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長長寬闊的白色沙灘,上頭有各種彩色的貝殼和海螺,還有清澈見底像玻璃一樣透明海水,拍打著海岸。
海邊的海岸路旁還有一排椰子樹,此時上頭碩大的椰子已經掛滿,枝葉被海風吹得晃動。
太有熱帶風情島嶼的美感了!
她要來這趁沒人時,讓她嫂嫂給她好好用她的『拍立得』相機給她拍些照片,傳回去她好好收藏欣賞。
邊想著這些,顧書儀也收起心神跟著自己哥嫂下船。
桑榆邊跟男人下了船朝碼頭走,邊道:
「待會兒你叫時勇和芳芳,還有唐毅和李昭一起,我們就去島上那家大隊的公社小館吃飯吧,坐了兩天車,實在沒有力氣精神,等明天我休息好了再在家裡做飯,一起招待他們。」
「承宇也要後天的票才走,還要在島上再待一天,明天我會盡好我們的地主之誼的。」
今天桑榆實在是沒什麼精力,她家裡來了客人必須要招待,但是坐了兩天車長途顛簸,即使是臥鋪人也乏倦累得很。
顧書烈搖頭:「不用。」
「啊?」桑榆沒聽懂,把他看著。
咋不用了,難道他表弟、妹妹過來不招待啊?別說人家還是專程送她們過來呢。
顧書烈笑了下,「先回去再說。」
「?」就在愛人不解的時候,把人擁著直接先朝家裡走。
直到到了部隊家屬區,走得快到自己家門前,桑榆才知道為什麼他要說不用了。
她家此刻的大門正開著,裡頭:
「唐毅,快些呀!讓你斬的螃蟹你斬好了沒?我這要下鍋了,你怎麼都還沒處理好?」
「哎呀,別催了,你弄得快李昭你來弄呀,這殼不刷呀,腮不摳啊,你要不讓我來炒菜吧,我還不是會燒這螃蟹!」
「起起起起遠些!你別炒幾個菜出來等下能鬧得死人,嫂子回來要是見著了都都要哭出來,別來禍害她的鍋灶了,這裡我掌勺就行!」
就吵吵鬧鬧的,有兩個熟悉聲音在嚷。
還有,「時勇哥,幫我遞下那個麵粉。」
「對,就是在那,我餡和好了,等下,我把這個胚子揪好,你就來擀。」
還有一個女聲和跟她對話的人,也聽著聲音耳熟。
「怎麼樣,是不是不用媳婦兒你擔心?」
顧書烈側頭看自己的愛人,聽他說不用,她方才面上都有分不知如何為好。
桑榆的確剛才有點摸不著頭腦,不知道他是想怎麼安排,但沒想到是這樣。
她心裡頭有點兒感動。
怎麼說,她人還沒回來,就有人來她家裡幫忙做飯等待迎接她了,她還是主人家,的確很難心裡不會觸動。
難怪方才沒在海邊看到唐毅他們跑來碼頭接,她還嘀咕應該是在操練人不空,不然屬實不符合他們往日的作風。
她暖心笑了下:「嗯,勞他們這麼費心了,明天我休息好了,弄些好吃的再接他們來。」
她說完話,就和男人繼續朝家走,後頭顧書儀也跟著自己哥哥嫂嫂,還有頭次來東灣島駐地的林承宇,也邊打量同他們一起回去。
桑榆家院子裡的鬧熱,十米開外的路口都能聽得見。
跟她家院子挨院子的隔壁,更是聽得尤為清晰。
「隔壁都鬧騰半天了,有這麼興師動眾的麼,不就是從個外地回來,這麼多人還都上門來幫著煮飯了。」
「人家都是主人家要招待客人吃飯,她倒好了,她現在嫁了個比我哥還好的,還耍起長官家屬的威風了。」
「真是,嫂子,得虧沒有讓我哥娶到她,要是她這個模樣我哥跟她一起,遲早也是要被她嫌棄的。」
「搭上了那個團長,真是她家貓兒溝的祖墳都該冒青煙了,也不知道使了什麼迷魂湯藥,還竟真就讓她把人迷惑住了。」
「嗤,不靠譜,果然男人不能看表面,瞧著多稱頭的個人,也是淨喜歡這些有小把戲的。」
桑榆家隔壁的院子裡頭,一個同樣十六七,身穿桃粉色花布短袖衣裳、淺藍色薄棉布褲子,梳著兩條小麻花辮,頭髮、劉海都有些自來卷的姑娘說。
她腰上繫著圍裙,手上正在抖簸箕。
把家裡的黃豆篩一篩,要明天磨了做豆漿給她大嫂喝。
廖嬋也聽見了聲音,吵得死人。
她本來天氣熱人懷孕心裡就煩躁悶得慌,隔壁這吵吵嚷嚷,鍋碗瓢盆叮噹響的,她更是聽著心靜不下,心頭像被塞了團活麻一樣煩人。
「呵,可不是嘛,她呀就是……」
聽到小姑的話,本煩著,又想上點眼藥廖嬋又要開口嗆兩句。
忽然,院門外從她門前經過的身影,一下就讓她停住了,人從躺椅上起身站起。
她騰地就起。
「嫂子!」董小芸一下就緊張。
「你別這樣大動作啊!醫生說你氣血不足、肝氣又盛本身就胎有點不好,你可別這樣又乍驚乍起毛乎乎的,小心身子閃了別把胎真落了!」
忙放了手裡的活計,就去屋裡把她嫂子的腰扶著。
瞧了眼他的這妹妹,這蠢土帽的小姑子,真是要不是她能煮飯洗衣還有點用,廖嬋真是想把人直接都乾脆攆走算了!
說話不會說,口無遮攔,又不過腦子不想事,還看不懂眼色亂開黃腔發言。
她真是!肝火一天比一天重,也有一半是被這蠢豬一樣的氣的。
她懶得看她,撇開她手:
「別擋我小芸,我到門口去瞧瞧。」
她好像瞧見桑榆回來了,聽說她在滬市養了一個月,顧書烈那人的口風又緊,硬是家屬院裡的人都沒人知道她是在那邊做什麼。
她撒開董小芸把她扶著的手,向外邊院門走去。
五月下旬過後,海島這邊就正式進入了盛夏,這現在白天外面的氣溫都很高,太陽大又曬,在家裡坐著都悶得慌。
所以基本家家戶戶,只要有人在家裡,都是把前後的院門都開著的。
開著外面吹的海風才能從前後對穿過,也給屋裡面降降溫,吹著能讓人涼快一些。
晚上就更是把窗戶、門都開著睡,不然開電風扇可沒幾家捨得費那個電。
廖嬋家也是一樣,白天也是開著院門,所以桑榆從她門前幾人經過,她一眼就瞧見了。
她朝外頭出去,董小芸見此忙也攆上跟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