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那不是顧團長家屬嗎？陳麗，你們在聊啥呢？為什麼看見我們來了就走了？」
看著姜悅的背影，師部幼兒園園長朱小妹好奇地問陳麗。
「哦，沒聊什麼。」陳麗笑道，看到朱小妹三人還有跟在他們後面的幾個小孩子，她還是很客氣地打招呼：「朱園長金老師田老師下班了哈！」
朱小妹收回眼神，問道：「陳麗你家小三子怎麼上了幾天又不上了？是不是對我們工作有什麼不滿意的地方？要是有的話，可要提出來，不然我們沒法改進！」
「沒有沒有，我家小三子這幾天感冒發燒了，在家歇著呢！」陳麗連連擺手。
「那好了趕緊送來哈！」朱小妹一臉嚴肅地說道，「上學就要有上學的樣子，可不能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
「嗯嗯好的，知道了！」
陳麗走後，朱小妹的臉色立刻沉了下來，「都是那個姜悅，把風氣都給帶壞了，現在幼兒園好幾個學生都不來了，一個個都說要轉去縣城幼兒園！」
田玲玲回頭對著她兒子喊了一聲：「大強你慢點跑，別摔著！」
然後說道：「都轉走了不正好嗎？我們不用管那麼多皮猴子，正好清閒！」
金紅梅剛想附和，就聽朱小妹冷臉斥責田玲玲，「你懂個屁！要是幼兒園都沒學生了，你以為師部會白給你們發工資？」
田玲玲一聽這話，黑黢黢的臉上露出緊張神色，「啊？不給我們發工資？難不成師部會把我們開除？」
朱小妹像是看傻子一樣看田玲玲，「沒有學生，幼兒園就沒存在的必要，到時候師部順理成章裁撤了這個崗，哪裡還用得著開除？我們直接就回家了！」
這下金紅梅也跟著慌起來，「那可不行！我男人那工資只夠養家的，我想買件把衣服就不行了！朱姐，你得想想辦法，留住學生，不能再讓學生跑了！我可不想丟了這好工作！」
「現在最要緊的就是不能再有學生轉走了！」朱小妹心想這樣下去不行，她得想個辦法。
姜悅回到家，幫寧寧取下小書包，檢查了一下，早上帶著的一些小零食還剩下不少。
「寧寧沒有和小朋友們分享嗎？」姜悅問。
「這是獎勵，他們不記得我教他們的字，獎勵沒法發下去呀！」寧寧一臉嚴肅地說道。
姜悅失笑，幼兒園老師告訴她，寧寧的識字量已經趕上小學生了，在幼兒園裡一直是充當小老師的，她會帶一些零食，哪個小朋友表現好，她就獎勵誰，小大人一樣。
「寧寧，小朋友們認不出來字，你要鼓勵他們，知道嗎？」姜悅放好東西，開始淘米洗菜，顧野今晚回來，她得多煮點飯。
「鼓勵了，但是他們太笨了，一個字教好多遍都記不住！」寧寧搖頭嘆氣。
「那就多教幾次，給他們加深印象，因為不是每個小朋友都像寧寧一樣聰明的呀！」
寧寧想了想，「嗯，媽媽說得很有道理！」
這邊母女倆正在說著話，院門被人敲響了。
「姜悅姐，是我，趙翠！」一道纖瘦的身影推門進來。
「快進來！」姜悅放下手裡的活，對趙翠笑道：「是不是有什麼題不會的？數學還是英語？拿來我看看！」
趙翠十五歲，在讀初二，成績不太好，自從有次姜悅給她解了題之後，她放學經常來問姜悅題目。
「不是的！」趙翠抓著書包帶子，低著頭扭扭捏捏的，「姜悅姐姐，我不想念書了，你店裡不是招人嗎？我想去你店裡上班！」
姜悅嘴角笑容一收，「什麼？不念書？你爸媽知道嗎？」
「還沒跟他們說！」趙翠聲音越說越小，腳尖也在地上搓來搓去。
「趙翠，你為什麼不想念書了，能跟我說說嗎？」姜悅喊趙翠進屋坐。
前陣子顧野買了兩個單人沙發回來，寧寧一回家就喜歡靠在沙發上看書。
「我腦子笨，怎麼也學不懂，我天天起早摸黑的，一考出來成績，還是那麼差！我覺得我就是不適合學習的人！」趙翠嘆了口氣。
「我學得很累，天天都在懷疑自己，照這樣肯定是考不上高中的，還不如趁早不念了！」
「考試了？卷子給我看看！」姜悅伸手。
趙翠猶豫了下，才從軍綠色挎包里拿出幾張試卷，姜悅接過來一看，眉頭微微一皺，考的語數外和物理四門課，除了語文及格了，其他三門都不及格。
「我明明已經很努力了，可是成績就是上不去！」趙翠眼睛紅紅的，眼神里充滿了自我否定，「數學聽不懂，物理也聽不懂，我太笨了！」
「趙翠，你看你英語成績不是比上次提高了嗎？說明你還是有進步的！」姜悅又看了看趙翠數學和物理做錯的題目。
「你要是徵求我意見，我是建議你繼續讀書的！當然，如果你堅持說你讀不下去了，那也得跟你爸媽商量，看他們怎麼說！」
「我爸媽不同意。」趙翠沮喪說道。
「這樣吧，你這幾天放學後來我家，我給你補習，你現在才初二，還有一年半的時間才考高中，這一年半努把力，如果你實在考不上，我來跟你爸媽說不念書的事，你看怎樣？」姜悅並不希望趙翠就這麼放棄。
當初她會勸公鴨嗓不念書了，是因為公鴨嗓實在不是塊讀書的料，小學都念雙年制，上到四年級了，加減乘除都算不明白，每天上學都被人嘲笑，還經常逃課。
這種情況下，勉強繼續在學校里讀到小學畢業一點意思都沒有。
小學文憑屁用沒有，還不如因材施教，讓公鴨嗓去做他喜歡做的事。
說起來，前幾天姜悅才收到湯子陽的信，她離開後不久，湯晶晶的龍蝦館開起來了，生意非常好，現在天冷了，湯晶晶按照她教的做滷雞爪豬頭肉還有豬蹄子賣，每天都不夠賣的。
至於公鴨嗓，他自從不上學了，跟著做鄉村大廚的師傅到處跑，每天都開開心心的，目前雖然還沒學到什麼本事，但見到的人多了，也沒有小學生跟在他後面嘲笑他是笨蛋了。
但是趙翠不一樣，姜悅給趙翠講題目，知道趙翠是有基礎的，而且學習很用功，成績上不去，一是學習方法有問題，二是遇到問題沒有及時解決，越積越多，前面都弄不懂了，後面上的課肯定更加聽不懂。
趙翠很崇拜姜悅，此時聽姜悅這麼說，也點點頭，「好，姜悅姐，我聽你的！」
這邊姜悅剛把趙翠安撫好，便聽見寧寧在院子裡喊：「媽媽，爸爸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