一緊,很快就說道:「王爺,馬周此人到底是身份特殊了一些,故而還沒有開始審問,不過,就我們目前所掌握的證據而言,已經可以確認馬周貪污的事情了。」
「那管家有沒有告訴你,那些錢才是何人給的呢?馬周的大宅子是何人所修葺的呢?」李景桓又詢問道。
「還是那句話,只要一下就知道了,馬周不過是一個寒門出身,他的錢財大多都是給了家鄉的讀書人,自己並沒有什麼錢財,故而,不可能有這樣豪華的府邸,肯定是別人送給他的,別人為什麼會送給他?肯定是有所求,陛下,臣認為,這肯定是官商勾結的典型,臣請徹查馬周。」張正一板一眼的說道。
「陛下,臣認為張正大人推斷的有些道理。」鄭繼伯這個時候走了出來。
「陛下,這不是推斷,僅僅憑藉一個被趕出去的管家,還有自己的一點想法,就開始無端的誣陷他人,臣認為不可取。」鄭烈看見鄭繼伯出現,面色陰沉。
「鄭大人,這不是明擺的事情嗎?如何叫誣陷呢?」張正反駁道。
「世上難道就沒有其他人,對馬周無所求,所以才會幫助他修葺府邸,贈送金銀財寶呢?」鄭烈反問道。
「不可能有這樣的人。」張正脫口而出。
「臣認為世上還真有這樣的人。」岑文本緩緩的走了出來,望著張正說道:「這個人就是陛下,陛下會讓人幫助馬周修葺府邸,賜予金銀。而且陛下對馬周無所求。」
「陛下仁慈,自然會如此,但戶部、工部都沒有陛下的聖旨,故而,這並非陛下所為。」張正大聲說道。
「陛下不會,但還有一個人會,那就是監國。」岑文本從懷裡摸出一封書信,說道:「這是秦王殿下派人送來的信,上面記載著秦王派人修葺馬周府邸,賜予馬周各種奇珍異寶的事情。張大人,你是否要看看?」
「秦王?」張正面色一白,面色一陣驚慌,不過,很快他就強笑道:「若是如此,倒是可以解釋,下官惶恐,不該胡亂猜測馬周大人。」
「懷疑是有可以原諒的,但你沒有小心求證,就妄自下了結論,下官就有些不理解了,像你這樣的人為何會留在刑部?」岑文本淡淡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