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1章 北路軍攻城受阻 蘇文憂後方受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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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密切監視其動向,探明叛軍逃跑方向後來報。」蕭瑒對探馬吩咐道。

  探馬去了,蕭瑒又對眾人說道:「叛軍聞風而逃,會往何處去呢?」

  「稟刺史,本官以為無非兩個方向,一是就近去往海邊,奪船出海逃竄,仿黎陽叛軍;一是一路向南逃往我大隋統治較為薄弱的嶺南道一帶山中,負隅頑抗。只此兩樣別無他法。」揚州牧蕭芨撫須說道。

  「嗯!蕭太守說的極是。就本官看,就近前往餘杭灣的可能性最大,因為那裡通常駐紮有我朝出海邊貿的大船,且我餘杭水師都北上膠州了,那裡防守極為空虛。」侯芳補充說道。

  「唉!只可惜本官這裡人馬不能擅動,只能眼睜睜的看其逃走。」蕭瑒無奈的說道。

  「呵呵!刺史大人不必如此。老夫倒覺得驅趕其入海反倒有利於我軍剿滅此股叛軍。茫茫大海之上,他那些臨時搶奪來的民船,豈是我大隋水師戰艦的對手。屆時,我水師戰艦出海剿匪即可剿滅反叛,又能練兵,兩全其美也!再說,他匆忙逃往海上,不知海上兇險,急缺淡水又缺糧食的,呵呵!說不定無需去剿他等便在海上餵魚了。」

  「呵呵呵呵~」不等伍建章把話說透,眾人全都大笑起來。一時間,眾人竟都有希望叛軍入海的想法了。

  「諸位,我南方梅雨季節即將過去,江北剿匪大軍將至,豈是烏合之眾能抵擋的,叛軍覆滅只在朝夕之間。經此一役,本官著實看清了江南士族的嘴臉,若無他等攛掇,叛軍也不可能在短時間內做大。前車之鑑,本官將加大鎮壓江南士族的力度,絕不讓其在成禍亂天下的根源。望諸君助我!」

  「是。我等願助使君一臂之力。」眾人齊聲應道。

  高句麗國半島中東部的密林中,一隻略顯狼狽的隊伍在高低不平的山路上蜿蜒穿行著。

  隨著雨季的即將結束,天空晴朗的時候變得多了起來。

  蔚藍的天空飄著朵朵白雲,暖暖的陽光透過樹葉斑駁的灑在行軍中將士們的臉上和濕潤的衣衫上。有的將士索性將上衣全部脫掉,光著膀子行走著,不時傳來陣陣爽朗的笑聲。

  但山中的雨又會在不經意間落下來,但凡一片烏雲飄到頭頂,緊跟著就會是一場電閃雷鳴,在人們還未反應時,一場豪雨便潑了下來。將人們身上原本已經烘乾的衣衫再次澆透。

  一時晴,一時雨;

  一時東方日出,一時西邊雨;

  一時又是山下大雨,山上暴曬的;

  蘇定方看著衣甲不整又顯得狼狽不堪的將士們,對身邊的嚮導余雷說道:「真沒想到這高句麗國內陸的山林如此難行,深一腳淺一腳的,時而雨時而晴的,山上山下不同天啊!」

  「呵呵!是啊!這半島地形,兩側瀕海才能形成如此氣候。好在,這林中穿行還不顯悶熱,也無瘴氣,與我朝江南天氣相似,將士們也還能適應。」余雷答道。

  「將軍,我大軍在這林中穿行了少說8日了,怎還未能走出去呢?」副將馬宗問道。

  「馬宗賢弟,這問題為兄可答不出,還是問余副千戶吧!」

  其實,蘇定方此時也覺得奇怪,不是說好7、8日便能橫穿半島密林的麼?

  「唉!將軍有所不知啊!若是山中道路未被山洪沖毀,我軍此時已經出現在半島西邊的平原之上了。就因道路被毀嚴重,我軍才不得不繞行了很遠,這才耽誤了時日。下官對此也實屬無奈啊!好在最多再有三日,我等便能走出這密林。當然,還要看老天給不給臉了,若是在連續降雨,再將前方道路沖毀,我等便又要另尋路了。」余雷解釋道。

  「末將看這天不似下大雨的樣子,更不可能在連續幾日大雨不停。三日之內,我軍必然走出山林。」身後馬三保肯定的說道。

  「也不知外界的情況如何了?陛下親率的北路軍是否渡過鴨綠水南下了?南路來護兒大軍是否攻克了開城?」蘇定方看著行進中隊伍的遠方喃喃道。

  不得不說,高句麗國將士的抗戰是非常英勇且智慧的,表現出的戰鬥力也是楊二所見過的諸多外藩敵人中最好的,特別死積擅發揮叢林優勢,弓箭使得出神入化。

  龍源城是一座半山半平原的城池,城牆高大不說還處在兩山之間,牢牢地堵住了隋軍南下的道路。

  隋軍的發起的攻勢也不知道是第幾次了,但往往在遭受很大傷亡後不得不敗退回來,龍源城外的山地里已經倒下了數不清的隋軍將士遺體。

  在又一次攻擊受阻後,楊二不得不叫停了進攻。他是在兩日前從銀城趕到龍源前線督戰的。

  「沒想到這裡真如李靖將軍書信中所言,著實難打。我兵力雖然眾多,但在此處地形之下完全施展不開,每次攻擊都是打成了添油戰術。將士們雖英勇但收效不大,反倒折損了數千。」楊二在中軍帳中對眾將說道。

  「陛下,龍源城中高句麗士卒不少,又有大將楊萬春鎮守,我軍占不到優勢。特別是高句麗守城士卒弓弩厲害,射程遠不說還威力極大,我攻城將士多半傷損在仰攻上山的路上。加上山上路滑,於我軍攻擊不利。」

  「沒想到高句麗如此難啃。下雨潮濕先讓我軍火器失效,山地叢林又讓我騎兵戰力大損。而高句麗人又極不講究武德,使用的弩箭還帶毒。」楊二一時也想不到破敵之法,不由急的在帳中來回走動。

  「翟讓,汝步槍兵不能在向前部署麼?以掩護我軍攻城。」楊二又想到了這唯一能派上用場的利器,問著翟讓。

  「陛下,非是我等不向前掩護我軍攻城,而是守軍都是不要命的,被我遠遠射倒一批又接上一批來,而我步槍兵每次也只能上前1000人不到,形成的火力掩護優勢不大。」翟讓有些鬱悶的說著。

  「擲彈筒呢?」楊二又問道。

  「陛下,城上守軍的弩箭顯然是機器發射的,射程極遠,末將手下的擲彈筒兵無法靠近轟擊,有幾次抵近發射,雖給敵軍造成一定威懾,但擲彈筒威力攻擊敵方騎兵步兵尚可,攻擊城池還是不夠的,遠不如火炮。」李如珪答道。

  「嗯!朕知道了。」

  「陛下,非是末將不用火炮,而是這一路翻山越嶺的根本無法將水師戰艦上的火炮運過來。鐵炮身實在過於沉重了些,只能使用騾馬拖拽,但這沒有可供騾馬正常行走的道路。故此,鐵炮都在遼水入海口的戰艦上並未卸下來。」萊州灣水師統制魯明月忙當眾作著說明。

  「嗯!朕知道了。」說完,楊二又埋頭看著桌案上的高句麗地圖。

  看了片刻之後,楊二抬頭長嘆道:「這高句麗國地形真如此怪異,這裡處在東面群山和西邊臨海平原的交界處,想繞開這裡都做不到。」

  「陛下,末將早已想過,不論從山中繞行其後,還是利用萊州水師經鴨綠水入海口進入都是不行的。山中無路且多河流,從山中繞行不通;鴨綠水河面雖寬但水淺,我水師戰艦無法駛入。如此,只能正面攻取龍源城,方可繼續南下。」

  「嗯!朕知道了。」

  「陛下,明日天晴末將願在領兵攻擊,誓要拿下此城。」薛萬徹見楊二不說別的,口中只說「知道」,不禁心急請令道。

  「不用了。此城地勢有利於守方,且守軍太多,靠打消耗戰划不來。全軍暫停攻擊,靜待雨季過去再說。」

  「陛下,是要等其他幾處的戰況麼?」參軍范仕寅輕聲問道。

  「呵呵!正是。這裡攻不動,總有能攻動的地方。若朕猜的不錯,蘇烈部現在已經在攻打高句麗國都了,朕只需等上幾日,戰局必將有利於朕。」

  「陛下,我萊州水師在遼水口無事,不如讓末將帶領一路沿海岸南下前往漢江入海口看看。也許能尋的戰機助南路軍攻克開城。」魯明月請令道。

  「嗯!朕准了。仍由汝水師搭載15軍南下漢江口。不過,隨時看看,看何處可登陸,登陸地點距離高句麗國都城越近越好。只要造成高句麗國都城混亂,想那開城守軍必然慌亂。」

  「是,末將遵令。」魯明月和楚能二將拱手應道。

  就這樣,高句麗北方戰場再次形成僵局。

  隋軍受阻無法南下,高句麗軍也沒有能力擊敗攻城隋軍。

  但隨時間的推移,天氣的好轉,整個戰局卻逐漸向隋軍有利的方向發展著。

  隋朝皇帝楊廣離開銀城到了龍源城前線,這個消息讓駐守在丸都城的淵蓋蘇文大吃一驚。

  若是隋朝皇帝到了自己防守的這個方向,到會讓他全然無懼,甚至還會心安很多。但楊廣卻到了西邊的龍源城,這讓淵蓋蘇文頓感寢食難安起來。

  「大哥,龍源城現在有楊萬春在,數萬精兵鎮守,料也無妨的。」淵蓋淨土見兄長不安便安慰著。

  「兄弟,即便龍源城易守難攻,為兄心裡還是不安的的很。你從地圖上看,龍源城若是有失,隋軍大隊正可渡過鴨綠水進入我國西部平原地帶,而我國主要城池都在這一片平原之上,包括都城長安。隋皇楊廣去了龍源城督戰,哪方便成了隋軍進攻的重點。為兄這丸都山和丸都城距離都城太過遙遠了,反倒成了無足輕重之地了。若是都城被攻,我兄弟甚至都來不及回援啊!這讓為兄如何安心。」淵蓋蘇文急的在屋中團團轉著。

  「大哥,是否再派兵前往龍源城?」

  「嗯!」淵蓋蘇文在此撲倒地圖前仔細看著。

  「淨土,我這丸都城後方便是鴨綠水南岸的集安城,此城原本為我後方屯糧之地,尚有駐軍兩萬,汝可星夜趕到集安,帶領著兩萬人馬向西馳援龍源城,加強楊萬春將軍那裡的防守。告訴楊萬春將軍,絕對不能丟了龍源城,龍源一失便如同我國大門被徹底打開。就算人馬拼光了,也不能丟了龍源。淨土你去了便作為督軍,但凡有退後者,立斬。」

  「是,大哥,淨土明白,這就前往集安。」

  淵蓋淨土答應一聲後忙跑出府去,從他大哥淵蓋蘇文焦慮的眼中,淵蓋淨土便知道鴨綠水西頭的那座龍源城的重要性。

  「唉!但願那頭能守住。」淵蓋蘇文一拳砸在地圖上說道。

  「大將軍,我丸都山下圍山的隋軍不過數萬,我軍在兵力上並不吃虧。隋皇楊廣去了西頭龍源城督戰,明顯把那裡當做突破口,以突破我軍鴨綠水防線。不如末將帶兵去丸都山,從山下攻擊隋軍,如此內外夾擊可得全勝。擊退隋軍秦瓊部後,我這丸都城以北便再無隋軍了。那時,大將軍在領兵向西攻擊,以破隋軍北方攻勢。不知大將軍以為如何?」身邊副將崔康熙提議道。

  「崔將軍之計雖好,但風險過大。秦瓊乃大隋名將,武藝精湛,手下將士皆為隋軍中精銳,更有火器營加持。我丸都城去的人馬很難在野外擊敗他。我丸都山守軍更加不宜下山攻擊,一旦露出破綻恐山上有失。現在與他相持已是很好的了。」

  「大將軍,隋軍明顯是讓秦瓊軍在這裡拖住我軍啊!除了攻打我龍源城外,可能還會有其他詭計。」

  「嗯!崔將軍提醒的是。隋軍水師強大,估計將會千方百計的從海上來攻我相對防守薄弱的都城。但會從何處登岸呢?」

  淵蓋蘇文手指順著半島地圖西海岸一路向南滑下去。

  「大將軍,隋軍水師登陸點無非兩處,一是安州,一為海州。安州在都城長安以北,那裡駐有北四城撤回的近10萬重兵,料他不敢在此處登岸;海州在京城以南3百里,那裡較為空虛,恐是其登陸的地方。」

  「海州?」淵蓋蘇文念叨著,手指在海州的地名上比劃著名。

  「嗯!海州十有八九會是隋軍水師登陸的地點。此處向北300里便是長安城,向南200里便是漢江江防。奪取這裡可威懾京城安危,又可讓漢江江防守軍和開城守軍慌亂,便與接應其南路軍北上。」

  淵蓋蘇文從擺放地圖的桌案走開,來回踱步思索著。

  「來人~」

  「卑職在。」一門外中軍轉身進屋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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