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一直到快開席的時候。
「弟妹,我想去給沅沅倒碗溫開水來,一會兒這席上的東西,她看見了肯定是鬧著要吃的,我倒來給她把菜的味道涮一涮,免得不讓她吃,待會兒鬧起來折騰。」
見快要開席上菜了,溫念對身旁自己妯娌說。
「好啊大嫂,那我跟你一起去吧。」
桑榆明白她的意思,就直接答應道。
於是就一起,她跟著溫念從位置上起來,她幫忙把小沅寶抱著,一塊去旁邊找飯店服務員幫忙倒碗水。
林曼君跟同桌的大人們在聊話,小傢伙看到她媽媽走了是要鬧的。
再加上也要給她洗下小手,待會兒要吃東西,所以就把孩子一起抱著。
她們前腳從這邊桌上離開。
另一面,離她們有些距離的酒桌上,一直注意桑榆動向的葉夢晴一下就也站了起來:
「媽,我去上個廁所!」
然後她也不管葉母在問她,想把她給叫住,直接就起來抽身走了。
桑榆跟溫念到了一邊找飯店裡的服務員。
因今天飯店裡面有人包酒席,還有其他來吃飯的客人,飯店的廚子們和服務人員都要比平時還忙。
溫念找到一個肉肉圓臉,梳著兩條長辮子的女服務員:
「同志,有溫開水嗎?可不可以幫我們倒點?」
那服務員正忙著端客人點的菜,扭頭:「嘖,沒有!那邊有開水,自己去瓶里倒去!」
就不耐煩,直接嘴裡嘖聲沖兩人說。
「……」溫念跟桑榆都一下給沉默了。
略感無語。
但也知道現在的服務員都是這樣,不論是街上的供銷社、百貨大樓,還是國營飯店裡的這些售貨員服務工作的,都是這種嘴臉德行。
平時也沒少見過,很難碰得到一個說話客氣的。
於是兩人沒說什麼,瞅她兩眼,搖搖腦袋,稍感不滿地去她指的那個地方倒開水。
來到放開水瓶的地方,把水倒好,因為要端過去,怕小沅寶來抓而且飯店裡此刻酒席人很多,坐得也比較擠。
覺得有些燙,溫念乾脆就把碗放著先擱到一邊的台子上。
反正要帶孩子去洗手,一會兒洗完了再回來端,正好也放著涼一會兒。
於是她把倒好的開水放到一邊擱起。
「弟妹,走吧,一會兒我再過來端。」
就對桑榆說,然後往飯店靠著後廚的方向,有廁所跟水龍頭的那一邊去。
兩人來到洗手台邊,剛湊近還沒打開水龍頭。
「喲~這別人的替身,臉也還這般大呢,跟著自己婆婆出來到處招搖顯擺,也真好意思吶~」
「哎呀,我真是服了有些人的心理素質了!不知道是該誇她心態好呢,還是說她一句臉皮可真厚。」
「明明都知道自己只不過是別人的一個替代品,曉得了,現在還能這麼面不改色還跟著出來公共場合到處來招搖!」
「還來喝喜酒,真是土蛤蟆沒離過農村,有點世面就不顧臉面趕著上來瞧了~」
就聽見一道刻薄刺耳的女聲,從她們右手反向傳來。
桑榆都不用去瞄,就知道在狗叫的是誰。
她跟自己妯娌互看一眼,兩人皆是面上翻了白眼。
「沅沅,我們洗手哦。」溫念把水龍頭打開,給自己妯娌遞了一個眼神。
讓別理她,就跟個神經病一樣。
桑榆也不想理會葉夢晴,瘋狗發癲了又來狗吠亂叫,這裡人多要維持自己形象,她懶得跟她兩個bb。
她勾下身彎腰把小沅寶抱著,旁邊溫念就開始給自己女兒把她袖子挽起,將她小手放在水龍頭捧水洗。
看她們居然理也不理她。
這裡離那邊酒席上熟人多的位置,也有些遠。
葉夢晴一下就膽大了些,又湊近兩分:
「誒,說你呢!」她大了些聲對桑榆道。
「替身,別人的替代物!你今天跟著這樣跑出來曬你的臉,是不是很高興吶?
嘖,也真是行啊,怎麼這當他人的影子是不是也當得很爽?這麼無所謂就接受這層身份了,是不是顧家這些生活富貴,你捨不得呀!」
「就知道你是這種貪圖享樂的人,女人的尊嚴都不要了,心甘情願丈夫把自己當成別人的替代物。」
「哎喲,真可憐呀~不過也真是臉皮厚,活得沒皮沒臉,這種情況都能忍,也挺讓人佩服的~」
葉夢晴就在那裡譏唇嘲諷。
她就要說這些話,就要把這些能踩到這女人痛點的東西,拿出來再說。
她曉得這個女人是心中在乎這些的,那天她的表情,她的眼神就能說明。
雖不知道為什麼,那天回去她跟顧書烈並沒有因這起衝突,鬧矛盾離婚。
但葉夢晴就是要再把這些能刺激她的,拿出來說來她聽!拿來在她耳邊時時作提醒!
她心裡不平衡。
憑什麼她就要接受被罰被處分!而這個女人就這麼怡然自得,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
還能跟著一起出來喝喜酒,到處來顯擺!
呸!想都別想有好心情喝這喜酒!
她配麼?!她配站在林曼君身邊被人恭維說話談笑麼!
一個農村出來的土包子,就因為有張相像的臉,就想能烏鴉飛上枝頭,想當上鳳凰!
呸!給她認認清楚現實吧!
她在那哇哇叫,桑榆跟溫念的臉聽著黑了又黑。
不是桑榆不想給她臉,實在是這瘋狗又開始亂叫,叫聲聽著刺人耳啊。
瞧她聲音還提高了。
免得別人聽到真以為她是顧書烈找的替身,才娶回家的什麼之類。
桑榆勾腰抱著孩子洗手的姿勢沒動,把頭轉了過去:
「嘖,瘋狗今天出門又沒牽繩啊?」
她對著葉夢晴。
「是不是狂犬病又發作了,跑到這裡來也能亂吠咬人?」
「呵。」桑榆笑了下,「葉夢晴啊,你知不知道什麼叫作跳樑小丑啊?」
她掃過她全身,目露不屑:「你就是。」
「你這什麼都不知曉就敢狂吠亂叫,怎麼,你是顧書烈肚子裡的蛔蟲啊?你知道他喜歡的是誰?」
「我都懶得說你,真是悲哀~活在自己編織的美夢童話里,你小時候是不是發過高燒啊,不然怎麼腦癱得這麼厲害?」
「人話都聽不懂了,整天就在這裡狗吠亂叫喚!」
若是早兩天她說這些話,還真能把她打擊刺激到了。
但現在……
桑榆瞧著,她不過就是個跳樑小丑笑話。
那畫上是她,她懶得跟她自證,也不能跟她證明說清,但瞧她這副樣子,她還是不想看她,心裡自以為很有這些可以證明的想法的。
她唇角勾著嘲意十足的笑。
「我就跟你說吧,你這些也不知道怎麼自己臆想來的,但我跟顧書烈的感情還輪不到你來點評論足,什麼都不懂的小丑罷了,別來丟人現眼的。」
「我沒功夫替你爸媽再教訓一次孩子,要狗叫跑遠些,剛好這飯店門口還缺看大門的狗,你到那外面沖人叫喚吧!」
她就這樣說。
結果葉夢晴一下還被她激到了。
「你得意什麼呢?!」她怒視著桑榆。
「你個別人的替身代替!你還說還狡辯?!說我是跳樑小丑?」
「跳樑小丑分明是你自己好吧!分明是你這個貪享富貴畏首畏尾的女人,你可真沒骨氣,這樣也要賴著,臉皮可真厚,你才是狗叫,你臉皮城牆做的吧!」
她就瘋狂亂叫。
她哪裡說錯了,那畫她記得,那臉她記得!她絕對沒看錯,絕對沒說錯,她就是別人的影子。
別人的替代,顧書烈找來充當別他人的一個玩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