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可愛的一家人,桑榆當即帶起笑。
看來極品公婆這種事,不會在她身上出現啦!
其實當初聽到兵哥哥介紹他家庭背景時,她狠捏了一把汗。
她一個鄉下來無父無母的孤女,跟帥哥家這強大的家庭背景比起來,差距實在是太大了。
這放在以前,她一定是覺得自己在做夢,隨便一指,這麼優秀的男人就來了,誰信啊。
刮刮樂都沒這麼好的運氣過。
而且原本她還有點怕帥哥家裡看不上她的,誰知除了他本人,他家裡人也這麼好。
所以一高興,桑榆當即就轉過身。
對準靠牆站的人,『吧唧』在他臉上親了一口。
顧書烈揚眉,眼裡因這一下明顯閃過詫異,但下一瞬裡面帶起戲謔。
見面前的人親了自己就要走,他長臂一伸攬住她的腰。
手一緊,桑榆貼到他胸前來。
桑榆仰著頭,看著近在咫尺的帥臉,吞了下口水,「做,做什麼?」
「做什麼?」顧書烈笑,「媳婦兒就這樣逗完就走,也不考慮考慮你愛人的感受麼?」
嗯?溫熱唇瓣落下,桑榆睜大眼睛,沒說的話全部被男人堵在嘴裡,連同情意一起吞咽下去。
……
顧書烈家人寄的包裹桑榆很喜歡,雖然她有商城都買得著,但這是婆家的關愛,獨一無二的。
所以下午午休起來,她就換上了她婆婆給她準備的布拉吉連衣裙,紅色那件。
因為其他兩件的顏色更顯黑。
她還穿上小皮鞋,戴上一頂大沿上面扎了一圈黃色絲帶,末端飄帶被挽成花縫在頭圍處的草帽。
這草帽應該是顧書烈大嫂給她改的,加了裝飾上去,聽說她是滬城美術學院畢業的,對這些東西格外擅長。
她穿戴好,抹上防曬霜就提了桌上的吃的出去了。
她婆婆寄來的包裹里那些點心不能久放,已經在途中耽擱好些天了,再放下去會壞。
雖然她有倉庫可以收著保鮮,但太多了,一直吃不完也不壞顧書烈怕是會起疑。
所以她打算給段芳芳這妮子拿點去。
她從家裡推了院門出去。
下午三點半,家屬院的女人正是沒事兒做的時候,大家都聚在岔路口前空地,那棵大馬尾松樹下坐著聊天閒談。
有的軍嫂手裡拿著針線在縫衣服補扣子。
有的則在擇菜,邊聊天邊準備晚上的伙食。
瞧見桑榆從小路過來,立馬有嫂子給她打招呼:
「桑榆弟妹,去哪裡呀?喲,今天你可真漂亮,這是又穿的新衣服吧!」
徐司務長的媳婦李紅英朝桑榆招手道。
桑榆過來,臉上帶起笑:「是啊李嫂子,我婆婆寄了些吃的來,我拿出來給大家嘗嘗。」
她把手裡先就預防到有人會看到,已經提前分好一小部分,在一邊籃子裡的點心,遞過去讓大家嘗點。
李紅英看她這麼客氣。
「哎喲,桑榆弟妹你這也太客氣了吧,你公婆給你寄的點心,那可是好東西,你咋還捨得拿來我們吃呢。」
她臉上帶笑道,一個勁揮手表示不用,但眼裡明顯有對桑榆手裡點心的興致。
桑榆瞧得出,便道:「沒事兒,李嫂子你吃點吧,還有張嫂子、呂嫂子、葉嫂子你們都嘗嘗。」
她把那點心又往人堆里遞了遞。
那天分水果大家都讓著她,給她分了大頭。
雖然後面打架都被糟蹋了,但這人情她還是要認的。
聽她這樣說,大家這下也不推脫了,湊上來各自伸手拿了一塊吃。
李紅英嘗了一塊蝴蝶酥:
「哎喲桑榆弟妹,這點心是好吃嘞,是你公婆從滬城特意買了寄過來的嗎?那你可真是有福氣!」
李紅英是知道顧書烈是滬城人的,這位南海軍區最年輕的團長,他那個家庭可是不得了。
一家子都是骨幹,不說他父母,他那個哥哥,在空軍部隊也是出名得緊。
一樣也是年紀輕輕就升上校了。
她又指指桑榆頭上那草帽:
「還有桑榆弟妹,你這草帽也是滬城那邊買的吧,你看大城市的東西就是不一樣,你瞧我們頭上戴的,這漁女帽就可土氣了。」
她又指指自己的,擺擺手。
「是啊,是啊。」旁邊幾個軍嫂也附和。
看著桑榆頭上那草帽眼神羨慕。
她那草帽上還帶花,比她們戴的上尖下圓土裡土氣的漁民帽,不知漂亮到哪裡去了。
所以對著桑榆,這些嫂子就是一頓夸。
把桑榆從頭夸到腳,一會兒說她衣服好看,一會兒說她鞋子漂亮。
還說她身段好,皮膚白,穿這紅色的更是抬人得很。
各種彩虹屁襲來,把她誇得天上僅有,要不是最後一句說她白的話,桑榆就信了。
她笑笑,又把那份點心分開大家吃,就說:「各位嫂子你們先聊哈,我去趟芳芳家還有事,就不多陪你們,先走了。」
「誒,好,桑榆弟妹你慢走。」
「慢走啊桑榆弟妹~」
「慢走顧團長夫人。」
桑榆離開了女人堆。
而她前腳剛走,後腳廖嬋也從家裡出來了。
她這兩天緊趕慢趕,終於把那天沒做完的衣裳趕了出來。
昨天晚上透過水,今天下午晾乾了,她就收來穿出來了。
她特意梳了不一樣的髮型,學桑榆的,像她上次那樣在後面辮了頭髮,盤在腦後。
她還特意打了粉,抹了胭脂。
就等這新衣服一穿出來,看見她這張臉,這前凸後翹的身材,家屬院的女人們就將她夸上天。
可要把桑榆對比下去。
她手裡端了個菜籃假意出來,走到岔路口時,迎上笑臉正要打招呼。
就見馬尾松樹下的女人們,正繪聲繪色說著什麼,她們一人面前都放了幾塊樣子精緻的點心,嘴裡也在侃侃談著什麼。
她豎起耳朵聽了兩句。
「哎喲,可不是嘛,我就說這桑榆弟妹命好吧,她跟董副營長退了婚,嫁給顧團長可比之前好了。」
「就是啊,你看人家顧團長的家人多鍾意她,還專從滬城寄了東西來,若是跟董副營長結了婚可就沒這個待遇了,我聽說董副營長的父母雙親很早都過世了的。」
「所以呀,塞翁失馬,焉知非福,雖然她當初娃娃親婚事被搶了,但何嘗不是一件好事。」
「你看董副營長的家屬,如今過得就不如她吧,你看人家剛剛身上那新裙子,說買就買,都不用像我們扯布回來還要自己做的。」
這些話,聽到的廖嬋笑容一下僵在臉上。
她們是在討論桑榆嗎,剛剛,剛剛她經過了?
她在那站著,正巧這時一團的某家屬轉過頭來看到她在那,就招呼道:
「董副營長夫人,你也來擇菜啊。」
她看廖嬋手裡拿著菜籃子。
「噢。」廖嬋馬上反應過來,走上前:
「是,是各位嫂子,我在家一個人坐著無聊,出來跟你們一起擇菜,大家聊聊天才有意思。」
婦女們點點頭,方才的話也不說了。
畢竟桑榆那天跟這廖嬋打了架,大家都是看到的。
而且家屬院的嫂子們,自己心裡也有猜測。
那天雖說沒人看到,到底她們是怎麼打起來的,但莊翠鳳那個直腸子火爆脾氣,再加上先都沒事,這廖嬋過去挨著就有事了。
大家都猜,多半裡面有她搞的鬼。
不是還聽陳冬雪說,她人前人後兩副樣麼。
還有秋萍的婆婆也說她一會兒當人笑,背地裡轉頭又發飆的。
所以大家都不太怎麼想搭理她,面上帶著假笑客套兩句就算了。
也不管她今天穿的什麼衣裳,是不是化了妝。
更甚至看到她梳的,跟桑榆婚宴那天一樣的髮型,有的軍嫂心裡對她還有兩分鄙視。
把自己面前桑榆給的點心收起來,就找藉口先走了,免得跟這種人待久了,被她算計上。
廖嬋出來遭了個大冷眼,跟她想的被人夸,被捧著完全不一樣。
她心裡氣極。
定是桑榆又在這群女人面前做什麼了!
看這些沒見過世面的婦人樣子,定是又吃人的嘴短了吧!!
她緊緊捏著自己手指,看著一個個找了藉口回家去的女人,後槽牙都快咬碎了才沒垮下臉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