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九十三章 留之何用

  兩支軍隊相互碰撞在一起,只是和大夏軍隊不一樣的是,突厥人的騎兵現在很雜亂,有的人連盔甲都沒有穿好,穿著皮衣,仗著自己的武勇,和大夏士兵廝殺在一起。

  可惜的是,他們的武勇在這個時候並沒有起到什麼作用,朱紅色的騎兵在亂軍中穿插,以千人隊為單位,大營之中四處可見殺戮,多是大夏軍隊圍獵這些突厥人。

  「尉遲恭來也!」這個時候,轅門處又有一支軍隊殺了過來,為首之人手執長槊,正是尉遲恭,只聽他哈哈大笑,身後的騎兵緊隨其後,如同猛虎下山一樣,很快就鑿穿了敵人的大營,鐵蹄所向之處,敵人根本就沒有辦法阻擋,紛紛別其所滅。

  一時間,突厥大營更加陷入混亂之中。甚至還有的士兵開始逃走,逃入茫茫夜色之中,野外雖然也很危險,但相比較於混亂的大營,這些人的選擇還是正確的。

  相比較而言,突利的決定就錯了。他仍然指揮自己的牙帳親兵和李煜進行硬碰硬,不是他愚蠢,而是他看到了李煜是不會放過他的,大量的士兵朝自己這邊集結,這些人對自己的牙帳親兵發起了瘋狂的進攻,總是有數人圍攻一個親兵。

  牙帳親兵是突厥人最勇猛的一批人組成的,這些人的人數比較少,但都是以一當十之輩,可惜的是,在這裡,這些士兵顯然是沒有勇武之地。在戰場上,個人的武勇已經逐漸失去了決定性的作用,將士們講究的是協同作戰。

  突利可汗看著自己麾下的勇士就這樣一個又一個的被收割,再看看遠處的李煜,在重兵的護衛下,騎著戰馬,高高在上,雖然隔的很遠,但仍然能感覺到一道冰冷的光芒望著自己,雙目中蘊藏著殺機。

  「突利想要逃走了。契丹人和奚人的軍隊到了嗎?」李煜冰冷的聲音響起,他看到了突利正在緩緩後撤,而在前方,更多的突厥士兵圍了上來,這是突利準備逃走的信號。

  「陛下放心,前方是契丹族猛將兀岩光親自率領的隊伍,是古神通將軍親自教導出來的。」身邊跟隨的是古神通的護衛。

  「傳令下去,全軍壓上去。」李煜面色方才好看了許多,就見他一聲厲嘯,戰馬衝出,手中的長槊刺了出去,瞬間從一個突厥人胸腔刺出,強大的力量將其胸腔刺出一個碩大的傷口,長槊從背部穿透,李煜右手伸出,將長槊順手抽出,再次殺向下一個突厥人。

  「好一個凶人。」突利可汗面色蒼白,神魂皆喪。這個李煜實在是太兇猛了,殺人如此輕鬆,擋在他面前的士兵沒有一合之敵的。長槊所到之處,士兵紛紛被殺。

  「走,絕對不能這裡呆下去了。」突利看著周圍一眼,只見入眼的都是火紅色的騎兵,知道自己已經失敗,留在這裡必死無疑,還不如趁著夜色逃走,就算日後被幽禁起來,也總比丟了性命強。

  突利逃走了,而且十分果斷的逃走了。大夏的騎兵實在是太兇猛了,突厥兵馬根本不是對手,身邊的牙帳精兵不斷的在減少,黑暗之中,也不知道有多少兵馬已經逃走。

  亂軍之中,李煜經過一番殺戮之後,又回到三軍護衛中,黑暗之中,誰也不會知道,有沒有一支利箭對準著自己,自己不是刀槍不入,萬一被流矢所射中,連哭的地方都沒有。

  「陛下。發現了兩個小孩。」遠處古神通飛奔而來,臉上露出一絲驚訝來。

  「怎麼回事?不是說了嗎?敢於反抗者,盡數斬殺,能活下來的人,盡數貶為俘虜嗎?」李煜心中好奇,他看出了古神通有其他的事情。

  「陛下,是在中軍大帳內發現的。應該是突利的子嗣。」古神通遲疑道。若是一般的子嗣,要麼殺掉,要麼就是作為俘虜,最後賞給有功將士作為奴僕使用。

  「走。」李煜聽了點點頭,若是突利的子嗣,那倒是要另眼相看了。

  眾人很快簇擁著李煜進了中軍大帳,入眼就是一個白衣女孩,將一個小男孩緊緊的抱在懷裡,正用畏懼的眼神看著眾人。

  「你是突利的女兒?」李煜看著眼前的女孩,臉上忽然露出一絲笑容來,說道:「你的母親是中原的郡主?」他想到了還在中原,被自己軟禁的楊氏。

  「我,我叫阿史那雲。」阿史那雲雙目中恐懼之色更濃了,就在剛才,她看到了照顧自己的下人,被人斬殺,還有那些熟悉的士兵,紛紛戰死在自己的面前。眼前的男子高大健壯,渾身煞氣沖天。讓人不寒而慄,她一個小女孩,能支撐到現在已經很不錯了。

  「阿史那雲。」李煜聽了嘖嘖稱奇,笑道:「放心,朕不會殺你的,而且還會帶你去見你的娘親,不過,從現在開始,你不叫阿史那雲了,改名為楊曉芸,嗯,就叫這個名字。」

  「楊曉芸?」阿史那雲雙目睜的老大,她不知道這個楊曉芸所蘊藏的含義,但她知道自己的一切以後都是掌握在眼前的這個男人身上,很識相的點點頭,並且將自己的弟弟抱的緊緊的。

  「陛下。」古神通看著小男孩一樣,這個時候小男孩仍然是睡的死死的,好像一切都與他沒有任何關係一樣,倒是讓人嘖嘖稱奇。

  「一個一兩歲的孩子能做什麼呢?留著吧,郡主已經在燕京了,讓人將兩個孩子送到郡主身邊去。至於突利,嘿嘿,一個連自己兒女都忘記了人,也算不得什麼人物了。」李煜搖搖頭,一個女子豈能復仇,還有一個是一兩歲的小孩更是沒有關係了。

  阿史那雲好像聽明白這其中的含義了,她只是抱著自己的弟弟,用膽怯的眼神望著李煜,仍然是擔心害怕的模樣,恆怕李煜殺了姐弟兩人。

  突利可汗已經忘記了大帳中的子女,黑夜之中,在他身邊只剩下數百騎兵,護衛左右,正在想漠北方向逃走,至於頡利可汗那裡,他也是不會去的,他可不是傻子,既然李煜親自率領大軍殺入草原,就說明李煜準備對頡利可汗動手了。在懷戍,頡利可汗的兵馬恐怕還不知道大夏皇帝的消息。

  「可汗,你看那邊。」然後就在這個時候,身邊傳來一陣驚呼聲。突利可汗望了過去,頓時魂飛魄散,對面有無數火把出現,照耀著草原,驅散了黑暗,可惜的是並沒有照亮眾人的心靈。

  「好像是草原人。」另外一個親兵臉上露出歡喜之色,對面的騎兵穿著並不是大夏騎兵的裝束,而是草原人的裝扮,似乎是哪個部落的盟友。

  「是契丹人。」突利臉上並沒有任何的高興之色,對面的騎兵正是契丹人,契丹人已經歸順大夏,這個時候出現在自己的面前,突利就知道大事不妙了。

  「某,契丹大將兀岩光」。兀岩光面色冰冷,他是一個契丹人,卻是一個聰明人,否則的話,也不可能比武之後,不做契丹猛將,而是做了古神通的護衛,經過古神通一番教導之後,現在成為契丹人的統兵大將,這次更是率領契丹、奚人兵馬萬人出征,出現在在突利面前。

  「契丹大將?兀岩將軍,不知道可否放我北去?」突利可汗大聲說道。

  「不能,某奉陛下之命,在這裡等候可汗多時了,可汗還是下馬的好。」兀岩光面色冰冷,大聲說道。放了突利可汗能得到什麼?弄不好還會丟了自己的性命,難道就不能將你留下來嗎?弄不好還有爵位。

  「某已經讓前朝郡主前往中原拜見天子,準備歸順天子,這次回漠北也是想率領部下向天子歸降,還請將軍放過我,等來日你我同殿為臣的時候,必定重謝將軍。」突利可汗感到恥辱,當年自己統領突厥以東地盤的時候,契丹都是自己的部下,那個時候,誰敢得罪自己,誰敢放肆,哪裡認得什麼兀岩光之類的,現在好了,自己的性命都掌握在對方手中。

  「你已經戰敗了,你的部下不過數百人,莫非你認為你還是以前的突厥可汗嗎?」兀岩光冷冷的說道:「你已經沒有任何作用了,留在世上還能幹什麼呢?難道陛下還會為了你,冊封一個爵位不成?某若是你,這個時候,肯定已經自刎了。這樣還能死的轟轟烈烈。」

  突利聽了面色大變,死死的望著兀岩光,他好歹也是統領數萬大軍的可汗,如今卻讓自己自殺,突利一下子接受不了了。

  「既然你不想自殺,那就讓我們來吧!」兀岩光雙目中凶光閃爍,手中的戰刀揮舞,整個人就朝突利殺了過去,身後的契丹士兵也發出一陣歡呼聲,面前的敵人就是好像是綿羊一下,只要殺了他們,這一切就是戰功。

  「殺,這些該死的傢伙。」突利可汗雙目中凶光閃閃,這個時候,他決定拼死一搏,就算是戰死疆場也比自殺的好。弄不好,自己還能衝去重圍呢!

  可惜的是,這一切都是妄想,兀岩光是以逸待勞,而突利的兵馬早就被李煜的兵馬殺的魂飛魄散,身心疲憊,當頭碰見兀岩光,哪裡有抵擋的力氣,一個衝鋒就被兀岩光殺的連連後撤,死傷無數。

  突利可汗雙目圓睜,手中的戰刀已經被砍斷,他渾身上下已經沒有一點好肉了,鮮血從身上飛了出來,灑落在地。

  「轟!」龐大的身軀轟然倒塌在地。笑傲草原多年的突利可汗就這樣戰死疆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