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吧行吧，你說的都對！」鄭師長皺著眉頭不耐煩地說道。
司政委搖搖頭，與鄭師長共事這麼久，他很清楚鄭師長的暴脾氣，對付鄭師長就是要順毛，不要當面跟他槓。
鄭師長這時又道：「那朱小妹天天來找我，我不見她，她就在師部樓下蹲我，見我就哭喪著臉，搞得好像我欠她錢一樣！老司你幫我想個法子怎麼打發她，我煩她煩得很！」
司政委笑了笑，「想打發朱小妹很簡單，顧野不是已經給你支過招了？」
鄭師長環眼一抬，「顧野支什麼招了我怎麼不知道？他剛剛說了那么半天不一直就是在袒護他那小媳婦的！哼，個怕老婆的！」
你仔細想想！」司政委挑眉，沒搭理鄭師長對顧野的評價。
鄭師長濃密的眉毛都要打結了，「跟你們文化人講話真費勁！老司你還是給我明說了吧！」
司政委附在鄭師長耳邊，這樣這樣，那樣那樣說了一通，說得鄭師長連連點頭。
「還是你們文化人會！」
……
最近天氣冷，喇叭褲的銷量不如之前那麼好了，但潮流服裝店的生意總體來說還是不錯的。
這年代還沒有加絨褲，到了冬天，有的人會在裡面穿一條手工織的毛線褲，外面罩個厚褲子，看起來沒那麼臃腫，但是相對來說保暖程度一般。
還有那怕冷的，乾脆穿條大棉褲，暖和是暖和了，就是太臃腫，不夠美觀。
這時候就有人發現晴山縣的這家服裝店有羊毛褲賣。
說起這羊毛褲，那可比毛線褲舒服多了，沒有毛線那麼粗，織得緊密，穿上身很服帖，保暖效果好，還不漏風，也不臃腫。
自從降溫之後，羊毛褲的銷量與日俱增。
一條牛仔喇叭褲三十塊錢，打了折後也要二十多，一條能過冬的羊毛褲也是三十塊錢出頭，這幾天，姜悅店裡每天都要賣出去十幾條到幾十條羊毛褲不等。
下午姜悅到店裡比較遲，一進店門，姜悅便看見櫃檯上放著不少衣架，看來下午她不在的這段時間生意不錯。
「姜悅姐，你來啦！」楊翠玲滿臉喜色，「姜悅姐你說的一點沒錯，這天一冷，買羊毛衫和羊毛褲的人真多！」
「有人來買滑雪服了？」姜悅在門外便看見假人模特身上的滑雪服換了一件。
「是呀，我正要跟你說呢，姜悅姐，是從市里來的，特地趕過來買滑雪服！」楊翠玲喜氣洋洋地說道。
自從跟著姜悅賣服裝，楊翠玲的內向性格都改掉了，現在她能自如地應付顧客。
而且她自己就是裁縫，之前一直看姜悅拿設計圖來做衣服，她的審美也跟著提高了。
在姜悅的指導下，楊翠玲幫顧客挑衣服會兼顧顧客的喜好和膚色以及氣質，每每搭配出的一套都能讓顧客很滿意。
楊翠玲很喜歡這份工作，做得特別有勁，姜悅給的工資還那麼高，她奶說了，她的工資可以自己存著做嫁妝。
「從市里來的？」姜悅一聽這話，不由挑眉。
她收到阿金寄來的滑雪服後，就給省城和市裡的分店各分了五件，她嫌走郵政寄貨太慢，便和中巴車司機和售票員說好，買了貨票托中巴車帶過去。
沒想到這才三四天，市里分店的五件滑雪服就賣完了，顧客竟然專門跑晴山縣來買了，想必省城那邊情況也差不多。
倒是晴山縣這邊，從滑雪服上新到現在，一共賣出去四件，其中一件就是今天市里來的顧客買的，還有一件被那個女顧客半買半搶走的。
冬日天黑得早，才過五點，天色已經暗了下來。
姜悅今天下午來得遲，到店裡已經四點多了，中間還出去一趟，去了幼兒園接寧寧。這段時間只來了幾個顧客，進來看了看，問了價錢就走了。
晴山縣畢竟只是小縣城，人口比市里和省城少，購買力相對來說還是有限的。
「翠玲，明天我要去省城，不在店裡！」姜悅去倉庫收拾了一些衣服出來打包裝好，準備明天順路帶去省城和市裡的分店。
「對了，這幾天晚上，王楊還會繼續送虎子過來！」姜悅又叮囑了楊大娘和楊翠玲幾句，又看了看楊大娘給她做的羽絨服的進程。
這時，店門外傳來按喇叭的聲音，姜悅推門出去，見是顧野開著大吉普來了，眉眼立刻便彎了起來，笑容甜蜜又燦爛。
「你怎麼來了！」姜悅問。
「回家見你們不在，就過來瞧瞧！」顧野跳下車，問：「這兩包都是要帶走的？」
「對！」姜悅本來打算明天早上走的時候，從縣城經過，再把這兩大包衣服帶上，現在既然顧野來了，那也省得麻煩，直接裝上，明天不用再過來了。
顧野一手一個提起兩個大包，塞進吉普車后座，又抱起寧寧放上去。
寧寧把后座的兩大包衣服當山爬，爬過去又翻過來，開心得要命。
「大娘，翠玲，我們先走啦！」姜悅上了副駕駛，對站在店門口的楊大娘和楊翠玲揮手。
「你們店主命真好，開的店這麼掙錢，男人還會開車，嗨，她男人就是部隊的吧？是幹什麼的呀？司機嗎？出門能開這麼大的吉普車！」
目送著大吉普離開，楊大娘聽見旁邊有人說話，回頭看了眼，是住在隔壁的鄰居，是個棉襪廠退休的老職工。
「我們店主那叫眼光好，有膽量有魄力，現在政策好了，誰都能開店，大哥你呀要是開店肯定也能這麼掙錢！」楊大娘避重就輕地說道。
「哈哈，大妹子你說笑了，我都一把老骨頭，快入土的人了，還能做什麼生意呀！」老頭尷尬地笑道。
楊大娘不接話，也跟著笑。
在車上，顧野將下午鄭師長找他的事對姜悅說了一遍。
姜悅一聽到朱小妹把幼兒都退學的責任歸結到她身上，她都無語了。
顧野說道：「她現在應該很著急，聽說天天去師長辦公樓下蹲師長，要師長管這事！如果幼兒園收不到學生，有可能會被撤掉！」
「怪不得！」姜悅哼了一聲，「前幾天早上她還在營區大門口攔我呢，要我把寧寧轉回來上學，我拒絕了！」
「我好心跟她提醒，要注意老師的衛生問題，還有田玲玲兒子欺負別的小朋友的事情，她都不當回事！反過來怪我不送寧寧去師部幼兒園開了個壞頭！」姜悅簡直跟吞了一窩蒼蠅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