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米安城。【記住本站域名】
巴米安城是處于波斯帝國東南邊境面向吐火羅方向的一座要塞,城高牆厚易守難攻,此時正由波斯帝國名將沙赫巴勒茲將軍率軍鎮守。
最近這些日子困擾沙赫巴勒茲將軍的不是日益嚴重的軍情和自身險惡的處境,而是軍中的糧食出現了嚴重的危機。
自從後方被大隋軍隊偷襲之後便沒有了來自內地的糧食供給,數十萬大軍存糧日漸減少,更不用說百萬以上的駐紮周邊各地的教廷軍了,他們已經在自己的周邊城池和百姓家中展開了大肆的劫掠,一心就為獲取渡過嚴寒冬日的糧食。
「大將軍,馬兒吉安那和巴克特拉駐軍糧食都已告急,催促我巴米安城運糧過去。但如今我大本營存糧也已經不多了,自身尚且難保,何況外軍?」主管後勤糧草的偏將阿薩德無奈的說道。
「這事本將軍知道,多少分撥部分糧食過去,緩解兩城將士缺糧之苦。若再不供糧,恐怕這兩城守軍會起兵變。唉!」沙赫巴勒茲捶打著桌案恨聲說道。
「大將軍,這次應付了,那後面呢?坐吃山空,大家終究一起死啊!」
「知道!知道了!你讓本將軍如何做?坐等兩處軍馬鬧將起來?」沙赫巴勒姆瞪著眼睛反問著阿薩德。
「這?唉!大將軍,若是周邊教廷軍知道我大本營還在向外調糧,他們如何不急?怕是要來找大將軍理論的。」
「理論?哼!當初又不是本將軍要他們來的。他們要糧食去找他們的大主教巴登去。」
「大將軍這怕是要激起教廷軍來巴米安搶糧啊!」
「讓將士們堅守四門,不得放教眾進城,本將軍倒要看看他們如何鬧?」
「這~」
阿薩德仍舊遲疑不絕,眼看著自己陣營未被隋國軍隊擊敗,內部卻要因糧食分配不公先鬧將起來了。
「還有,傳令下去,讓周邊教廷軍教眾們可自行解散回鄉,這裡用不著他們了。」
「大將軍,將教廷軍解散恐使我軍戰力減弱,不足以威懾四面來攻的隋國軍啊!」
「與其凍餓而死,不如任其歸家,能活一個算一個吧!」
「是,大將軍,卑職這就去傳令。」
阿薩德搖著頭退出帥府大廳。
見手下後勤官阿薩德出去,沙赫巴勒茲手扶桌案,看著地圖仍舊搖頭嘆息不已:」唉!戰局糜爛至此,無可挽救。」
「大將軍,如今巴赫拉姆-楚賓將軍率兵退守馬爾吉安那城,加上穆巴拉赫將軍鎮守巴克特拉,這兩座堅城互為犄角之勢足可抵擋北線隋國大軍的攻勢。東面蔥嶺大雪封山,道路不通,此處隋軍要攻擊我軍至少要等開春冰雪融化,為此至少兩個月內我軍無被攻之虞。眼下對我軍威脅最大的就是少糧。」坐在一旁作為參軍的阿曼尼小聲說道。
「阿曼尼先生可有解困良策?」沙赫巴勒茲也不轉彎抹角,直接問道。
「唉!此處皆為山地,良田稀少,就算風調雨順之年可得糧食也是不多的。近兩個月來因國內腹地數個糧庫都被隋軍占據,便再無糧食運來。東南方向的坎大哈城倒是產糧之地,但近段時間城內外百姓家中都被飢餓的教廷軍搶劫一空,盡連種糧都不給百姓留一顆,眼見開春播種已然無望了。將軍若想解困別無良策,只有罷戰求和一途。」
阿曼尼說完便閉眼不語。
「停戰~停戰~」沙赫巴勒茲口中喃喃念道。
「大將軍~巴赫拉姆-楚賓將軍手下催糧官現在府外求見大將軍。」
府門外中軍校尉進府高聲報導,驚的阿曼尼雙眼頓時圓睜。
「阿曼尼先生你看此事如何解決?」沙赫巴勒茲腦中一片空白,忙又問參軍阿曼尼。
「唉!只有再從中軍分出部分糧食給他城,傳話給楚賓將軍,軍中少糧讓他無論如何要多捱一陣。」
「中軍官,去阿薩德那裡傳本將軍命令,讓其撥出3萬石軍糧供應巴赫拉姆-楚賓將軍。告訴那催糧官帶話給楚賓將軍,這是最後一次本將軍給他供糧,若再缺糧自行解決。」
「是,大將軍。」中軍校尉應畢轉身便出府去了。
「阿曼尼先生,方才說到罷戰求和一事,本將軍思量再三覺得也只有如此了。就算不計較本處的護教教徒,要想讓巴赫拉姆-楚賓和本將這近百萬大軍不至餓死也只得求和。再若打下去,我波斯大軍雖人數占優也是必敗之局。但不知隋國那邊能否答應停戰?」
「唉!勢弱求和與戰敗無異。大將軍啊~你可想好~大將軍手中軍力可是我波斯帝國最後的一點戰力。求和雖可保住百萬將士性命,亦可保全兩百萬教廷大軍,但卻將我波斯復國的最後希望葬送掉了。」
阿曼尼邊說邊涕淚不止。
「啊?這~且容我再想想。」
沙赫巴勒茲聽罷阿曼尼涕血之言,頓時呆愣,甚至不敢再細想下去。
現在沙赫巴勒茲將軍面臨一個常人無法想像的困局,他的決定足可定格一個延續數百年輝煌帝國的命運。
他知道,自己若此時停戰求和無異於戰敗請降。
「自己加上巴赫拉姆楚賓將軍手下將士還有近百萬之多,就這樣放下武器了嗎?帝國的前途又在哪裡?但戰局卻又實在是過於危難,數百萬大軍幾乎陷入餓斃階段。人都死了,繼續抵抗又有何意義?」
沙赫巴勒茲越想越覺得苦不堪言,他實在是不敢去面對,也實在是背不起自己求和之後帝國所面臨的結局。
一連數日,沙赫巴勒茲將軍都獨自矗立在一座積雪尺厚的山丘之上,面無表情的望著泰西封城方向一動不動,任由飛雪撲撒全身。
木爾加布河西岸。
李世民正站在一塊巨石上舉著望遠鏡觀察著對岸的馬爾吉安那城一動不動的,渾然不覺雪花已落滿全身,猶如人形雪雕一般。
自泰西封城面見聖上回到木爾加布河畔前線軍營已經一個月了。
「謹守木爾加布河西岸沿線,嚴密封鎖,不使一糧一物偷送過河。如此,無需進剿,對岸波斯大軍最多苦撐三個月便會因冬季馬缺草料,人缺食糧而全線崩潰。」
李世民還清晰的記得一個月前在泰西封城臨時行宮辭別恩師楊廣時,恩師指著波斯地圖那條由北向南貫通波斯國土的木爾加布河對自己說的這句話。
他聽進去了,也是照樣做的。只是到現在已經過了一個月了,對岸那座堅城仍未出現一絲異常,反倒是城上波斯大軍趁自己大軍守而不攻之機不斷加強著城防。
如今,原本不甚高大的馬爾吉安那城已然成為了一座城高牆厚易守難攻的堡壘了。
一條尚未冰封,水流湍急的大河;
一道不再開啟城門的高大城牆。
讓隋波兩軍都無法相互探悉到對方的實情。
「波斯大軍軍糧現在還剩多少?能夠維繫多久呢?」
這是近段時間以來李世民心中始終無法解開的謎團。
他渴望能從望遠鏡中看到城頭上波斯守軍士氣的衰落;
渴望能看到城裡更少飄起的炊煙;
渴望能看到波斯軍民出城採挖野菜或啃食樹皮的場景。
但這一切都未發生。
「大帥,雪越下越大了,遠處也看不清了,不如先回大帳計議。」
徐茂公話音突然在李世民耳畔響起。
李世民這才緩緩放下有些僵硬的雙手,拿著望遠鏡小心的轉身走下巨石。
「徐軍師,對岸可曾有消息過來?」
「呵呵!大帥,還是沒有任何消息。不過,我軍將這條大河封的死死的,波斯人也別想獲取我一絲軍情。」徐茂公輕笑道。
「可惜李玄遂留在了泰西封城幫著陛下處理新占之地的民生事務,這讓本帥少了一個通曉波斯事務的智囊。也不知處在偌大包圍圈中的這一大股波斯大軍有沒有軍糧的來源?若是沒有還好,陛下妙計必然有效。但若其暫不缺糧,那我軍便平白誤了進剿的最佳時機了。是故,本帥總也坐臥不安。軍師你也看看吧!對岸城中似乎並無異常。」
說罷,李世民將手中望遠鏡就要遞給迎上前來的徐茂公。
「呵呵!大帥,不必看了。陛下足智多謀,運籌千里,智計百出,算無遺策,從不落空。再說,玄遂先生也曾說起過,波斯帝國戰備糧倉一在其皇城,二在尼薩城。如今這兩處都被我軍攻占,其庫中存糧現正被我大軍所用。對岸波斯大軍到哪裡去尋糧?若只沙赫巴勒茲南線大軍還不好說,但現在巴赫拉姆-楚賓的北線敗兵數十萬也去了匯合了他,他沙赫巴勒茲又不是神,他哪裡會預存足夠兩隻大軍的糧食?大帥先不用理他,在等等看就是了。」徐茂公搖著羽扇老神在在的說著寬慰李世民的話。
「嗯!這些道理本帥也明白,只是心裡有些著急。回吧!喚李靖、宇文成都等眾將到大帳商議。」
「呵呵!大帥,貧道正為請大帥回大帳議事而來,山陽軍主將來護兒將軍,參軍杜如晦先生已在大帳和眾將等候多時了。」
「哦?何不早來報與本帥?快~隨某速回。」
一聽山陽軍來護兒來了,李世民不由加快回營的腳步,一刻也不願耽誤了。
還未進帳,中軍大帳內便傳來陣陣歡笑之聲。顯然,眾將早已相談甚歡了。
「何事歡笑?」李世民搶在徐茂公之前挑簾而入問道。
「大帥~大帥~~」
帳中眾將見李世民前來,都忙不迭的起身拱手見禮。
「來將軍既已來此,為何不先來見某?卻在此和眾將嬉笑。」
李世民面含笑意的問著久未謀面的來護兒,同時向坐在來護兒身邊的杜如晦點了點頭。
歲年歲相仿,但地位相去甚遠,杜如晦不敢托大忙拱手一揖回禮。
「大帥,末將本欲先去面見大帥的,怎奈被宇文將軍叫住,非要聽陛下用兵奇襲波斯南方海峽一戰經過。護國大將軍開口,末將只得聽從。」
「呵呵!陛下用兵如神,豈是波斯韃虜識得破的?本帥更想知你山陽軍兵圍巴克拉特城的情況。」
來護兒見問,忙扭頭看向杜如晦。
杜如晦忙拱手說道:「大帥,自我山陽軍攻占山特城後便牢牢的卡住了波斯大將沙赫巴勒茲派出的皇城勤王援軍。敵軍攻城傷亡慘重,久攻不下便放棄了,趁夜返回巴克拉特城。我山陽軍隨後前出越過拉特山,駐紮在木爾加布河下游西岸與巴克特拉城中守軍隔河對峙。」
「未攻城麼?」李靖插話問道。
「李將軍,我山陽軍是奉陛下之命棄船登岸為陛下奇襲波斯皇城打掩護的襲擾偏師。軍中將士為求穿插速度只配備了手雷、火雷箭兩種火器,防守一城一地尚可,若論攻打堅城委實有些力不從心。目前巴克特拉城中有守軍不下15萬,城外周邊還駐紮有數十萬協防的波斯教廷軍。」杜如晦如實答道。
「嗯!陛下有言,對付這股苟延殘喘的波斯大軍,亦用以靜制動,以不變應萬變之戰法,只待敵軍糧盡必然滅亡。我南北主力加上山陽軍,三隻大軍目前已經圍住了沙赫巴勒茲的波斯大軍以及兩百萬教廷軍,至少天時和地利均對我大軍有利。就看波斯人如何渡過饑寒交迫的冬季了。」
「方才大帥說的是,一條大河不光阻斷了兩軍接觸,更是阻斷了其糧道。沙赫巴勒茲他雖早先屯積了些糧草,但入不敷出,早晚斷糧。據斥侯來報,現波斯大軍控制置下,教廷大軍四下劫掠,鄉村城鎮已是餓殍遍地,十室九空了,教廷軍也已呈潰散之狀。」李靖說道。
「各部應多加小心,以防其垂死掙扎亡命來攻。」
「呵呵!大帥多慮了。自陛下攻取了泰西封城後,波斯皇帝及教皇便失蹤了,也不知生死。更是和包圍圈中的沙赫巴勒茲部斷絕了聯繫。可以說如今波斯大軍早已軍心渙散了。對他們而言,無非兩個選擇,一是趁東部山區雪化,我南線大軍侯君集部殺出之前,向波斯東南部逃亡,翻越崇山峻岭直至逃入天竺國,尋求天竺國王庇佑;二則效仿其主教戴伊之法,就地繳械投降,以保全士卒性命。貧道以為,其軍中缺糧,遠逃天竺可能性不大,最終也只能向我軍投降一法可行。」
徐茂公侃侃而言,搖頭晃腦的頗為自信。
------題外話------
頗無奈!成都再燃疫情,剛見好轉的市場又再墮冰窟之險。筆者公司原本就在苦支撐,現在更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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