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那你就先回吧。」顧國禎就點頭。
「但沒有配車,你要不要等小劉過來了再讓他送你回去?」
看自己兒子這神色,顧國禎也多半知道他在想些什麼的。
他們家裡新添了一位成員,是個好孩子,他也很歡迎、喜歡她。
「不用麻煩了爸。」但顧書烈就說。
「我把鑰匙做好登記就行,跟小劉說過了他過來取。」
「我現在借輛自行車騎回去,明天再拿過來還。」
他現在就要回去,等小劉時間太不確定,而且他父親這裡待會兒或許也有別的吩咐,需要用車,就不用小劉去送他。
看他這樣帶了急色,顧國禎有點意外。
但他以為是自己兒子跟他兒媳分開久了,想急著回去見她才這樣的。
便沒多想,頷了下首:
「好,那你交代好就先回去吧,回去跟你媽說一聲我晚些回來,不會喝太多酒,讓她先早些休息。」
顧國禎同意,並且囑咐自己兒子。
「是。」
於是顧書烈就等他父親同部門的同僚,還有專程接待的貴賓一起進去賓館後。
把車鑰匙拿到前台登記保管,又出示了證明借了一輛賓館公共使用的自行車。
就飛快蹬著回了家。
自行車一路疾飛回去。
滬市的街道夜晚也是有路燈照明的,昏黃的電燈照耀下,飛馳在路上的人和車影子被拉得很長。
一路飛速騎著車回家,遠遠進到家屬院看見自己家裡燈光亮著,屋內也平靜沒見傳出什麼異樣響動。
顧書烈稍稍鬆了半分氣,家裡燈亮著那安全方面定是沒出問題。
他把車騎到院前,停住下來,正要去按門鈴。
「咔噠。」裡面大門就打開了。
瞧見期盼已久,望了不知道多少次,終於遠遠看到一個騎著自行車似熟悉的影子直直朝自家駛來。
顧書儀打開了房門:
「二哥,你終於回來了!」
她神情慌張,語氣是說不出的急切。
瞬間,顧書烈心陡然沉了兩分。
「怎麼了!」他迅速把車一放,「是你嫂嫂出什麼事了嗎?!」
果然心頭的不安是正確的。
男人了解自己的妹妹,定是家裡如他想的發生了什麼。
猛點頭,顧書儀:「快,你快上去看看二嫂!」她慌聲叫道。
她二嫂晚上都沒下來吃飯,她媽也還沒回來,她跟自己大嫂都沒把她二嫂從房間叫出來過。
一下聽這樣,顧書烈更是心中急切,眼眸愈發見深,他閃身踏進屋。
屋裡,客廳溫念在抱著小沅寶坐在涼椅上等,看見小叔回來了,也是馬上就站起:
「書烈,你快去樓上看看弟妹,她一直把自己關在房間,晚飯也沒下來吃!」
溫念下午回來就發現家裡不對。
樓下客廳一個人也沒有,喊了才仔細聽到她小姑是在樓上,還有她女兒的咿咿呀呀的聲音也從二樓傳來。。
馬上她就上了樓看,看見她小姑在她二哥二嫂的房門前,不斷敲門,嘴裡叫著喊著什麼,而她沅沅也在旁邊喊嬸嬸和什么小白兔。
她立馬就把自己小姑拉住,問發生什麼了,她便把家裡下,午她離家之後的事說與了她聽。
她說的葉夢晴溫念知道,是家屬院裡一個喜歡她小叔許多年的女同志。
那本什麼畫冊的,她也有聽說過。
那是她小叔很珍視的東西,裡面好像畫了什麼,還專門跟她的指導老師請教學過。
但裡頭的內容她也沒看過的,所以也不知道有啥。
因此第一次聽見她小姑說,葉夢晴說那上頭畫了是她小叔以前喜歡的人,說她現在的妯娌是跟那女孩子長得像,自己小叔才與她結的婚。
聽到這,溫念腦幹都要燒了。
反應過來,馬上就加入書儀一起拍門勸沅沅嬸嬸。
沒有哪個女同志是能接受這種事情的,沒有哪個妻子,是願意被自己丈夫當作別人替身的。
她聽到書儀說她回來她二嫂就把孩子交給她,把房門關上鎖了起來。
說她在關門前一剎,看到了屋裡那本畫冊已經被拿出來打開了。
同樣心裡也就是一咯噔。
她想這樣她妯娌應該是看到,上面是些什麼了!
可不管她跟書儀在外面如何勸,又拍門又喊,沅沅的嬸嬸始終沒打開門也不出來。
只在屋裡說她沒事,她需要一個人靜靜。
溫念生怕她有什麼想不開,但房間門反鎖了她們進不去,只能在外面干慌張著急。
只有一點慶幸的是,屋裡始終沒出現什麼異響,偶爾在外頭喊她她也會答應。
可她就是沒從屋裡出來,晚飯也不下來吃,端到她門口的飯她也一直沒碰過,天黑了房間裡面也不點上燈。
她們怕她陷入什麼思想絕境,把自己逼到死胡同里出不來。
她們想聯繫書烈和她婆婆,但家裡的電話不知道怎麼暫線打不出去了。
聽了隔壁幾家人也在說,是家屬區的電話線被下午大風颳到樹枝上,扯斷線路了。
要等技術員重新來接了才可以。
她們就一直在外面焦急等著,要不是書儀隔一會兒上去叫她二嫂一陣,她在屋裡也會應她們,她們都要叫保衛科的來破門了。
可家裡這些事始終不能張揚對外說,若通知了保衛科,大院裡的鄰居也都會來瞧。
沅沅嬸嬸在裡面能答應說明沒出什麼事,可讓太多人曉得了,出去大嘴巴亂說,對她也同樣是一種傷害。
她們就只能一直忍著等著,只能保持不斷確認她的狀態還是好的。
聽自己大嫂也這樣說。
顧書烈瞬間再次失措,心像被一隻手狠狠攥住,急得快失去理智。
飛快他撇開門,「嘭」地一聲,大門彈到旁邊。
把溫念懷中的小娃娃都嚇得一驚。
而男人邁開修長的腿,直接三步作一步,兩下就上了樓去。
上去,踏上二樓走廊。
剛轉過去,顧書烈就看到在他們臥室門前放著的飯菜。
那排骨做的湯飯,還在一絲絲冒著微熱的氣,看得出來是不斷有人拿了一遍遍溫過的。
但碗印一直保持著沒動,上面的筷子也沒沾過任何東西,裡面的人並沒有來碰過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