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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業七年十月。
西突厥和大隋帝國的矛盾更加凸顯了,重點就是圍繞焉耆、鄯善和且末三國的歸屬問題展開。
大隋因為早有圖這三國之地的野心,故堅決拒絕了西突厥國提出的無法履約而發起的第二輪談判。執意要求按照兩國最早達成的合約執行,即西突厥以放棄東三國治權來沖抵欠大隋的工程款項,並做好了派軍隊強行進入接收的軍事部署。
西突厥射匱可汗見無法談判解決紛爭,加上已有應對預案,便急令萊里克爾將軍率突厥大軍70萬分路進入焉耆、鄯善和且末三國,作好了抵禦大隋軍強行進入的防禦部屬,特別是集重兵於玉門關方向。
而同時,西突厥官方以工程尚未驗收為名,強行扣留了大隋築路民工及民工家屬共計30萬人並以此要挾大隋不得動武。
大隋作為報復,也切斷了輸送突厥國的各種物資,徹底切斷了兩國商路,並命令駐守于闐租界的大隋張須陀第9軍進入備戰狀態,伺機從南邊攻擊臨近的且末國突厥駐軍。
兩國至此都陸續完成了交戰準備,突厥更是進行了全國動員廣泛徵募民壯從軍作為各城池守備軍。
一時間,戰爭危雲籠罩在整個西域上空。
就在局勢異常緊張之際,一個突發的局部戰鬥讓大隋皇帝楊廣狠狠的按下了戰爭按鈕,下達了開戰的命令。
時間倒轉一個月。
一直以來作為,第三方的高原吐蕃帝國都在暗中窺視著西突厥和大隋兩國的局勢。
來自吐蕃南方高原亞隆部的英雄,被稱為高原雄鷹的囊日倫贊普已於一年之前統一了整個吐蕃高原,這讓他有實力和心情來觀察周邊諸國了。
特別是身邊突然興起的大隋帝國,從大隋西南益州和西北西海州來的商人和他們攜帶的各種精美的商品看,無不顯示了當今大隋帝國的強盛,這讓高原雄鷹囊日倫贊普坐臥不寧,時常與其子松贊干布討論著大隋局勢。
「父親,不能任由大隋在身邊強大,當設法挑起西突厥帝國和大隨帝國的戰爭,使其兩敗俱傷,我吐蕃帝國好從中得利。更可趁大隋衰落之時,出兵其西海州進而攻略其關中、漢中等地。我吐蕃高原實在是太窮了,可耕種之地太少,繼續向北擴張可得耕種之地。」松贊干布雖然年少,但見識深遠,早已看出了自己帝國最大的不足,於是建議尋機搶占大隋國土。
「嗯!我兒說的在理。為父也早在關注突厥和大隋兩國關係了。現在看兩國確有交兵的可能,只需在等待下時機。」囊日倫贊普說道。
「報贊普大人,出探河西走廊軍情的商隊回來了,領隊頭人就在帳外。」一個侍者進帳報導。
「快,讓他進帳。」
「是。」
片刻,帳外走入一人,見囊日倫父子便跪拜。
「起來說話,突厥、大隋兩國開戰了麼?」
「回贊普大人話,小奴已打探的仔細,兩國雖未開戰,但兩軍對壘已成劍拔弩張之勢。就看誰先發動攻擊了。」
「還有其他消息麼?」松贊干布問道。
「回小主話,奴從大隋西海州回來,沿途並未發現大隋有專門防範我國的兵力調動。聽說,突厥可汗那邊也在等我國兵動,他才會攻擊大隋。」
「嗯~你先下去吧!」囊日倫贊普點了點頭揮手道。
「父親,您看是不是由我吐蕃大軍來為他兩國交戰點上一把火?」
「嗯!前番突厥射匱可汗派使臣到我王城送了不少禮物,其意便是讓我吐蕃大軍偷襲大隋西海州,以便分散他那邊的壓力,兩國結盟同擊大隋。若是成功使得大隋撤兵,突厥人便將于闐郡劃給我吐蕃所有。為父既然已經收下他的禮物和承諾了,這兵還是要出的,但僅限出兵騷擾,不能深入大隋境內。這齣兵一事便由你去安排。」
「是,父親。此番偷襲大隋西海州,孩兒當親自領兵前去,待大隋河西回兵時,孩兒便速退回高原,占據有利地形防守。」
「好!我兵一出,那突厥大軍必然立刻響應攻打大隋。屆時,我父子便靜觀兩國交戰就是了,孰勝孰敗均與我吐蕃無關,呵呵!」
「孩兒這就去點兵出擊。」松贊干布起身施禮後,意氣風發的走出了大帳。
突厥王庭金帳。
出使高原吐蕃的大使總算給射匱可汗帶回了一個好消息,那就是吐蕃囊日倫贊普同意了與突厥大汗的請求,欲經北部多彌地區出白蘭山(巴顏喀拉山)山口攻打大隋西海州赤海、烏海兩地,一旦拿下便繼續攻擊吐谷渾城。並約定20天後的九月末,兩國大軍同時展開進攻。
「呵呵!吐蕃囊日倫贊普總算決定配合我突厥出兵大隋了。萊里克爾將軍,九月末我軍能否出兵作戰?」
「大汗,依末將看來還是緩一緩,看一看再說。若是吐蕃攻擊順利,大隋必然會就近調集其河西走廊之兵南下抵擋吐蕃大軍。待到對我軍對峙的隋軍陣腳鬆動了,我突厥大軍才好出動。」
「嗯!萊里克爾將軍說的有理,當先穩一穩再說,看隋軍如何調度。」
「呵呵!恭喜大汗了。若是吐蕃軍先動,我突厥當前的大隋軍便不敢輕易攻擊我軍了。若是他兩線作戰則必敗無疑。我突厥東三國當無憂矣!」丞相扎哈羅笑著撫須說道,金帳中眾王公將軍聽了都輕鬆的笑了起來。
大業七年九月末,西海州氣溫驟降,原本時常小雪的天氣這日飄起了鵝毛大雪。整個西海州如同瞬間被封凍住了一般。
伏僾城第11軍卡迪爾將軍的府中,此時正在舉辦著一場新生嬰兒的滿月酒宴,此時的將軍府早已是賓朋滿座好不熱鬧。卡迪爾將軍最寵愛的一個小妾在這個冬季又為他誕下一個男嬰,這讓卡迪爾將軍大喜不已。
大將軍府門外,此時來了牽著馬的三個人。
在雪中,三人的臉都凍得通紅,口中吐著熱氣,連頭戴的斗篷都也落了一層雪花。看著將軍府熱鬧的景象,三人都停步遲疑著。
「何儉使,要現在進去通報卡迪爾將軍麼?或者我等先回客棧等明日在進將軍府。」一個隨從模樣的人提議道。
「不!軍情緊急豈能耽擱?隨本儉使闖進去。」說完,牽著馬就往將軍府大門前走去,但很快便被門前衛兵給攔下了。
「吾乃西海軍情處儉使何勇,速去見你家將軍,某有重要軍情通報,快!」邊說,何勇便向門口衛兵出示了自己的身份腰牌。守門衛兵瞥了一眼玉制腰牌,知道不假,便趕忙向內堂跑去。
「你說什麼?何儉使上門了?快,快請~」正在和一眾手下將軍喝著自己兒子滿月酒的卡迪爾聽說軍情處西海儉使何勇突然拜訪,心知必有大事,忙吩咐中軍官到府門外迎接。自己這邊忙放下酒杯,帶著眾將都到客廳等待。
「哼!卡迪爾將軍,這都到什麼時候了你等還有閒心擺滿月酒?」何勇進到廳堂中便斥責著廳中眾人。
「何儉使此話何意?我西海州一切祥和,一無反賊作亂,二無邊關警報。又為何不能擺酒呢?」卡迪爾將軍一臉的不解反問著。
「邊關無警報?難道要等吐蕃大軍兵臨這伏僾城時才算警報?」
「這~」卡迪爾將軍等眾將聽了都摸不著頭腦,相互看了看,又疑惑的看向何勇。
「據我軍情處細作探報,高原吐蕃大軍8萬,現由吐蕃囊日倫贊普之子小王松贊干布統領,已經出了高原多彌山區,即將進入白蘭山。雖然還未闖進我大隋境內,但其此行肯定來者不善,極有可能突擊我赤海和烏海兩座門戶小城。他兩城中守軍都只3、4千人,且毫無防備。豈能抵擋吐蕃大軍進攻?還請卡迪爾將軍火速作出防禦部署,將吐蕃軍拒於國門之外。」
「啊~」卡迪爾等了聽了都大驚失色。很難想像高原吐蕃大軍能在大雪封山的季節搞突然襲擊。
「哼!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我11軍數萬將士可是好相與的。阿克薩卡爾將軍聽令~」
「末將在。」
「命你火速返營,領本部騎兵1萬馳援赤海城。松贊干布小王且得花些氣力翻越白蘭山口,料你能趕在他前鋒軍之前趕到赤海城。」
「末將遵令。」阿克薩卡爾怪叫一聲接下了令箭,轉身出府而去。
「楊彪將軍~」
「末將在。」
「命你率本部騎兵1萬,即刻出發趕往烏海城,助守軍把守烏海城不得有誤。」
「得令。」楊彪出。
「殷開山將軍~」
「屬下在。」
「你我同領騎兵4萬,移防至吐谷渾城接應前方兩城防守。若是吐蕃兵露出破綻,你我二人便上前去殺他個片甲不留。」
「呵呵!將軍說的好,末將領命出擊。」
「中軍官,速將府中賓客好言驅散。全城進入戰備,施行戒嚴。」
「是,將軍。」一個中軍官拱手一禮後,便出去勸散眾多飲酒賓客。
「何儉使,本將軍這樣安排可還得體?」
「嗯!將軍不愧是一代名將,在下佩服,但需格外謹慎。那吐蕃小王松贊干布年少英雄,多半吐蕃天下都是經他手打下來的。其在吐蕃軍中頗有威名,一座白蘭山恐很難阻擋他進軍的步伐的。」
「多謝何儉使提醒!」
「不!還是請將軍儘快調兵出擊吧!本儉使也要速返京師向聖上通報西海州軍情。你這裡防禦情況需做到每日一報。」
「請何儉使放心就是!我這裡每日自會派出快馬回京城的。」
「那本儉使就此作別,將軍保重,切勿大意輕敵。」
說完,何勇拱手一揖,隨即帶著兩個百戶官隨從匆匆離了卡迪爾的將軍府。
出府後牽過馬,翻身而上直奔東城門而去。
京城皇宮顯德殿。
「啪~」楊二氣得將手中一封奏呈摔在龍案上,大呼道:「真是豈有此理!一個農奴制落後的野蠻帝國,連手下軍隊鐵質兵器都沒有完全裝備就敢來惹我強隋。殊不知犯我強隋者雖遠必誅!朕不去尋他的麻煩他就該燒高香了,不好好的待在高原上放牛非要下來找打。何勇你說的可是真的?」
「陛下,臣句句是真。我潛伏吐蕃多彌的細作親眼所見,領軍之將正是囊日倫贊普的兒子松贊干布。現在其大軍正在白蘭山向我西海州關隘挺進著。」
「白蘭山?」楊二忙翻看著地圖,一看到白蘭山的名字,不禁覺得有些好笑起來。
「呵呵呵~這松贊干布真是白痴啊!這冬季進山乃是犯忌,何況是這偌大的白蘭山?」這白蘭山不就是那巍峨雄壯的巴顏喀拉山麼?這是一道天然的屏障,雖有路與西海州相通,但那是指的夏天。現在大冬天的,有路也被雪覆蓋了。此時節想要通過巴顏喀拉山也不是不行,但要艱苦的多,費時的多。
「陛下,此次吐蕃兵來勢洶洶,不可不防。」宇文化及見楊二有些輕看吐蕃軍便忙提醒道。
「嗯!吐蕃人天生高原體質,不受高原地形和氣候困擾,這是其最大優勢。既然他走下了高原,便不要輕易放他回去。當儘可能引誘其遠離高原到內地作戰,以發揮我軍之長將入侵之敵全殲。」
「陛下,臣建議暗中撤出赤海、烏海兩城百姓,放其進入我西海州腹內。將決戰地點設在吐谷渾城,採用兩翼包抄之策,圍殲吐蕃大軍於吐谷渾城之下。」李靖獻計道。
「嗯!赤海、烏海兩城原本不大,百姓不多,可作誘餌。速令駐紮眉縣的第17軍白馬義從伍雲召部馳援西海州,與第11軍卡迪爾部合力圍殲吐蕃大軍,務必生擒松贊干布。」
「是,臣遵旨,即刻下發出兵文書至伍雲召部。」宇文化及應道。
「嗯~散朝後,李靖將軍留一下,朕有話單獨與你說。」
「是,陛下。」
「好了,現在說說看河西形勢。」
「陛下,徐茂公來信說道,雖然兩國已成劍拔弩張之勢,但兩軍相距甚遠,最近之處還有300餘里。其目的不過是為阻擋我軍按約強行進入焉耆、鄯善和且末三地接收。若是我軍強行進入於我軍不利。」宇文化及說道。
「怎麼個不利法?難道徐茂公還怕了突厥人麼?」
「非也!陛下,我軍若強行進入先不說交戰了,就是翻越這300里沙漠也著實辛苦,不如設法引誘突厥大軍來攻我。那時,我軍迎擊的便是突厥的疲憊之師,以逸待勞,勝算更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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