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威城,李煜率領的兵馬終於趕到了城外,裴仁基、許敬宗率領文武大臣將李煜迎入城中,在大都督府內坐定。
「許卿在西北歷練一番之後倒是成熟了不少。」李煜目光落在許敬宗身上,見許敬宗身上少了一些鋒芒,多了一些沉穩,摸著鬍鬚,顯得很欣慰。
「都是陛下教導有功。」許敬宗聽了心中一松,雙目之中隱隱有一絲濕潤,年紀輕輕,就留在西北,那個時候正是西北最困難的時候,內無糧草,外無援軍,他和裴仁基兩人苦苦支撐西北大局,身心疲憊。現在當了李煜這麼一句誇讚,心中十分感動。
「你自己若是沒有上進心,朕怎麼提拔你也沒有用處。」李煜輕笑道:「不過,你還要留在西北幾年,西北局勢雖然即將穩定下來,但日後,這裡是我大夏征伐天下的前線,大量的人口將會遷徙西北,填補西北,需要一個熟悉的人,這個人就是你了。」
「臣謝陛下看重。」許敬宗心裏面並沒有失望,現在回到朝中,朝中並沒有什麼好的位置給自己,還不如在西北,施展自己的抱負。
「老將軍這段時間辛苦了。」李煜目光落在裴仁基身上,一番風雨之後,裴仁基顯得更加沉穩了。可以說,若不是裴仁基果斷,西北局勢也不知道糜爛到什麼時候。
「傳旨加封裴仁基為二等公,晉武英殿大學士。」李煜對他的賞賜也是毫不吝嗇的。
「臣謝陛下厚賞。」裴仁基大喜,自己不僅僅官復原職,更是再上一層。在大夏,能成為二等公的可沒幾個。
「朕賞罰分明,老將軍立下了戰功,朕自然是要賞賜的。」李煜看著下面的文武大臣,說道:「你們也是一樣,大夏不吝賞賜,雖然不會封王爵,但封地是可以有的。只要你能立功,就算是封地千里,也不是不可能的。」
眾將聽了雙眼一亮,甚至連呼吸都急促起來,這對於武將來說,又是一個好消息,封地千里是什麼概念,可以傳之多少代了。
「陛下,只要您一聲令下,臣願意立刻殺到伊吾去,取了李勣的首級。」古神通雙目寒光閃閃,恨不得立刻就衝鋒陷陣,斬殺敵將,建功立業。
其餘的眾將也都紛紛點頭,恨不得立刻發動戰爭,為自己升官發財。
「擊敗李勣的事情不要著急,敵人就在前方,難道還跑了不成,李勣可是在等著我們呢!」李煜不在意的說道:「在這之前,我們也要弄明白敵人現在是什麼情況?然後再做出決定。」
「回陛下的話,臣派人去了伊吾,發現伊吾的城牆並沒有什麼變化,這讓臣十分驚訝,李勣在城中只知道練兵,從來不修葺城牆,那城牆看上去十分破舊。」裴仁基有些遲疑。
「哦,李勣想幹什麼?難道準備訓練精兵,然後和我們正面交鋒嗎?什麼時候,高昌國的兵馬如此強壯了?」李煜目光落在向伯玉身上。
「回陛下的話,鳳衛接到的消息也是如此。從高昌傳來的消息,李勣一心訓練兵馬,並且從其中遴選出精銳兵馬,另外組建了一支強大的兵馬,被命名為高昌武卒,兵馬有五萬人之多。」向伯玉得到的消息更加全面。
「五萬人的精銳,這是從高昌十八萬人當中選出來的吧!十八萬人當中只選出了五萬人,看樣子,李勣對這個高昌武卒還是給予了很高的期望了。」李煜也很驚訝。
十八萬人浩浩蕩蕩,李勣只是選取了五萬人,足見這五萬人的精銳程度,想來也是,若不精銳,恐怕也不會被李勣看中。
「這麼說,另外的十三萬人,實際上是被李勣給拋棄了?」凌敬狐疑道:「你們看到李勣是如何處置剩下來的十三萬人的嗎?」
「也在訓練。」向伯玉搖搖頭,說道:「到底是十幾萬人馬,一起衝上來,也夠我們吃一壺的了,李勣是不可能放棄這麼多人馬的。」
「凌先生是認為李勣有其他的陰謀詭計?」李煜卻理解了凌敬言語中的意思。
「臣的確是有這個想法,但沒有十足的證據,也不知道李勣為什麼會這麼做?」凌敬皺著眉頭,說道:「或許是因為高昌兵馬是一團散沙,不是我大夏的對手,李勣從其中選出精銳,就是準備在戰場上,擁有一支能夠抵擋我們的大軍。」
「陛下,李勣此人陰險狡詐,臣認為這件事情未必像表面那樣簡單。此人做事一切都是為了自己,這次練兵,臣看也是為了自己。」長孫無忌卻反駁道。
「自然是為了他自己,若不能訓練出精兵,如何能抵擋我們的進攻,如何能擊敗我們。」凌敬有些不舒服了。
「凌大人,下官所說的為了自己,可不是為了這場戰爭。他在伊吾練兵,看上去是為了抵擋我們的進攻,但為何不修葺城牆呢?難道,憑藉他的十幾萬人馬,能擋住我們的進攻?」長孫無忌搖搖頭。
「不錯,他若是真的想在伊吾擋住我們,首先要做的就是修葺城牆,既然沒有修葺城牆,那就說明,他真正目的戰場不在伊吾。」裴仁基也恍然大悟。
「那這五萬大軍?」凌敬這個時候也察覺到其中的怪異。
「他不是為了高昌,也不是為了這場戰爭,而是想將這五萬人收為己有,將另外十三萬大軍放置在伊吾,用來拖延我們的行軍速度,他心中的戰場,從來就不是伊吾,而是在高昌。」李煜恍然大悟,說道:「我們要擊敗十三萬大軍,也要損失一些人馬,而他藉機得五萬精銳,返回高昌,而這個時候高昌兵馬盡數掌握在他手中,麴文泰也沒有任何辦法。」
「難怪李勣明知道伊吾空懸在外,糧道漫長,他還是率領親兵跟隨高昌兵馬進入伊吾,不是為了真的在伊吾抵擋我軍,而是為了選取其中的精銳,為他所用。」許敬宗拍手說道。
「此人狡猾。」李煜呼吸了一口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