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第73章

  「媳婦,你不是說你不上山了嗎?」陸北庭見她利落地背起背簍,動作中透著一股難以言說的急切。

  「噢,我就去轉轉,很快就回來。」夏梔說著背起背簍,馬不停蹄的上山了。

  她現在可謂是負債纍纍,再不積極一點,只怕是真的玩完了。

  夏梔的身影很快消失在陸北庭的視線中,他望著那扇緊閉的門,久久佇立。

  眉頭緊鎖,眼神中滿是疑惑與擔憂,腦海中不停地思索著,究竟是什麼讓她改變了主意?

  突然,首.長找她談話的畫面在他腦海中一閃而過。

  難道是因為自己?

  陸北庭的呼吸變得急促起來,胸口一陣悶痛,他抬手捂住心口,那熟悉的傷痛仿佛又加深了幾分。

  他緩緩地坐到床邊,心中滿是自責與無奈,

  最終還是連累了夏梔。

  陸北庭強忍著內心的痛苦,開始收拾起屋子。

  他的動作有些遲緩,每一個動作都透著深深的無力感。

  他仔細地整理著衣物,將夏梔的衣服迭得方方正正,輕輕地放進柜子里,又把桌面擦拭得一塵不染。

  他覺得自己能為她做的,也只有這些微不足道的小事了。

  另一邊,夏梔沿著蜿蜒的山間小路匆匆而上,山路崎嶇不平,兩旁的雜草肆意生長,不時划過她的褲腳。

  突然,一個黃色的身影如閃電般竄到她的身上,是皮球。

  往日裡那靈動活潑的皮球此刻卻顯得異常急促和暴躁,它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嘴裡發出「嗚嗚」的低吼聲。

  「皮球,你別急,快帶我去。」

  夏梔的心猛地一沉,一種不祥的預感湧上心頭。

  她緊緊地跟著皮球的步伐,腳步越來越快,漸漸地變成了小跑。

  隨著深入山林,四周愈發幽靜,只有她急促的腳步聲和沉重的呼吸聲在林間迴蕩。

  腳下的落葉被她踩得沙沙作響,忽然眼前的景象讓夏梔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

  在翠竹林中,一灘殷紅的血跡觸目驚心,周圍的竹子被撞得東倒西歪。

  她的雙手不自覺地顫抖起來,從背簍里拿出鋒利的鐮刀,緊緊地握在手中,朝竹林深處衝去。

  「麗萍,快,快走,這東西攻擊性太強了!」

  小河邊,顧雲深滿臉驚恐,他用右手死死地捂住受傷的左手,鮮血從指縫間不斷滲出。

  原本白皙的臉頰此刻布滿了密密麻麻的汗珠,臉色蒼白如紙。

  一旁的郝麗萍也好不到哪裡去,她的衣服被抓得破爛不堪,頭髮凌亂地散在臉上,眼神中充滿了恐懼和絕望。

  要不是顧雲深拼盡全力護著她,她恐怕早已遍體鱗傷。

  兩人緊緊地靠在一起,警惕地盯著前方不遠處的糰子。

  糰子全身的白色毛髮此刻也沾染著斑斑血跡,它的眼睛通紅,露著凶光,嘴裡發出低沉的咆哮聲。

  夏梔趕到的時候,看到這一幕,只覺得心跳都停止了。

  憤怒如潮水般湧上心頭,瞬間淹沒了她的理智。

  「顧雲深,郝麗萍,你們敢傷害糰子,我弄死你們!」她怒吼著,聲音在山林間迴蕩,驚起了一群飛鳥。

  夏梔丟下背上的背簍,猛地衝過去,一把扯過郝麗萍的肩膀,用盡全身的力氣對準她的臉狠狠地扇了一巴掌。

  「啪」的一聲脆響,郝麗萍的臉上頓時出現了一個紅紅的手印。

  顧雲深見狀,想要上前來阻止,夏梔毫不畏懼地抬起腳,狠狠地踹了過去。「啊!」

  「夏梔!」

  兩人的尖叫聲交織在一起,打破了山林的寂靜。

  夏梔看都沒看他們一眼,轉身快步走到糰子身邊。

  她蹲下身子,小心翼翼地檢查著糰子的傷口,眼神中滿是心疼和關切。

  她的手輕輕地撫摸著糰子的毛髮,嘴裡不停地念叨著:「糰子,別怕,我來了。」

  而剛剛相互攙扶起來的顧雲深和郝麗萍,看著這一幕,臉上露出了幸災樂禍的表情。

  這東西這麼兇殘,夏梔靠這麼近,肯定會被它按在地上一陣撕咬。

  然而,出乎他們意料的是,當夏梔靠近糰子時,糰子那原本緊繃的身體忽然放鬆了下來,眼中的凶光也漸漸消失,變得溫順起來。

  它輕輕地蹭著夏梔的手,嘴裡發出「嗚嗚」的聲音,仿佛在向她訴說著委屈。

  夏梔仔細地檢查了糰子的傷口,發現並無大礙,這才鬆了一口氣。

  她站起身來,看著眼前的兩人,眼神中充滿了厭惡和憤怒。

  「夏梔,這東西是你養的?」郝麗萍捂著半邊臉,滿臉震驚地看著她。

  上一世,她從未聽說過夏梔還養了這樣一個東西。

  夏梔眼珠子快速地轉動著,隨後故作鎮定地起身抱著手,「啊?你在說什麼?我怎麼聽不明白?」

  郝麗萍見她這樣,氣得直跺腳,「夏梔,它要不是你養的,為什麼一看見你就變得這麼兇狠了?」

  夏梔眯著眼睛,冷冷地審視著她,「那你怎麼不反思反思,為什麼它只攻擊你們?」

  郝麗萍和顧雲深一聽,臉上閃過一絲心虛。

  他們也沒想到,看似溫順乖巧的糰子,發起攻擊來竟然如此強悍。

  夏梔見兩人這個樣子,臉色頓時冷了下來,她心中明白,這兩人肯定沒安好心,還真在打糰子的主意。

  「呵,顧雲深郝麗萍,你們要是不怕死,就儘管招惹,別到時候被撕得渣都不剩!」

  夏梔的語氣異常兇狠,她的眼神中透著一股讓人不寒而慄的威嚴。

  兩人被她的氣勢嚇到了,警惕地看著她,不由自主地往後退了幾步。

  夏梔不悅地皺了皺眉,隨後大聲恐嚇道:「我聽見野猴子的動靜了,還不趕緊跑!」

  聽見「野猴子」三個字,兩人的臉色刷的一下變得慘白。

  他們深知這山林中的野猴子有多兇猛,要是被它們盯上,可就凶多吉少了。

  兩人慌不擇路地轉身朝外面跑去,一路上跌跌撞撞,狼狽不堪。

  將兩人嚇跑以後,夏梔輕輕地摸著糰子,心中思緒萬千。

  熊貓保護法是 1988年才頒布的,而現在才 1976年。

  她看著糰子那可愛的模樣,咬了咬牙,雖然這樣做有些離經叛道,但她還是決定要試一試。

  「糰子,下次遇到這種壞人別手軟,只要別弄死就行。」

  夏梔知道,糰子在這山林中自由自在地生活才是最好的,她從未想過要把糰子關起來。

  而且,她也相信,只要糰子不主動攻擊人,巡防的人也不會對它怎麼樣。

  夏梔幫糰子清洗完毛髮上的血跡,站起身來,望著遠處漸漸西沉的太陽,心中不禁感嘆,時間過得可真快啊。

  看來今天又是一無所獲的一天,她無奈地搖了搖頭,背起背簍,緩緩地朝山下走去。

  【系統,你說的懲罰會是什麼懲罰?】夏梔在心中默默地問道。

  【宿主,我關七天禁閉,你,你的要嚴重一點,要承受七天鑽心蝕骨。】系統的聲音在她腦海中響起。

  【就單單關你七天禁閉嗎?】夏梔有些疑惑,她原以為自己的懲罰會更加嚴重。

  【宿主……】系統的聲音中透著一絲無奈。

  【害,這有什麼,我救他,他能救千千萬萬的人,不虧。】

  夏梔的眼神中透著堅定,她覺得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夏梔背著背簍,沿著山路慢慢地走著,夕陽的餘暉將她的身影拉得長長的。

  回到家時,天色已經有些昏暗了。

  她剛走進院子,就看見陸北庭在屋裡忙碌著。

  「回來了?剛好,張毅說訂的東西到了,待會給咱們送回來。

  錢姨的自行車到時候我讓他們幫忙捎回去,以後你騎自己的就行,方便一些。」

  陸北庭的聲音中透著一絲喜悅,他放下手中正在迭的衣服,關好櫃門,然後來到夏梔身邊,拉著她的手朝屋外走去。

  院子裡,一輛嶄新的自行車靜靜地停在那裡,車頭繫著一朵鮮艷的大紅花,在夕陽的餘暉下顯得格外耀眼。

  這是一輛鳳凰牌自行車,車身鋥亮,散發著淡淡的光澤。

  陸北庭輕輕地撫摸著自行車的把手,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我讓他們在前面弄了個框子,平時你也好放東西。」

  他側頭看著夏梔,眼神中充滿了期待和不安,他甚至不敢問她喜不喜歡,因為這已經是他目前能給她最好的了。

  「哎喲,梔子,這,三轉一響啊,我的天,這自行車看著就不便宜。

  還有這縫紉機,都不用費力縫衣服了。

  還有這收音機,平時在家都能聽好多有趣的。」

  「梔子嫁得好啊,有眼光。」

  周圍的鄰居們紛紛圍了過來,看著這搬進來的東西,眼底都是難掩的羨慕之情。

  他們你一言我一語地誇讚著,讓陸北庭的耳邊泛起了一圈紅暈。

  「謝謝你,陸北庭,我很喜歡。」

  夏梔的臉上綻放出燦爛的笑容,她輕輕地摸著自行車,轉過頭看著陸北庭。

  陸北庭看著她臉上的笑容,呆愣了幾秒,隨即嘴角也微微上揚,「喜歡就好。」

  此時,剛從軍醫院包紮回來的顧雲深和郝麗萍正好路過。

  他們看到隔壁幾人正朝裡面搬著東西,好奇地湊過去一看,結果這一看,整個人都僵住了。

  那些嶄新的家具和生活用品,無一不是朝著夏梔他們住的地方搬去。

  「要我說啊,這梔子就該嫁陸營長,你看看這,要啥有啥,人家陸營長又體貼。

  先前梔子在隔壁顧家的時候,咱們也都是看著的,這從早到晚干不完的活,回去還得被教訓幾句。

  這換誰誰受得了啊?」

  「別說了,之前梔子瘦瘦小小的,還黑黑的,你看這才跟陸營長几個月,完全跟變了個人似的。」

  周圍的議論聲不斷傳入兩人的耳中,話里話外不是夸夏梔的就是夸陸北庭的。

  郝麗萍聽著這些話,心中又氣又惱,臉上的疼痛也愈發明顯。

  她再也忍不住了,紅著眼眶,轉身跑回了家。

  回到家後,郝麗萍看著自己簡陋的房間,再想想夏梔那嶄新的自行車和三轉一響,心中的委屈如決堤的洪水般涌了出來。

  她趴在桌子上,放聲大哭起來。

  陳秀萍走進房間,看到這一幕,無奈地嘆了口氣。

  她早就知道會是這樣的結果,先前也勸過郝麗萍,可這孩子就是不聽。

  現在事情都已經商量好了,想要反悔是不可能的了。

  「好了,麗萍,別難過了,你說你,哎……」陳秀萍輕輕地拍著郝麗萍的肩膀,心中滿是無奈。

  「媽,我沒事,你別擔心。」

  郝麗萍擦乾臉上的淚水,強裝鎮定地安慰陳秀萍。

  她可不能被眼前的這些表面現象所蒙蔽,夏梔只是現在過得好,以後肯定會有很多苦日子等著她的。

  而她再忍忍,明年以後,迎接她的只會是好日子。

  ……

  夜幕降臨,星星點點的燈光在村子裡閃爍。

  夏梔和陸北庭坐在飯桌上,默默地吃著飯。

  夏梔偷偷地看了一眼陸北庭,猶豫了一下,然後從口袋裡拿出一顆安眠藥,遞給他說道:

  「陸北庭,這是止痛藥,吃了你晚上會好過一點。」

  陸北庭放下手中的碗,接過她手中的藥片,借著昏暗的燈光,他看了夏梔一眼,那眼神中透著一絲疑惑和感激。

  隨後,他就著湯把藥片吞了下去。

  藥入口的那一瞬間,陸北庭的眉頭微微皺了一下,他不著痕跡地看了夏梔一眼。

  吃完飯後,兩人洗漱完便上床休息了。

  陸北庭很快就進入了夢鄉,他的呼吸均勻而平穩。

  夏梔卻在黑夜中緩緩地睜開了眼睛,她靜靜地聽著耳邊陸北庭均勻的呼吸聲。

  她坐起身看著旁邊的熟睡的陸北庭,伸出手替他把脈,確認藥效生效後。

  她心中默默地念道:【系統開始吧!】

  系統最後什麼也沒說,默認了她的做法。

  夏梔周身的環境驟然一變,原本床上躺著的陸北庭此刻躺在了白色手術台上。

  夏梔將他衣服換好,注射麻醉後,開始一系列準備。

  手術開始前,她深吸了口氣,握緊了手裡的手術刀,眼神透露著前所未有的專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