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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汗,突厥帝國現在頹敗至此,覆滅就在旦夕而已,我朝天子陛下此時停戰不攻,便是為貴國留有思考的餘地。大汗還是聽聽我朝天子的聖諭吧!」
「大汗,不妨先聽他如何說再作定奪。」扎哈羅說道。
「也罷!請先生念吧!」
李密見桑賈貝克已經同意了,便不慌不忙的將手中的一卷錦帛徐徐展開,隨即朗聲念道:
「大隋天子聖諭:
諭西突厥帝國桑賈貝克可汗,至大業9年冬十月朕出兵伐西突厥帝國,時至今日已屆一年。現我大隋百萬將士已兵臨聖城之下,初戰已破外城,克內城金帳只在朝夕爾。為免城中百姓遭受兵災之苦,也為桑賈貝克可汗及王公大臣留一生路,朕暫停攻伐三日。以三日為限,桑賈貝克可汗及眾王公大臣當出城納降,朕保證城中百姓及可汗百官安全。若桑賈貝克可汗接受朕之諭旨,朕當親封桑賈貝克可汗為大隋之西域雅克思王,子孫沿襲王爵,封地定為雅克思城;已故射匱可汗為大隋西域哈密公,封地哈密城,子孫亦世襲公爵之位。原有王庭國公臣僚爵位均不動,可三代承繼。去國號,原西突厥帝國屬地更名為大隋西域都護府。
欽此!隋大業十年十月。」
「桑賈貝克大汗,我隋天子諭旨汝可聽清?」李密念完諭旨後,見殿內滿座皆驚,鴉雀無聲,於是合上錦帛後輕聲問道。
「唉!本汗聽清楚了。請先生暫去偏殿稍候,容本汗與百官商議。」
「好!有的是時間,請大汗於眾國公們好生商議。」李密說完,轉身隨宦官去了隔壁偏殿奉茶等待著。
李密一出金殿,殿內議論之聲頓起,猶如巷陌街市一般嘈雜。
「大汗,這那裡是什麼諭旨啊!分明就是最後通牒。」圖巴大叫道。
「是啊!大汗,就算我突厥王庭淪落他手,我突厥還有大半國土尚未淪喪啊!我等可保大汗突圍而走,怎可聽令於隋天子?」有一國公哭叫著。
「丞相,汝之意如何?」見扎哈羅此時反而異常安靜不語,桑賈貝克不禁問道。
「大汗,圖巴他們說的都對,這就是大隋天子親自寫就的最後通牒,他在依仗兵威強要大汗對其俯首稱臣。現在只有兩條路可選,一是遵其意獻城歸降,接受雅克思王稱號;一是棄城出逃,藉助我突厥國土廣大之優再與大隋周旋。何去何從還要大汗定奪。」扎哈羅分析的很到位,理性的將問題推回到了桑賈貝克那裡。
「大汗,本公認為可選棄城出逃之法。我王城原本便有密道通往山下,藉助密道大汗定能逃出升天。屆時在發我突厥各部之兵反擊也不遲。」主戰的那個國公再次叫道。
「圖巴,你還願意隨本汗逃往西方大漠麼?」桑賈貝克盯著國公圖巴問道,這圖巴國公就是王城中全部國公階層的代表,自己若是出逃大漠必須要得到這些突厥貴族國公的支持才行。
「這~本公家眷和產業均在這裡,如何能全部帶走?還是再行~」圖巴見問,不禁顧慮再三說話吞吞吐吐。
「哼哼!你等國公平時作威作福慣了,豈能捨棄家產重返草原?我看還是順應天意出城納降罷了!」扎哈羅見圖巴猶豫不決,一臉的不舍狀,不禁揶揄著說道。
「大汗,還記得碎葉城麼?如今碎葉城已被大隋軍馬牢牢占據,就算能夠逃下山去也去不得帝國西部大漠了。再說現在已經進入了冬季,沒有一座城池可以過冬的話,便會凍死在大漠之上。南面是沙漠死地不能去,北面我突厥部落倒多,但已被大隋軍隊占據了漠北及准格爾地區,能夠供我等騰挪躲避的地方其實不多。與其在外受盡苦難而被擒,不如現在就接受大隋天子冊封做一安樂公。這樣至少能讓我突厥百姓能接受大隋援助,活著度過這嚴冬。」扎哈羅低頭說道,原本他是極力主戰的,但現在也不得不低頭接受現實。
「嗯!本汗亦知出逃乃是死路,若是堅守也是死路。本汗原本只要百姓安康,至於個人名利倒是並不在意。既然無路可選了,也罷!本汗就作大隋的西域雅克思王吧!來人~請李密先生進殿。」
「大汗~」
「好了,你等國公若是不願降,本汗自會到大隋天子面前為你等求請,放你等出城遠去便是了。」
桑賈貝克此言一出,原本不願投降大隋的幾個國公便不再說話了,殿內再次安靜下來。
「大汗,喚在下來此可有決斷?」李密進殿拱手問道。
「先生,本汗決定順應貴天子之意,攜王公百官下山歸降。但有一先決條件,請大隋天子務必同意,否則,本汗寧可死戰也不降!」
「呵呵!請大汗明言。」李密心中暗喜,雖然是有條件的投降,但只要投降了,便是一家人了,還有什麼條件不能答應的呢?
「我王城百姓甚至我突厥帝國麾下百姓都處於斷糧狀態,本汗降可以,但需要大隋將糧食分發至我突厥百姓手中,以助度冬。」
「原來大汗是在為百姓著想。也罷!此條件並無過分之處,密就先替我陛下答應下來就是。請雅克思王隨某下山~」李密拱手道。
「先生可先行下山告知大隋陛下,本汗略作準備在下山面見大隋天子不遲。」
「好!密在山下靜候王爺大駕,告辭~」李密拱手一禮後,轉身便出了金殿。
勸降突厥桑賈貝克大汗一事圓滿完成,李密渾身輕鬆,帶著喜悅之情,歡喜著下山來到山下隋軍中軍大帳之中。
「玄遂先生此行可有收穫?」楊二正在帳中和眾將商議軍情,卻見李密一臉春風的進到帳中不禁問道。
「恭喜陛下,賀喜陛下!密不虛此行已說動~不~已將陛下招降諭旨在突厥王庭金殿之上高聲宣讀,桑賈貝克大汗聽罷即降。非是臣口舌之功,而是陛下諭旨一到,敵之三軍盡降也!」
「哦?呵呵呵呵~」楊二聽罷李密這一通拽,頓時大笑起來。
帳中眾將也都隨之狂笑不已。
這君臣之笑,意味著大隋一年以來征伐西突厥帝國的大戰結束了;
這一笑,預示著整個西域重新成為了漢人的天下;
這一笑,預示著大隋面向西方世界的大門敞開了。
至於後面李密說出的桑賈貝克提出的所謂投降條件,楊二想都沒想便一口答應了下來。
不僅同意糧援,還順便安排了敦煌黑煤、食鹽、冬衣等一併支援西域一事。
三彌山城的交接和突厥桑賈貝克可汗的的受降儀式是莊嚴而隆重的,原西突厥帝國所屬的36個城邦國國君都到現場見證了這一偉大的時刻。
整個儀式完畢之後,大隋皇帝就在三彌山城外營中設盛宴宴請了西域諸國國君。
這36國也全都自願臣服在大隋天子腳下並接受隋天子要求的去國號、設州郡、授國公的三項要求。
盛宴連續進行了三天才散。
各國國公自回屬郡安撫百姓等候大隋朝廷派遣郡守前來接收。
原西突厥大汗桑賈貝克也帶領眷屬前往自己屬地雅克思城居住,臨行前發出了作為西突厥帝國可汗的最後一道諭旨。
這道諭旨被隋軍信使送到了原西突厥帝國所屬的各地,包括仍舊處在隋軍徐茂公部重兵包圍之中的浮屠城中。
西突厥帝國滅亡及突厥可汗歸順大隋國的諭旨讓浮屠城守將萊里克爾感到突然而震驚。
消息散開後,全城守軍也都陷入人心惶惶的迷茫無措之中。
面對這道要他出城投降的王庭可汗諭旨,大將軍萊里克爾不得不緊急召見眾將進行商議,將軍府中的氣氛也更加沉重而壓抑了。
「諸位將軍,突厥帝國亡了,大汗也已歸降了中原大隋王朝。這是大汗發給我等浮屠城守軍的最後一道大汗諭旨,令我等清點城中軍馬獻城歸降,不知汝等意下如何?」萊里克爾將軍看向府中眾將面無表情冷冷的說道。
「大將軍,大汗已降我軍便再無戰心了,不如獻城降隋,各自歸家。」一副將爽快答道。
「嗯!」
萊里克爾沉吟著不置可否。
「大將軍,若是不降就需早作打算。可從北門突圍,前往准葛爾地區重建突厥帝國或是遠離大隋去往帝國西部建國。」格里芬看出手握重兵的萊里克爾眼中的不甘獻計道。
「嗯!」
萊里克爾還是面無表情的嗯著。
「大將軍?」
「格里芬將軍汝去軍中統計願降將士人數,若多數願降,本將軍便死了心了。若將士們都還願戰,那時我等便破釜沉舟再為我突厥帝國拼一回。」
「是,大將軍。」
格里芬有些疑惑的應著,也不知來里克爾將軍這安排是對是錯。
同樣,城外圍城隋軍上下也都得知了突厥王庭已降隋的消息了,自是全軍歡聲雷動。
中軍帳中一派喜氣,眾將無不歡喜。
「徐帥,這下我軍不必攻城了,果如徐帥預料,陛下先攻取了三彌山王庭迫降了突厥大汗。」
「是啊!于帥說的好,我等在此只等浮屠城守軍開城納降即可。」殷岳也興奮的說道。
「呵呵!但願如此。世民對此如何看?」徐茂公面帶笑意搖著羽扇扭頭問向李世民。
「浮屠城中守將乃是突厥最德高望重的大將萊里克爾將軍,此人在軍中名望頗高。加上城中現有突厥守軍近40萬,城中突厥百姓也多達20萬,可輕鬆徵募到士卒數萬。如此,其城中兵力與我圍城大軍相仿。擁有如此勢力,若是他不奉旨出降或是擁立突厥新主重鑄突厥帝國也是極有可能的,我等不得不防才是啊!」
「嗯~世民所言極是。萊里克爾乃是突厥名將,與我軍對峙一年少有敗績。更是智計百出讓我等在大漠之中頻遭被動。僅靠雅克思王桑賈貝克的一紙招降書便要讓他出城受降,本帥覺得可能性不大。當仍要立足一戰,只有真正在戰場之上擊敗他,他才能投降我軍。」徐茂公肯定的說道,眾將聽了也都覺有理。
「呵呵!困獸猶鬥爾!世民你倒是說說看這仗該如何打?」李景笑著撫須問向身邊的李世民,想多給他一些在大將面前露臉的機會,特別是帳中還有從皇上身邊支援過來助戰的副防相李靖。
「世民在想,若城中守軍不降必然要突圍而去,而此城四門之中唯有北門我軍兵少,其必從此門而出。且北門之外直到准格爾地區地域廣闊,一旦突厥騎兵到了這一地區勢必仍然沿用大漠騷擾戰術,發揮其騎兵游擊優勢與我軍糾纏。那時在行剿滅便非常不易了。」李世民邊思考邊分析著說道。
「嗯!世民分析的有理。若是本帥立刻加強北門防守,將突厥大軍困死於城中呢?」徐茂公點頭問道。
「若是將其困在城中亦屬難事。且其若有突圍之意,不管從哪道城門殺出,我軍都極難招架。想堵是很難堵住的,不如仍空置北門放其逃出,我軍無非是將戰場放在其出逃之路上,或可殺散突厥大部,餘部在徐圖之。」
「徐帥,世民之計依末將看可行。這一突厥重兵集團,我軍若是生啃恐貪多不下,需要一口口的吃。放他出城引其到我軍事先預設的伏擊地點再攻其不備,此為上策。不過,也不排除萊里克爾順應軍心民心出城受降一事。」李靖提議道。
「好!本帥就做兩手準備。就請于帥匯同李靖將軍一道,率第10軍在此靜候城中守軍開城門歸降,本帥隨潞州大軍、白馬義從營及第5、第7兩軍繞行北門外防他北逃。」
「於某謹遵主帥將令。」于仲文起身拱手答道。
「好!末將聽從徐帥調遣,若是城中守軍真的出北門而逃,末將自會與于帥領兵尾追,助徐帥剿滅突厥萊里克爾餘部。」李靖也起身應道。
「好!既已說定,今夜便分兵。」
「是。」眾將答道。
連續三天的等候,終於讓萊里克爾將軍等到了自己期待的結果。
「大將軍,我城中將士都願聽從將軍指揮,將軍若降便降,將軍要戰便跟隨大將軍與隋軍死戰。這兩天城中百姓也多有投軍者,都是願跟隨將軍重振我突厥帝國往日輝煌的。」格里芬說道。
「好!如此甚好,只要我突厥軍民一心,在這廣闊的西域大漠之中總有一塊可供我突厥復國的土地的。拿地圖來~」萊里克爾有些興奮的叫道。
「大將軍,地圖在此。」以親隨副將趕忙將桌案上的地圖給展開。
眾將一同圍了過來,都看向一副繪製詳細的西域山川地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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