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飯飯~」
她把兒子兒媳看著,半天忘了餵進去孫女那勺蛋羹。
坐在小椅子裡前面放了小板桌的小寶寶,嘴張了半天都沒吃到,急得拍拍自己奶奶的手。
林曼君:「噢,噢!」
一下回神,她趕忙把勺子裡那晾涼了點的蛋羹,餵進孫女嘴裡,又給她旁邊嘴縫漏出來的刮一刮。
顧書儀看了她對面大嫂一眼。
似是在說:『瞧吧,媽都驚呆了。』
溫念也是抿抿唇,看了一眼今天只要她奶奶餵的女兒,眼裡帶分笑。
桑榆耳根微紅著:「你自己吃,我知道夾的。」
婆家人人人臉上在見了他們面後,都出現的差不多的表情,就算再反應慢的人這會兒也該反應過來了。
她偷瞄著桌上人反應。
知道是這男人的反差太大,他自己的家人都驚著了。
桑榆很想問問這男人,到底以前什麼樣,能把自己家裡人都震驚成這樣。
他們好像在一起後,她從來就沒瞧見過他對女同志像對敵對特務的樣子。
倒是一天動不動冒兩句騷話,抱抱貼貼羞得人臉熱。
顧書烈也瞧了一眼桌上,除小侄女外表情各異的自己幾位家人。
抿抿唇,面上沒太大表情。
林曼君噙起笑,「顧二崽,你等下吃了飯把家裡大門去找點材料來再加把鎖吧。」
「你小侄女最近學會開門鎖了,免得她再趁大人不注意,開門出去摔了把頭磕了。」
顧書烈:「好的媽。」
而桑榆,肩膀輕微抖動,嘴角難壓。
自己男人這個暱稱,不管聽幾次還是這麼想笑,她忍著。
顧書烈看了看,「父親最近在忙什麼?」他問,嘴角因媳婦兒動靜壓著點弧度。
「哦。」林曼君盛了點熱湯,「就是部里的事情。」
「才從京市去了趟回來,書烈你有事可以去你父親辦公室,最近會議多分身不暇你父親會回來得晚。」
「嗯。」顧書烈點點頭,表示明白。
林曼君也是頷首,未在這事上面多話。
他們家向來在家不談公事,身份特殊時期敏感,保密準則得隨處謹記,即使家裡也不例外。
桑榆聽他們的話也知道什麼情況,家庭從事職業特殊是得這樣,並不是因她在才如此的,她分得清情況。
她沒說什麼,也沒表現出半點好奇,夾著男人給她的紅燒肉,吃得噴香。
還誇讚了一句,「媽,您的廚藝真好,這紅燒肉真的是我吃過最好吃的紅燒肉。」
而林曼君有分詫異,她兒媳這反應有些出乎她意料外。
一般不懂他們家庭情況,不知曉他們背景的特殊性,聽到這種當面遮遮掩掩的話,就算懂事點的不會生氣,頭次也會好奇的。
而她這兒媳半點不好奇這裡面的事情,也沒有一點被見外的表情反應,當真是讓她驚訝。
她眼裡有些欣慰。
看來她二兒子會心儀她是沒有錯的,這孩子懂事通明,是個好、值得真心相待的姑娘。
她嘴邊又噙了笑,又餵了寶貝孫女一口。
「小榆寶,謝謝對媽媽廚藝這麼高的點評,你愛吃就多吃些,那糖醋小排也嘗嘗是媽媽特意做的,你多吃點,還有念念寶貝也多吃些,沅沅我來餵就是,你吃飯。」
她囑咐。
兩個兒媳婦得一碗水端平,不能因為二兒媳剛上門高興興奮就冷落大兒媳,不然若妯娌起了嫌隙,過錯就在她。
而她想的也不會發生,因為兩妯娌都看了自己婆婆一眼,心照不宣,都覺得有這樣一個好婆家是自己的福分。
吃過了飯,顧書烈就因為家裡的門要多裝一把鎖,出了門去找材料去了。
桑榆在火車上再睡過覺,始終也是有些沒休息好的,所以林曼君讓她上樓休息。
溫念也帶了孩子回房午休,而顧書儀則是去房間復練她的習題。
林曼君雖今日告了假,單位還是有些事要處理的。
所以等家裡孩子都各有安排了,她做好了衛生也出了門。
陽光盎然綠樹環繞,在這鳥鳴風清的下午。
此時身在滬市的桑榆,在自己和顧書烈的房間中,離開了火車的折騰疲憊,在寬軟的大床上睡得香甜。
而同時與她相反,另一邊在漢市的夫妻,即將又要踏上他們返程的三十多個小時。
漢市火車站。
「小嬋,你就非得跟著兆軍一起回去麼,你這剛懷孕還不久,身子受不得累,這路上折騰要是出事有個什麼,可怎麼好啊。」
「你讓後面月份大了胎穩了叫你弟弟調了假,送你去他姐夫那裡不就行麼,你現在這跟著去,媽擔心你身體呀……」
「兆軍,你也再勸勸小嬋,媽是真擔心她的身體情況。」
火車站候車室,一把鼻涕一把淚,湯碧霞拉著女兒胳膊唉聲勸道,面前她女兒護著肚子被她女婿攙著,聽著這些定了眼神看她。
廖邦安也是在勸自己女兒:
「小嬋,聽你媽的她是為你好。」
「這回去你們火車又得坐三十多個小時,車上人又多,你現在情況特別是要多注意著些。」
「兆軍,我們知道讓小嬋跟著你回去才是應該,但她這畢竟現在懷著孕,還是要小心身體為上。」
董兆軍扶著自己媳婦兒,「爸,我曉得的,媽,您說的也是。」
對岳父岳母點頭說。
又衝著廖嬋:
「媳婦兒你還是聽爸媽的,這次要不就不跟我回去吧。
等我空閒了你身子穩健些就坐車回來接你,你就先在爸媽家安心養胎,我每個月把生活補品費都寄回來。」
他也眼裡急色看著身前人,略長出青黑鬍鬚的臉上有分憔容。
他也是更希望自己媳婦兒能安心在娘家待著養好身子的。
她剛懷孕最近孕吐反應這些明顯,天天要吐幾回的,她要跟著回去他都擔心害怕。
但他收假日期就快到了,返回部隊不能延誤,這是紀律規定在的。
廖嬋不想聽他們的。
「哎呀,不要,都說沒什麼事的,我可以跟著坐車。」
「劉醫生開保胎丸時不也說了麼,我這吃了這麼些天了,胎象較穩,只要不太大程度動作,不勞累勾腰提重物,都沒什麼的。」
「兆軍也是買了臥鋪票,上車我就躺著了,能有什麼要過分擔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