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榆想了想。
「那這樣,大姐姐答應你。」
「等後面有了時間,接你去我那裡玩一趟好不好?」
她拉起三娃子的手:
「大姐姐跟姐夫後面還有事情的,我們不能一直在這邊久待,你姐夫後面也得回部隊,在你們家裡也留不了多久。」
「你可以後面有了機會,讓哥哥姐姐他們帶上你到我那的小島上去。」
「我那裡有海有沙灘,可以帶你去看大海,還能捉螃蟹、撿貝殼……
可好玩了!這樣你能不能別難過了,後面還有機會再跟大姐姐姐夫見面的。」
「可以嗎?」三娃子一下望了眼,裡面帶著淚花亮晶晶的。
「當然。」桑榆笑了下。
「不過你不能再哭再鬧了,如果你這樣不乖一直吵著讓媽媽生氣,大姐姐就不讓哥哥姐姐以後帶你去了。」
「所以你得聽話,乖乖跟著哥哥他們在家裡。」
「還要讓他們放心些,不能一天到晚跟著隊裡的小孩子到處去玩,免得遇到什麼危險,讓他們還有我們跟爸媽擔心。」
「能做到嗎?」
「能做到,就跟大姐姐拉個勾,咱們約定一下。」
三娃子:「能!」馬上叫道。
伸出自己的小拇指。
桑榆輕笑了下,跟他做出小孩子之間立下約定的方式。
說了一會兒,鬧情緒的小孩兩下被哄好。
桑榆又悄悄從倉庫給他變了塊巧克力出來吃。
果然吃到好吃的巧克力,又被她講的捉螃蟹、捉小魚、撿貝殼這些趣事說得嚮往,三娃子轉移了注意力。
再不傷感他們馬上要走,捨不得的心情,開始期待約定的下一次見面來。
把哄好的娃帶著出去。
顧書烈在堂屋也在跟邱亞東說著話。
桑榆的大表弟邱亞東想去當兵,因為這幾日對姐夫的崇拜,還有聽他講述了一些家國大義。
少年有一顆熱忱的心在燃燒,想要報效祖國、報效人民的期盼值達到頂峰。
所以顧書烈在問他一些事,以及告訴他後續參軍的要求條件、報名手續申請、意向兵種的入伍篩選流程等等。
桑榆出來時,他也剛好差不多說完。
「好,亞東,那你去跟你爸媽再仔細商量一下。」
對人吩咐了聲,他去到自己媳婦兒身邊。
「你們在說什麼?」桑榆問。
「沒些什麼。」顧書烈勾唇,「亞東想去海軍,我在跟他說一些相關事宜。」
「哦,這樣啊。」
她知道自己這個大表弟想當兵,這幾天天天都能見著他問他姐夫一些當兵入伍的事情,而且顧書烈晚上在房間做伏地挺身,這孩子也跟著做。
還是三娃子跑來跟她說,看到他們倆在房間比賽,她才曉得的。
這是好事,桑榆高興,點點頭。
顧書烈拉起她的手,「媳婦兒,你跟我來。」
「咋了?」她被他拉著出去。
顧書烈將人帶到外面,桑榆小姨家屋背後。
農村的房子都修了壘坡,房子跟地之間有一定距離,挖了溝能排下雨天房檐流下的水。
這樣才不會潮濕,也不容易把牆漚著。
當然,只有在山地多的地區才這樣,平原、地勢寬闊的地方,農村蓋房子也沒有這個講究。
他一路把人帶到後頭,桑榆在後面問他:
「幹嘛?把我帶到陽溝後面來幹什麼?」
這人要搞些啥神神秘秘的,有話不能在屋裡當著人說麼。
顧書烈轉頭看她,呼出口悶氣。
自己媳婦兒還真是一點不懂。
他把她帶遠一點,停下後,轉身扶著她肩。
「媳婦兒,我問你個問題。」
「什麼?」桑榆睜大眼,眨巴眨巴。
「老子數到三是什麼意思?」
桑榆:「……」
「這個……很難理解嗎?」她問,看著面前的男人,不明白這有什麼好問的。
老子數到三不就是字面意思嘛,他小時候沒聽過?
「我能理解。」沒想卻聽他說,「主要我是想問,你會不會對我老子數到三?」
他低下頭,臉湊到了她跟前。
「……」
「會!」,桑榆:「當然會!你要不要試一下?」
她馬上道,看著顧書烈:「顧書烈,老子數到三!
「你來嗎我來?!」還加了砝碼。
「我來。」
兩片唇瓣被他銜住,一下碰到柔軟,唇上的溫度才讓桑榆一驚,回神,忙慌著推開他。
「你幹嘛?」
她掩著唇,耳尖猛地變得緋紅,臉蛋也燒得滾燙。
這男人幹什麼,帶她來這就是搞這些的?
她越看越不好意思,咽了口口水,另只手擋在他胸前阻止他再胡來。
顧書烈被自己媳婦兒推開,手捉了抵在他胸前的小手,右手拇指指腹撫過她唇邊。
那兒還殘留著一點水漬,殷紅的顏色,飽滿水潤亮盈盈的,味道也是一如往天的甘甜。
他將她看著,眸里盛滿柔意。
「好幾天沒同你獨自待過,想媳婦兒了。」
他說,是真的想。
從海島出發到今天,這樣獨處的機會一直沒有過。
兩人不管做什麼,說什麼話,旁邊都有人。
所以顧書烈想帶她到沒人的後面來待一會兒,等明天他們又要去安市帶她姨父檢查身體,又得忙碌好幾日,後面跟她獨處的機會也難有。
是這樣。
桑榆聽著,心漏了一拍。
她低下頭,是有好些天沒獨處過了,別說他,她其實也是有些想他的。
不過,她仰起頭:「可你也不能這樣啊,被人看見了怎麼好。」
就在這陽溝後頭,說親就親上來,要是被她小姨或者表弟妹撞見,這多不好。
男人臉上滑過微赧:「抱歉媳婦兒,實在情難自抑。」
桑榆白他,但到底沒說什麼。
心中除了害羞,還有一點甜絲絲的。
這兩天自從擔心她姨父的身體,她心情一直都比較沉悶,這樣跟他過來待一會兒,要好許多了。
顧書烈也是這樣想才帶她出來的。
這兩天一見她,她人就是在皺了眉,或者看她小姨擔心也跟著愁眉不展的。
他不想見她這個樣子。
她姨父身體有什麼,他們帶人去檢查、拿錢醫治,但他不想她一直因為這事困在這煩擾里。
而且還沒有看過醫生,不知道什麼情況,每天這樣滿腹心事也會拖累她自己的身體。
他是她丈夫,她好,他才能好。
顧書烈拉著自己媳婦兒的手,兩人沒再做什麼太過親密、羞人的舉動。
圈著她抱了一會兒,摸了摸頭髮,跟她說了會兒關於後面事情的話,他就帶了她一起從後面出去。
挨著陽溝的另一面,房子旁側的牛棚:
「咳,亞蓮,剛咱們什麼也沒看到知道嗎?」
「咳咳,」旁邊有人也咳了兩下,小聲著:
「媽,我知道的。」
萬丹紅站在牛棚里,看著從空隙里見到的,屋後小兩口一起牽著手出去的景象。
搖搖頭,對身旁拿著掃帚的女兒說:
「你表姐能找到這麼一個愛她,珍視她的人,值得啊。」
「亞蓮,媽媽以後也只希望你能找到能真心待你好,愛護你的另一半,家境、相貌都是其次的,知道嗎?」
「嗯。」
「當然,你現在還別談這些哈,年紀還小識不清人,等你成年了有了鑑別好壞,一個人是虛假還是真誠的時候,再談這些事。」
「好,媽,我清楚的。」
「嗯,行,來,我再把這兒的牛糞都鏟乾淨,等我跟你爸走了,你們這幾天在家跟你哥也松活些。」
牛棚漸漸響起鐵鍬和竹枝的聲音,小兩口背後的甜蜜被人撞見,又被悄悄藏匿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