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八十六章 雁門豪族

  疊羅支看著大軍護衛中的李煜,頓時明白了所有的一切,擁有這種氣勢的也只有大夏皇帝李煜,這個該死的傢伙,根本就沒有離開幽州,什麼南下江都,都是欺騙人的,為的就是尋找這樣的機會,從草原上殺到雁門關來了,可笑的是自己到底經驗不足,在草原上沒有安置足夠多的哨探,否則的話,哪裡會這樣的事情發生。

  「走。」疊羅支看著身邊的突厥大軍,已經兵無戰心了,敵人源源不斷的殺了過來,好像是無窮無盡一樣,而自己這邊的士兵只能是連連後撤,不是李煜的對手,疊羅支知道自己該撤退了,進入樓煩、馬邑等地,回到定襄,然後迴轉草原。

  李煜並沒有追擊,而是占領雁門之後,休息了一個晚上,令裴仁基領軍一萬,駐守雁門關,又讓裴行儼領軍一萬前往飛狐徑,接應大夏軍隊從飛狐徑殺入并州。而自己親自領軍六萬人,浩浩蕩蕩出雁門關,朝晉陽殺來。

  雖然雁門郡百里無人煙,但並不代表沒有人煙,李煜大軍六萬人,旌旗遮天蔽日,哪裡能瞞得過并州百姓,出了雁門,雁門郡就在眼前,駐守的當地不過是一個突厥百夫長,身邊不過百餘突厥人,哪裡能抵擋李煜的進攻,盞茶之間,大軍就攻克雁門。

  「草民雁門陳康恭迎陛下。」雁門大街上,豪族陳氏陳康率領城中豪強、士紳、三老等人恭迎李煜大軍,眾人臉上都難掩驚駭之色。大夏王師居然出現在雁門,顯然雁門關已經被攻破。李唐已經完了,不僅僅是陳康知道,整個雁門的豪強們都知道,死守險關要隘的李唐王朝,一旦在防禦方面打開了一個口子,就意味著李唐防禦的全線崩潰。

  「都起來吧!」李煜臉上流露出柔和的笑容,仿佛自己不是征戰天下的武將一樣,他親自將陳康等人攙扶起來,環顧左右,大聲說道:「大夏王師已經收復雁門關,從此之後,突厥人再也不會犯邊,邊疆即將獲得安寧,百姓也能安居樂業。」

  「萬歲,萬歲。」陳康等人聽了頓時拜倒在地,山呼萬歲。生活在邊疆的人,除掉想填飽肚子之外,最想要的就是安寧。在雁門的人,堅固的雁門關就是他們的保護神,有雁門關在,就能保證自己的安全。現在雁門關回來了,就意味著自己將會獲得安寧的生活。

  「陛下,草民已經準備好酒宴,請陛下駕臨。」陳康臉上堆滿了笑容,。

  李煜端詳著陳康一眼,點點頭,說道:「既然陳卿已經最好了安排,朕就應了陳卿了。」李煜看的出來,陳康是一個有野心的人,但這個世上,誰沒有一點野心呢?現在他需要的是民心,安穩雁門的民心,好讓大夏的政權迅速占據并州。

  陳康的府邸並不小,只是表面上看上去有些破舊,但卻彰顯著歲月的痕跡,雁門陳氏還是呆了不少的時間,否則的話,不可能有今日的模樣。

  「陛下,雁門陳氏在我雁門可是名門望族,當初頡利可汗占據雁門的時候,就曾經來過陳氏府邸,就曾經稱讚陳氏。」就在李煜打量著陳氏府邸的時候,耳邊傳來一個蒼老的聲音。

  「哦!」李煜掃了過去,卻見是一個生著花白鬍鬚的老者,身材消瘦,手上拄著拐杖,李煜記得他是靳氏的靳恆,在雁門郡也是不弱於陳氏的家族,看的出來,兩家並不對付,這也是很正常的事情。畢竟大家實力相當,雁門的資源有限,總得分出一個高下來。

  「靳恆,哼,你說我,當初頡利可汗來到雁門的時候,你不也送上牛羊進行勞軍的嗎?」陳康冷笑道。大家都是一樣的,大哥不必笑話二哥,大家都曾向頡利可汗屈膝投降過,這個時候有必要互相揭別人的傷疤嗎?

  「好了。」李煜將眾人的表情看在眼中,輕笑道:「頡利可汗擁兵幾十萬人,就是李淵、劉武周、竇建德等梟雄都臣服於他們,你們的性命掌握在他的手上,仰其鼻息生活,朕也是很理解。」

  「陛下仁慈。」陳康、靳恆等豪族紛紛行禮,心中激動不已,這些人對李煜如此恭敬有加,不就是擔心自己招待頡利可汗被李煜秋後算帳嗎?

  「但有句話,朕得說在前面,既然成為我大夏的子民,就必須遵守大夏的規矩,大夏的豪族在中原是不允許擁有多餘的土地。」李煜掃了陳府前的家丁一眼,淡淡的說道:「尤其是不允許有私兵存在的,但凡有私兵者殺無赦。還有是隱匿的人口,這天下之大,都是朕的,那些子民也是朕的,你們要那些子民幹什麼?」

  陳康等人聽了面色不好看,豪族之所以是被成為豪族,除掉底蘊、錢財之外,就是土地、人口和私兵,不然的話,哪裡能被稱為豪族。

  「天下之大,除掉大夏之外,還有許多國家,莫非你們願意背井離鄉,或者還準備和前朝一樣,再來一次造反?」李煜冷哼道。大夏的豪族之所以老老實實的,就是因為大夏的軍隊都是掌握在李煜手中,根本不在乎這些世家豪族。

  「陛下說笑了,草民還準備將家中的私兵都貢獻給陛下,不求上陣殺敵,能給陛下帶個路也是好的。」陳康面色急轉,趕緊解釋道。

  「對,對,草民等也準備將私兵貢獻給陛下,以護衛陛下安全。」不僅僅陳康低頭了,就是靳恆等人也紛紛出言,背井離鄉,這可不是人幹的事情,至於造反,那更是不可能了。既然兩個都不行,就老老實實臣服於李煜。

  「雁門好啊!」李煜望著遠處的雁門關,笑呵呵的說道:「這雁門關是中原進入草原的必經之路,等到日後太平時節,這裡商旅成群,中原的食鹽、蜀錦、茶葉、珠寶等貨物就會經過這裡進入草原,而草原上的毛皮、駿馬、牛羊,也會經過雁門關進入中原,爾等坐擁寶地,卻不知道這些,何必和那些百姓爭命呢?本朝鼓勵經商,商人的子女照樣可以參加科舉,除掉家屬不能在管轄地內經商這個規矩之外,好像沒有其他的限制吧!」

  李煜是鼓勵經商的,在這個朝代,給予商人更多便利的恐怕也只有李煜了。當然,這也方便李煜割韭菜。果然,陳康等人聽了之後,心中有所意動,若真的像李煜所說的那樣。

  「陛下放心,草民回去之後一定熟讀大夏律法,早日將此事解決掉。」靳恆大聲說道。這是一個機會,大夏的疆域輻射到雁門,這是大夏國力的表現,這個時候,自己不應該表現一二嗎?

  「很好。」李煜聽了之後,看著靳恆一眼,說道:「代縣尚缺少一個縣令,朕看靳卿可以為縣令。」突厥人占據雁門郡,雁門郡上下官吏都已經逃之夭夭,靳恆既然已經歸順大夏,李煜不介意送一個縣令給他。左右靳恆頭髮已經花白了,也幹不了幾年了。至於靳恆有沒有這個本事,李煜並不擔心,這個時代,豪族都會讀書,也只有豪族才有這個本事。

  「臣遵旨。」靳恆聽了差點失聲痛哭起來,在前朝,自己可以將不將一個代縣縣令放在眼中,但讓他成為代縣縣令幾乎是不可能的,那是世家大族的權力,他頂多為縣丞、縣尉甚至更差,成為縣裡的六曹之一。

  陳康雙目赤紅,死死的望著靳恆,就這個一瞬間,一個縣令就從自己手裡溜掉了,他整個人都抓狂了,這雁門郡勢力最大的是誰,是他陳康,這迎接李煜是誰的主意,是他陳康的主意,現在好了,一切居然便宜了自己的對頭。

  「嗯,府邸雖然舊了一些,但上下透著一絲古樸,陳卿,你這祖上不簡單啊!」李煜進了陳氏府邸,掃了陳氏府邸,忍不住點點頭,陳府看上去破舊,但這些破舊中,卻蘊藏著精緻,這種精緻可不是任何一個家族所擁有的。

  「回陛下的話,臣這府邸,傳承自先祖潁陰穆侯。當年潁陰穆侯曾在雁門為官,在這裡留下了一支,距今近四百年了。」陳康得意的說道。

  李煜並不知道所為的潁陰穆侯到底是誰,但聽的出來,陳康也是世家之後,只是現在沒落了。他還是點點頭,說道:「家學淵源,不錯,不錯。」

  陳康一開始還很高興,但聽了之後,李煜就沒有下文了,頓時心中一陣失望。不過,他又想到了什麼,臉上多了幾分笑容。

  「陛下,這兵貴神速,相信這個時候,李淵父子還沒有得到消息,不知道陛下準備何時南下?」靳恆這個時候也進入臣子的狀態了,大聲說道:「大軍遠道而來,臣好準備給陛下準備糧草。」

  「南下,嘿嘿,不著急,不著急。雁門關中還有一些糧草,短時間供應大軍還是可以的,朕已經派人前往飛狐徑,飛狐徑很快就會落入大夏手中。糧草也可以從飛狐徑搬運過來,至於雁門的糧草還是算了,你們有這些糧草還是支援百姓。」李煜很滿意靳恆的態度,說道:「這兩年并州百姓過的並不好,突厥人、李淵父子對百姓多有壓迫,朕明日就下旨,免除并州賦稅,以休養生息為主,讓老百姓們過上一段好日子。」

  「陛下仁慈之心,必為萬民所景仰。」陳康等人聽了大喜,這種免賦稅,最高興的不是那些老百姓,而是這些豪族。

  李煜雙目中厲光一閃而過,掃了眾人一眼,說道:「諸位,朕知道這裡面的彎彎道道,朕這是給老百姓的,若是并州豪族想在裡面撈一筆,到時候不要怪朕下狠手了。」

  陳康等人面色大變,這個時候,眾人才想起,眼前的皇帝可不是李家父子,一個由世家大族捧起來的人物,而是一個赤手空拳打下來江山的人物。得罪了他,整個家族都有危險。

  「陛下,酒宴已經準備妥當了,陛下,請。」就在這個時候,遠處走來一隊女子,這些女子身著白衣,身材婀娜,為首的女子卻是穿著粉紅色宮裝,飄飄若仙。聲音清脆,讓人聽著十分舒服。尤其是一雙眸子,怯生生,卻又飽含著深情。

  「這位是?」李煜看著眼前的女子,雙目一亮。

  陳康將李煜的表情看在眼中,心中充斥著一絲得意,這是他的驕傲,也是他精心布置的,陳氏能拿的出手的,也只有眼前的女子。

  「回陛下的話,這是臣的女兒,小名德蓉。」陳康趕緊解釋道:「倒是孝順的很。」

  「不錯。」李煜點點頭,說道:「乾淨而嫵媚,不錯。」李煜不得不承認,眼前的陳德蓉姿色不俗,更重要的是神情讓人留戀,這種神情讓人生出一絲保護的念頭,在江都宮中,也是很少見的。

  「陛下若是喜歡,不如留在身邊,做一個端茶倒水也是我陳氏的榮幸。」陳康毫不猶豫的說道。相對於家族的興旺,自己的女兒又算什麼呢?

  靳恆在一邊聽了臉上露出一絲鄙夷,看見陳德蓉出來的時候,他就知道陳康在打什麼算盤了,可是也只能幹看著,他靳氏可沒有能與陳德蓉相媲美的美女。

  「也好。」李煜毫不猶豫的點點頭。陳康的一點小算盤他是心知肚明,可又能怎麼樣呢?陳德蓉很漂亮,李煜很喜歡,至於其他的事情,李煜在意嗎?陳氏若是犯了錯誤,李煜毫不猶豫的下手。一個女人能保住整個家族的榮華富貴嗎?肯定是不可能的。

  「臣妾恭迎陛下。」陳德蓉臉色微紅,她也知道,陳康讓自己出來迎接天子所謂何事,她心中一開始還有些牴觸,但見到李煜的真容之後,頓時消失的無影無蹤,這是一個蓋世英豪,世上已經沒有男人能比得上他了。嫁給天子,是她的榮耀,也是整個陳氏的榮耀。

  雁門的豪強們見狀,紛紛用嫉妒的眼神看著陳康,這個幸進之徒,讓人厭惡。以後,這陳氏在雁門真的耀武揚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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