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牆上的高句麗士兵一下子愣住了,高延志聽了面色一陣慌亂,下面是士兵的至親,大軍圍困城池,而自己只是他們的上司。高延志從來不相信這些人對自己十分忠誠,更不要說,大夏還給予這些錢財和官位。
「你們看著我做什麼?大夏皇帝兇狠殘暴,分明就是離間我們,讓我們自相殘殺。」高延志看著周圍的將士一眼,總感覺這些人雙目中閃爍著異樣的慌忙,忍不住大聲訓斥道:「趕緊放箭,否則的話,我們這些人都得死。」
「將軍,不如派人出去和談吧!那外面都是弟兄們的家人,他們不能死在自己人手中啊!」副將高能在一邊解釋道:「將士們已經兩個月都沒有發餉銀了,這萬一?」
「胡說,這餉銀的事情是我的緣故嗎?」高延志目光中一絲慌亂一閃而過,不僅僅是烏骨城,就是其他城池的將士也都是兩個月都沒有發餉銀了,靺鞨人興兵而來,捲走了大量的錢財,蓋蘇文損失慘重,只能是將主意打到餉銀中來,除掉淵氏嫡系兵馬,其他的地方都或多或少的缺少餉銀。
只是高延志心裏面還是有些慌亂的,因為這些餉銀固然是被上面弄走了一些,可是還是發了一些下來了,這一些都落入了高延志手中。
高能掃了自己的主將一眼,心中不屑,自己難道沒有一點逼數嗎?烏骨城只有這麼點大,你做了什麼事情,很快就傳出來了。
「咚!咚!」外面戰鼓聲響了起來,驚天動地,就好像敲在人心尖上一樣,城牆上的高句麗士兵臉上頓時露出慌亂之色。
「將軍,趕緊做出決定吧!」高能催促道。他已經察覺到周圍將士們身上的怒火,這是逼人親手射殺自己的親人,的確是一件很殘忍的事情。
高延志看著周圍的士兵一眼,面色冰冷,說道:「我知道朝廷暫時缺了你們的餉銀,城牆下也是有你們的親人,但不要忘記了,你們是高句麗的將士,就應該為朝廷效力,就應該保家衛國,現在正是高句麗生死存亡的時候,後面烏骨城內,不僅僅有數萬百姓,還有幾十萬石糧草。這個時候應該捨棄小家,保住烏骨城。」
城牆上的士兵面色冰冷,自己的親人就在外面,而高延志的親人在裡面,被堅固的城牆保護著,享受著榮華富貴,現在卻要犧牲自己的親人,這如何能行,所以在城牆上,沒有一個人張弓搭箭。
只是外面的戰鼓聲再次響起,這已經是二通鼓了,而肉眼都能看見,大夏士兵已經開始準備進攻了,弓箭已經上弦,戰刀已經抽出,城下的高句麗百姓也發出一陣陣慌亂的聲音,這些人身上並沒有穿盔甲,甚至連皮甲都沒有,只是穿著布衣,只要被利箭射中,那就是必死無疑。
「將軍,不如我們打開城門,先讓百姓入城,這樣一來,我們也就不用對自己的親人下手,還能保住對方的性命。」高能又說道。他的親人也在身後,但他更加知道,自己若不這樣做,身邊的士兵就會要了自己的性命,不要小瞧了這些普通士兵,逼急了,他們照樣會殺官造反。
「糊塗,你怎麼知道這下面的賤民之中,沒有敵人的兵馬?」高延志面色猙獰,冷哼道:「大夏之所以這麼做,就是因為我們的烏骨城堅固,依山而建,他們是攻打不進來的,所以才會採取這種卑劣的手段,只要我們堅守住烏骨城,他們最後只能退兵。」
「可是。」高能還待說什麼,卻被高延志阻止住,冷哼道:「準備射擊,告訴將士們,等擊敗了敵人,餉銀很快就會發下來的,還有告訴伙夫們,今天晚上加餐,每人都有肉吃。」
「放箭!」高延志抽出戰刀,指著城下的百姓大聲說道:「怨就怨他們生活在城外,恨就恨大夏皇帝,他們是被大夏逼死的,放箭,給我放箭。」
「砰!」一陣箭雨落在人群之中,頓時有數十人死在利箭之下,這不是士兵們射殺的,而是高延志身邊的親兵動手的。別人缺少餉銀,但高延志的親兵卻不會,他們吃的是最好的,用的是最好的,身上的盔甲十分精良,所以高延志一道命令,這些人毫不猶豫的就執行命令。
「小弟啊!」一聲悽厲的聲音響起,高能聽到遠處傳來一陣痛哭聲。
「父親啊!」哭聲再起,有一個士兵的父親被射殺了,高能頓時閉上了雙眼,這下好了,就算擊退了敵人,軍中的士氣也跌落到了低谷。
「你殺了我父親,受死吧!」一聲悽厲的聲音響起,高能睜開雙目,臉上露出驚駭之色,一名士兵雙目充斥著憤怒的火焰,手執戰刀,朝一名高延志的親兵砍了過去。那名親兵哪裡想到,會有自己人殺自己的事情發生,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被當場斬殺,鮮血噴射而出。
高能面色蒼白,他擔心的事情終於發生了,下面的士兵造反了,心中的不滿在這個時候爆發了,一場內亂不可避免的發生了。
「殺,殺了這些逆賊。」高延志寶劍狠狠的砍了過去,他知道,這個時候只有快速的平定內亂,讓李煜沒有出手的機會,才有可能保住烏骨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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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的是,他的願望並沒有實現,在他揮舞著寶劍的一剎那,烏骨城的士兵就開始了自相殘殺,城牆上一片混亂,昔日的袍澤開始刀劍相向,將城外的敵人早已忘卻。
城牆下,李煜見狀哈哈大笑,自己的計策才剛剛開始,沒想到,對面的敵人就已經崩潰,居然自相殘殺,他舉起手中的長槊,身後的戰鼓聲響起,尉遲恭親自率領大軍發起了衝鋒。這樣的機會可是難得很,城內混亂,大夏可以輕鬆奪取烏骨城。
「快,快反擊啊!」高能這個時候不知道如何是好,他發現了大夏正在衝鋒,面色惶恐,趕緊召集身邊的親兵,準備進行反擊。
可惜的是,一隻利箭飛射而來,正中對方眉心,只見他雙目圓睜,就從城牆上墜了下來。而在遠處,李煜靜靜的收了鐵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