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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說波斯帝國可惡至極,居然派海上艦隊突襲我新占之安南府馬六甲海峽,雖其全軍覆沒於我朝馬六甲水師,但絕不能就此放過。陛下已下令南部戰區杜伏威部配合馬六甲魯明星水師從海上進攻波斯帝國,從時間上估算,現在我魯明星水師應該已經抵達了波斯帝國以南海面了,說不定隨水師同來的杜伏威部陸戰騎兵已經波斯南方登陸了。」
「哦?我大隋這是要和薩珊波斯帝國正式開戰了麼?」李密忙問道,這個消息簡直出乎了他的想像。雖然之前他得到過波斯帝國派海軍艦隊向東航行而去,因鞭長莫及便沒有在意,原來這支波斯艦隊真的去往東方大隋方向了,好在在馬六甲海峽被全殲了。
「呵呵!不,僅靠海上力量還無法消滅這強大的波斯帝國的。此來僅為報復波斯帝國對我南方領土的冒犯,僅限在對波斯南部沿海地區的騷擾戰而已。陛下還說,若是李主使挑起突厥和波斯這兩大西方強國混戰,削弱兩國國力的目的已經達到,不必重返突厥王城,可搭載我朝水師艦隊戰船一同從海路返回國內,不必前往西突厥王城了。」
「嗯~」李密聽了張楚轉達的聖上口諭後,攆須點頭。
「主使大人,昨日我等不正為退回突厥而煩惱麼?現在正好不在跟隨左賢王萊萬尼去翻越那令人生畏的吐蕃高原,我等就隨張楚千戶一道南下,直到海邊登船回國就是了。」何勇一臉興奮的說道,這裡只有他知道吐蕃高原的風險,他原為吐谷渾千戶長期駐守吐谷渾,而吐谷渾正緊靠著吐蕃北部,他也曾從吐谷渾方向南下想前往吐蕃高原打探情報的,不過每次都半道而返,完全不能適應吐蕃高原的氣候。同行的手下中甚至出現了嚴重的疾病,差點丟了性命。因此,何勇極度害怕再上高原,也極力阻止李密帶著大家去翻越高原大板。
「嗯!何儉使勿慌,本使回返突厥王城確實意義不大,還極易遇上回退的波斯大軍,就算能回去也是要即刻返回我朝京師向陛下述職的。既然,能跟隨我朝水師同回,本使又何樂而不為呢?誰又想去翻神鬼莫測的吐蕃雪原?誰又想去走那無盡的沙漠?只是天明後左賢王萊萬尼便要全軍開拔了,與他別過倒是不難,但本使有些不甘。」
「李主使還有何不甘心的?」董柯從旁問道。
「哼!這突厥左賢王部下在這波斯帝國東部、中部地區大肆洗劫,搶得了數不盡的金銀財寶,要是讓他把這些財物盡數帶回國去,必將助長突厥國力,本使決不甘心。」
「主使大人,下官也不甘心啊!眼見這些突厥兵如同強盜般殺人放火搶劫財富,莫說不想讓他將財物帶回,下官若是有兵都想將這幫畜生全部殺掉。」何勇說到這裡雙眼都要噴出火來。波斯百姓被殘殺的一幕幕慘景不時浮現在他眼前。
「主使大人,這有何難的?卑職有一計可侵吞其財,為我朝所有。若是狠得下心來就是全殲了這伙突厥獸兵也不是沒有可能。」這時,上官靈兒突然插話道。
「哦?上官姑娘有計?」李密心頭一震,忙問道。其實,這段時間以來李密就一直在思考如何將左賢王手下突厥騎兵搶來的財寶收歸已有,全部作為戰利品帶回大隋,以此也好向聖上炫耀一番。這可不是一個小數目啊!不說別人,就是左賢王萊萬尼搜刮來的各種財物都是裝滿了十幾大車的。手下每個士卒都是一人至少四馬,除了自己騎著的馬上拖得是搶來的財物,另三匹無人騎乘的馬上馱著的都是各自士卒此行的巨大收穫。曾經在南陽南上山作過響馬強盜的李密看了這些眼睛都是紅的,可以說突厥人搶了半個波斯帝國的財寶。
「左賢王萊萬尼欲經吐蕃返回突厥于闐地區,但此行爬坡上坎的豈是容易通過的?主使大人天明之後去向左賢王告辭之時,可為其獻上一計,推說身後波斯追兵將至需輕裝速走。讓其在波斯東部山中選一隱秘山洞將所搶財物盡數先藏於洞中,待他日太平時節再來取回,此計左賢王必定聽從。分手之後,就請張楚千戶帶著伴當暗中跟蹤而去,探明其藏寶之地,然後~呵呵!我等可盡得其財寶,運回船上送回我朝。」
「呵呵呵呵~」帳中眾人聽了無不歡喜,但又不敢放聲大笑,怕驚動了不遠處的突厥人。
「想不到上官姑娘智計百出,不在本使之下。如此一條小計,本使竟然想不到。好!就拜託張千戶於暗中跟蹤而去,我等都不方便行此跟蹤之事。」
「呵呵!好!本千戶此來未得寸功,此行不光要得他的財物還要將這突厥左賢王萊萬尼擊殺,以削弱突厥實力。」
「張千戶這可使不得,你此行就帶了些護衛伴當,如何能殺得了這左賢王啊?」李密大驚道。
「這就無需李主使過問了,本千戶自有辦法。好了,趁天還未大亮,張某便告辭了。李主使只管按照上官姑娘的計策行事便是了。」說罷,張楚起身便往外走。李密跟隨出去一看,除了一個護衛在外面等候張楚外並未見到他口中所說的那30名護衛伴當,不由感到一絲奇怪。
送走了張楚回到何勇帳中,此時眾人都無倦意,有的全是即將擺脫險境的興奮之情。
只是,張楚離開京城時還並不知道駐紮在緬州的大隋駐軍已經派出了10萬騎兵經天竺國正急速向波斯東部邊境而來,最多再有一兩天時間便可直接攻入波斯帝國東部山區了。張楚不知,李密等人就更不知道了。
天大亮之後,突厥大軍紛紛收拾軍帳行囊,準備用過早飯便向東部坷達羅支地區開拔了。李密也來到左賢王萊萬尼帳中告別。
「怎麼?李主使不跟隨本王一道返回我國王城麼?」左賢王萊萬尼對李密的辭行感到有些震驚。
「左賢王殿下,本使與殿下不同,本使乃是與波斯帝國友好的大隋國人。波斯人不敢對本使怎樣的,所以,本使打算在此間多停留一些時候,待戰事平息了再經吐火羅方向走商道返回。這段時間也正可到波斯國各地走走,特別是波斯南部沿海地區,去看看有沒有更好的商機。」
「哦!原來這樣啊!呵呵!主使先生倒是想的周全,也罷!返回一路沒有先生隨行也無妨。先生體格畢竟弱於我突厥將士,翻越高原也著實有些為難了。」左賢王萊萬尼說到這裡略作停頓,想了想又說道:「為表示本王這一路對先生的感謝,本王贈送兩車財物於你,請先生務必收下。」
「不不~多謝殿下好意!此兩車財物本使不敢收,若是被波斯人察覺了,本使便說不清楚了。」李密忙擺手拒絕道。
「呵呵!也是,怪本王思慮不周了。這樣,這是本王隨身玉佩,先生收下它,今後出入我突厥各地,若有難處,便可出示這玉佩,相信在突厥國內任誰見了此佩都不敢為難與你的。」說完,左賢王萊萬尼從懷中取出了一面如同羊脂一般的白色玉佩交到了李密手中。這次李密便不好推辭了,只能雙手接過,點頭感謝著。
「殿下,本使見外面大軍隨身攜帶的財物過多了,這樣如何能快速擺脫波斯追兵?再說,過了坷達羅支地區的坎大哈城後往東北方向便是連綿不絕的山地了,戰馬騎行尚且困難,這運送財物的車仗如何過得?更何況一旦進入迦濕彌羅便進入了吐蕃高原,人空手尚且難行,這隨身財物如何能帶?」
「唉!本王如何不知,只是當初未曾想到要翻越吐蕃雪域高原啊!我突厥大軍又不能像先生可以停留在此,只能將這些財物隨身攜帶了,且走一步看一步了。」
「殿下,本使倒有個主意,殿下大軍進入迦濕彌羅便出了波斯境了,那裡乃是高山密林地區,山中多有洞穴。殿下可尋一隱秘乾燥山洞將隨身寶物暫時藏於洞中,待太平之時在派大軍過來搬回,這樣殿下回程大軍便能輕裝而行了。這就算是本使為殿下獻的最後一計吧!以謝殿下贈玉之恩!」
「主使先生果然好計,呵呵!迦濕彌羅山高林密的正是尚好的藏寶之地,那裡距我突厥于闐並不遠,也極為方便日後來取。好,好啊!多謝主使先生了。」說罷,左賢王萊萬尼右手撫胸便頷首一禮。李密忙拱手回禮著。
從左賢王帳中出來,李密便招呼自己這票人馬高調的離開了突厥大營,向著南方縱馬而去。
「大隋主使走得遠了嗎?」
「稟殿下,末將跟了20餘里後方回的,大隋主使先生一行確是向南而去了,一路並未停留片刻,他一行人也都不少一個。」
「好!你在此多停留一天,派人到各處路口守著,以防身後有人跟蹤。」
「是,殿下。」
不得不說,這突厥左賢王萊萬尼還是非常小心的,既然確定了要在山中藏寶,就不能讓一個外人知曉。而知道自己要去山中藏寶的就只有這大隋國使李密,必須要防備他跟蹤到自己的藏寶之地。不過,讓左賢王萊萬尼萬萬想不到的是,真正要跟蹤他的人早已去到了他的前面,在他的必經之路上等著他呢!
西突厥貴山城帥府。
「什麼?今後不再有軍糧運來了?」身在貴山城臨時帥府的沙赫巴勒茲將軍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把抓住來報信人的領口問道。
「是的,大將軍。我帝國庫尤米斯城糧庫貯存的3百萬石糧食被潛入我國的突厥騎兵給突襲了,一把火燒了三天三夜才熄滅,莫說庫中糧食了,就連整個庫尤米斯城全都燒成灰燼了。皇帝陛下派小人前來報信,皇帝陛下還說,將軍大軍是進或是退全靠將軍定奪。」
「哎呀~本將軍還指望後方運糧過來呢!這下怎麼辦?楚賓將軍,我軍中存糧還夠幾日?」
「大將軍,我軍中還有最多10天糧食,請大將軍儘快下令速退回國,一刻都不要耽誤了。」巴赫拉姆-楚賓將軍帶著哭腔叫道。他知道這下徹底麻煩了,不管是前進的地域還是撤退沿途,早被教廷自由軍那幫人給多次洗劫過了,要想沿途籌糧根本不可能。若是,多耽擱一天撤退,便可能因無糧而餓死他鄉了。要馬不停蹄的原路返回至少都需要20天才能抵達布哈拉城,就算是布哈拉城也是一座無糧空城了。
「楚賓將軍,我等可以速回,但~但前出去攻打碎葉和庫沙兩城的教廷自由軍怎麼辦?他們返回這裡至少都要10天。」作為掌管全局的主將,沙赫巴勒茲將軍不得不考慮派出去攻城的兩路教廷自由軍那近60萬人。
「唉!現在已經顧不上他們了。要返回我波斯帝國至少要走20天,我大軍糧食吃完可在殺些戰馬勉強能退回國內。若是在等自由軍那幫人回來,我大軍只有與他們全部餓死在這突厥西部荒漠之中了。」
「大將軍,皇帝陛下說一切均由將軍自決而定,並未提及教廷大軍一事。」代表波斯皇帝霍爾密茲德四世前來軍中報事的宮中侍從提醒道。
「嗯!如此只有放棄他們了,讓他們自生自滅罷了。來人,傳令生火做飯,飽餐之後全軍撤回石城。」
「是,將軍。」楚賓聽到令下,不由放下心來。心中也在暗自得意著,他心想,這下害死數十萬波斯教廷所屬自由軍的鍋,沙赫巴勒茲將軍是背定了。就算活著回到泰西封城,那波斯拜火教大祭司也絕不會讓沙赫巴勒茲好過的。說不定皇帝陛下為平息教廷盛怒便要讓沙赫巴勒茲當替罪羊,撤職查辦便是最輕的處罰。這樣的話,自己便沒了向上爬的最大絆腳石,成為薩珊波斯帝國軍方掌握實權最高級別的大將軍指日可待。
碎葉城。
城外的曠野上,此時正燃著數十處巨大的火焰,數不清的波斯人正在每處火堆旁舉行著宗教禱告儀式。這是波斯教廷自由軍中的傳教士在為數日來攻打碎葉城陣亡的自由軍將士舉行的集體火化儀式。雖然,天空還飄著零星的雪花,氣溫極低,但整個儀式仍然顯得無比莊嚴肅穆。
城頭上萊里克爾將軍正帶著一群副將默默無聲的看著遠方那正在做著禱告的波斯人,看著隨軍傳教士的正用動撩撥人心的話語在喋喋不休的宣講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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