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了契苾何力的突厥大軍,就好像是無頭的蒼蠅一樣,根本就不能形成有效的抵抗,裴仁基率領十三太保,奮力廝殺,騎兵在亂軍之中穿過,分割包圍,一時間也不知道有多少突厥勇士被擊殺,屍體倒在大漠之上,鮮血將黃沙都給染紅了。
契苾何力被捆住了,按照李煜身邊,周圍眾多御林軍護衛,他死死地望著面前的廝殺,雙目赤紅,然後盯著李煜。
「大夏皇帝,這些勇士們已經失敗了,你為何不招降他們,為何還要將這些人都給殺了。」契苾何力大聲的喊道。
這些人和其他的突厥人不一樣,都是契苾何力的部下、子民,對他十分忠心,否則的話,也不會跟隨他來到西域,寄人籬下,現在被人像牛羊一樣被人斬殺,契苾何力心中十分難受。
「突厥的勇士們只有放下刀槍,朕才放心,否則的話,他們就是馬上的勇士。」李煜搖搖頭,這些突厥人在契苾何力被俘的情況下,還在奮力廝殺,說明心中並不想歸順大夏,李煜也不想留著這些人。
「大夏皇帝,你這是在忌憚我們突厥的勇士嗎?」契苾何力十分不屑。
「或許你說的是正確的,但只要他們不放下手中的武器,那都是我大夏的敵人,對待自己的敵人,無論怎麼樣都不為過。」李煜十分冷漠的搖搖頭,說道:「契苾何力,你若是同情他們,想保住他們的性命,那就讓他們投降吧!還是那句話,做夠一定時間的勞役,替我大夏修橋鋪路,活下來,就是我大夏的子民,享受我大夏一切待遇,科舉、參軍、封爵等等,都是可以的。」
「大夏皇帝,你說話算話?」契苾何力聽了雙眼一亮,自己可以死,但麾下的子民卻不能死。
「朕金口玉言,自然是說話算話,他們殺了我們不少漢人,大夏不少勇士都是傷在他們手上,不服勞役,如何能行?」李煜不在意的說道。
他並沒有告訴契苾何力,這個勞役是多長時間,也許是一年,兩年,也許是五年、十年。能不能活下來,都要看天意。
「好,我可以死,但還請大夏天子饒了這些人的性命。」契苾何力虎目中多了一些不甘,任何一個將軍,都希望能帶領自己的部下斬將奪旗,擊敗任何一個強敵,帶著部下獲得一個又一個的勝利。這才是成功的將軍,可惜的是,他契苾何力是沒有機會了。
「只要他們投降。」李煜面色平靜。
契苾何力深深的看了李煜一眼,他不知道李煜會不會遵守諾言,但他這個時候,沒有任何選擇,讓身邊的御林軍押解著,來到混亂的戰場。
「勇士們,放下你們的戰刀,大夏皇帝承諾不會傷害你們的,此刻,你們的家人正等著你們呢!」契苾何力看著正在廝殺的突厥士兵,心中淒涼,正是因為自己的無能,才會導致這麼多的勇士葬身戰場之上,現在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用自己的性命,來保住他們的性命。
他臉上露出了悲傷之色,更多的是愧疚,面對這麼多正在廝殺的勇士,契苾何力感覺到自己的無能。
正在廝殺的突厥勇士們用不可置信的眼神望著契苾何力,這位在草原上南征北戰的將軍,此刻居然勸說自己放下武器?
前後的反差,讓突厥人不知道如何是好。
但很快,還是有士兵放下了武器,因為周圍都是大夏的士兵,無窮無盡,到處可見火紅色的身影,讓他們感覺到自己好像是陷入了汪洋大海中一樣,根本就沒有反抗和逃命的機會,既然如此,還不如放下手中的武器,或許還有活命的機會。
至於另外一邊的阿史那思摩已經收了戰馬,在他前面大約數十步的地方,是大夏的六花陣防線,防線前面,他能看到大夏將士那疲憊的身影,他們手執長槍,渾身是鮮血,也不知道是自己的,還是別人的,有的士兵臂膀已斷,有的士兵相互支撐著,饒是如此,他們仍然用堅定的眼神看著自己。
阿史那思摩不知道自己已經衝鋒多少次了,但仍然被對方給擊退,那道防線牢不可破,死死的擋住了自己前進的步伐。
明明自己和契苾何力兩人相距並不遠,可是,就這麼點距離,好像是天塹一樣,擋在自己的面前,根本無力突破。
「該死的大夏人。」阿史那思摩面色陰沉,握兵器的右手顫抖著不停。
他已經聽到對面的喊殺聲已經小了許多,他知道,這並不是一個好消息,若是繼續在廝殺,說明突厥人仍然在抵抗,可是廝殺聲音小了,那只能說明,突厥人失敗了,或者投降了。
想到了投降,阿史那思摩整個人都變的蒼老起來。契苾何力和都是從東突厥來到西突厥的,兩人可以說是在統葉戶可汗手下相依為命,加上李勣,三人互相支持,才有了今日,沒想到,自己的好友中途下車了,這對阿史那思摩的打擊很大。
「撤軍吧!」阿史那思摩很快就聽了對面的高呼聲,這是漢人的聲音,阿史那思摩知道這場戰爭已經結束了。自己也是回天無力。
先是自己的盟友不聽從自己的號令,不能抵擋大夏兩側的進攻,造成自己不得不分兵,護衛兩翼,後來,敵人手中詭異的武器,讓自己的部下吃了大虧,無法突破防線,這才造成了眼前的局面,這一切都怪誰呢?
阿史那思摩心中嘆了口氣,這一切,只能怪敵人的勢力太過強大了,自己等人不是他們的對手。
若李勣在這裡,或許他也沒有任何辦法。至於統葉戶可汗?阿史那思摩潛意識的搖搖頭。
阿史那思摩調轉馬頭,看了身後的戰場一眼,心中忽然生出一種感覺來,大夏太過強大,無論是李勣也好,或者是統葉戶可汗也好,有可能都不是李煜的對手。
這個念頭一旦出現,就好像是一顆大樹一樣,樹根深深的扎入土壤深處,再也不能動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