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都,一隊隊士兵出了江都城,朝碼頭而去,碼頭之上,無數船隻出現在江面上,為了這次北伐,大夏的水師幾乎是全部出動,李煜親自率領大軍北伐,以秦郡王李景睿為監國,岑文本等人輔佐,又以裴行儼為先鋒,裴仁基為行軍總管,調馬周、許敬宗、劉仁軌三人隨軍而行,今年即將在江都武學畢業的學子兩百人加入隋軍的隊伍當中,大軍近六萬人,浩浩蕩蕩,朝北方而去。
旗艦上,李煜、裴仁基等人站在船頭上,看著岸上的文武百官,還有一些百姓,李煜笑呵呵的說道:「這樣最好,誰也不會知道我們下一步在什麼地方,李唐的密探們也不會知道我們下一步會在哪裡上岸。」
「陛下聖明,行軍神出鬼沒,那些哨探,若是想要知道我們的行軍路線,必定會被我們的人發現。」裴仁基也說道:「行軍千里,突然出現在敵人眼皮子底下,最後殺的敵人一個措手不及,這樣的計策也只有陛下能想的出來。」
「這個計策還真是朕想出來的。能想出這個計策的人是岑先生,大手筆。不是一般人能夠想到的。」李煜搖搖頭,他還是很佩服岑文本的計策的。
「可是能使用這樣大手筆的,也只有陛下才能做到。」許敬宗忍不住恭維道。
「這次你們隨軍而行,就是要見識一下行軍打仗的時候,以後在地方也好,在朝堂也好,都要做到文武雙全,否則的話,前面的路將會很窄的。」李煜看著眾人正容說道。
「臣等明白。」馬周等人相互望了一眼,趕緊說道。
「陛下,臣看,那李淵恐怕又要遷都了,他若是留在洛陽,肯定是日夜安穩,弄不好這次會遷都到晉陽去,我們日後想要攻打晉陽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劉仁軌有些擔心。
李煜深深的看了一眼劉仁軌,又說道:「天下大勢已定,不管遷都到哪裡,都沒有任何用處,因為我們已經占據了上風。就算有突厥人幫助,但在大勢面前,李淵沒有任何辦法。更不要說,我們這次就是對付突厥人,狠狠的教訓他一頓。」
聽著李煜的言語,眾人心中生出了無限的豪氣,跟著這樣的皇帝,也是人生的一大幸事。
李淵在晉陽,唯一的倚仗就是突厥人,一旦李煜擊敗了突厥人,李淵一些倚仗就沒有任何用處。
「這一切就要看中原之戰,是不是能夠消滅李世民更多的兵馬,只要消滅李唐更多有的有生力量,無論李淵的背後站著是誰,都沒有任何作用。」李煜並不擔心突厥人,但更加擔心李世民,李世民無疑是一個厲害的對手,不過,作為李世民的對手,袁紫煙同樣是一個不好對付的角色。
信都,李世民已經回到了前線,身邊仍然是房玄齡和長孫無忌兩人,不過麾下的將軍卻增加了許多,李淵這次將自己能調動的兵馬都調動了,就是為了讓李世民能夠好好的打上一仗。
「殿下,柴紹已經進入突厥人境內,受到頡利可汗的禮遇。」長孫無忌將最新的情報說了出來。
「又是一個深知中原底細的人,日後恐怕不好對付了。」李世民將身後的大氅解了下來,丟在一邊,說道:「不過,短時間內,我們這邊還碰不到對方,李煜恐怕就要倒霉了。」
「殿下有所不知,李煜已經下旨,將幽州百姓盡數遷移到渤海郡,將一個幽州都給讓了出來。任由突厥人在幽州放肆,他只是在運河邊做了防禦,避免突厥人殺入冀州。」房玄齡苦笑道:「相信不久之後,這華北大地上,又將是我們和突厥人、大夏兵馬三者膠著的局面了。」
「李煜想幹什麼?」李世民聽了頓時露出思索之色,他說道:「按照道理,他的兵馬應該出現在幽州,最起碼也是用幽州兵馬拖住敵人,然後在冀州和我們會戰,這才是正確的選擇,讓開幽州,看上去是避其鋒芒,集中兵力對付我們,但實際上,突厥人要是南下的話,他的冀州兵馬就不是我等的對手。」
「殿下的意思是說,李煜的目標並不是我們?」長孫無忌頓時明白李世民的言下之意,只是遲疑道:「不是我們,那又是誰呢?難道是洛陽嗎?只是他想拿下洛陽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陛下身邊的兵馬可有不少啊!」
「父皇準備遷都晉陽了,洛陽只有齊王的數萬大軍,面對的還是李煜和李靖的聯手夾擊。」李世民將自己得到的消息說了一遍。
「什麼?遷都晉陽?」長孫無忌和房玄齡兩人聽了面色一變,若是在以前,聽到李淵遷都晉陽,兩人肯定很高興,大唐終於不用背什麼包袱了,直接和李煜一戰,但現在,在這個時候,李淵遷都晉陽,這將會產生極其不利的影響,讓天下人都會認為李淵偏安一隅,而李煜才是真命天子。人心向背,將是李唐最大的危機。
「父皇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韋氏背叛了大唐,整個洛陽城人心惶惶,那些世家大族都在想著找機會離開洛陽,所以父皇才會決定離開洛陽,前往晉陽。」李世民當然明白這其中的利害關係,可惜的是,他沒有辦法改變什麼。
「只要我們在冀州取得了勝利,相信世人也不會說什麼的。」房玄齡安慰道:「眼下的局勢艱難,哪裡有當年李煜所面臨的局勢艱難?連李煜都能扛的過來,更不要說我們了。」
長孫無忌點點頭,他們心中明白,當年的李煜所處的環境很困難,可是隋朝政治腐敗,貪官污吏眾多,世家大族甚至還想著利用李煜一番,現在的李唐可不一樣,面對的是一個強大的大夏。
「突厥人那邊還是要小心應付一番,有些消息可以和他們共享。」李世民忍住心中的噁心,決定還是要和突厥人聯盟,自己都活不下去,哪裡還管其他的事情。
「眼下看來,我們是要抓緊時間進攻了,要搶在李煜來到華北之前,解決眼前的一切。」房玄齡有些擔心,以前還有一個李元吉,還能在虎牢幫襯著,沒事的時候,也會殺出虎牢關,騷擾一下敵人後方,現在恐怕是沒有時間了,能守住洛陽就已經很不錯了。
「滄州、平原、臨清、黎陽四地。」李世民目光放在不遠處的一個碩大的地圖上,幾個紅顏色的標誌讓他心中生出一絲凝重來。袁紫煙、王雄誕、羅士信、蘇定方四支人馬在運河上縱橫,依託大夏強大的水師,不斷的騷擾唐軍,讓唐軍苦不堪言。
「春耕即將開始,若是我們搶先動手,進攻對方,還能影響對方的春耕,若是讓他們搶先進攻,就會影響我們的春耕,殿下,先下手為強,找到一處,死命的攻打,調動對方的兵力。」長孫無忌咬牙切齒的說道。去年大夏派兵騷擾華北大地,導致華北糧食歉收,無奈之下,李世民就動用了軍糧,被李元吉逮到機會,參了李世民一本,若不是李淵還明白一些事情,李世民哪裡還有機會領軍,現在又遭逢這樣的事情發生,再不進攻,羅士信這些傢伙又會學著去年的模樣,派兵過運河,再來破壞春耕了。
「那就先找個地方,死命的進攻,調動對方的軍隊。」李世民想了想,眼下最好的方法的確是這樣的。被動的挨打,可不是李世民想要的。
「不知道殿下準備動誰?」房玄齡目光閃爍。
「不動也就算了,若是要動手,那就選擇他們當中最重要的環節。」李世民目光鎖定臨清,說道:「袁紫煙是通過水師來聯繫四處大營的,也是通過水師來周轉糧草,一處出了問題,水師就會前往支援,要打,就打他們的水師。」
李世民還有一句話沒有說出來,相比較袁紫煙、羅士信和蘇定方三人,王雄誕是一個無名之輩,在這四個人當中是最弱的,正好吃了對方,也能振奮一下軍心士氣。
「臨清就在我們不遠的地方,正好大舉進攻。」長孫無忌叫囂起來。
「不,事情沒那麼簡單,王雄誕不足為慮,但羅士信呢?羅士信就在平原,他豈會放過這樣的機會?」李世民搖搖頭,說道:「這次我們需要引蛇出洞,想辦法將王雄誕引出來。」
「能吸引他們的不過錢糧兩項而已,但現在這兩樣我們都缺少,殿下還是謹慎一些的好。」房玄齡遲疑道。
李世民止住房玄齡的話,說道:「孤自然知道,李煜的手下,聞戰則喜,這是一個很好的習慣,但同樣也是一個弱點,王雄誕一旦知道我們的弱點,肯定會搶先進攻,若是吃掉王雄誕,我們這次大戰還有一線生機。」
房玄齡和長孫無忌兩人聽了點點頭,按照眼下這個局面,不搶先,占據優勢,袁紫煙的兵馬就會四面進攻,大唐將會四面遇敵,活生生的被敵人給耗死。李世民的做法雖然冒險,但也不是沒有機會獲得勝利。
「那就試試。」房玄齡腦海里頓時盤算起來,如何算計王雄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