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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副將出了帥府,萊里克爾又從懷中取出一封書信對著外面叫道:「來人~」
「將軍。」一名中軍護衛聽見叫喊,忙進門應道。
「速將此信快馬送到王城交於大汗。」
「是。」護衛忙接過信後揣在懷中轉身離去。
幾日後,萊里克爾的書信便呈放在射匱可汗的桌案上了。
「諸位王公將軍,前方萊里克爾將軍來信說他已將波斯大軍一步步引到了碎葉城了。現在波斯軍戰線長達數千里,其後勤輜重已經完全跟不上了。且波斯大軍已被拖得疲憊不堪,士氣逐漸低迷。他有意在碎葉城下徹底擊潰來犯的波斯大軍,讓本汗派出援軍從其側後進行包抄,徹底截斷其糧道,將這股波斯軍殲滅在碎葉城下。諸位將軍王公對此可有看法?」
「大汗,如今正值冬春交替之際,我國中常備軍已都交與萊里克爾將軍了,若是再派兵過去,就只能徵募青壯上陣,但這又將影響春季耕種,實難兩全啊!」右賢王桑賈克貝答道。
「唉!波斯人兇猛異常,就算倉促徵募新兵其缺乏上陣經驗恐也難勝之。本汗有意再次徵調各城邦軍隊不知可行否?」
「大汗,前番已經徵調了大部分城邦國軍隊了,若是再征恐引起諸國不滿,若是我突厥內部再亂起來就不好收拾了。老臣不同意再次徵召。」丞相扎哈羅連連擺手反對著。
「大汗,我突厥現已同東方隋國交好,隋國國內又無戰亂,不妨向其求援。若隋國能派兵援助,兩國聯手禦敵則必能一舉擊敗波斯大軍。」右賢王桑賈貝克提議道。
「嗯!此法倒是可行。自我突厥與波斯帝國交戰以來,隋國已經援助我軍糧不下400萬石了,若是沒有隋國的援助,我突厥國恐早已抵擋不住波斯大軍兵峰。只是,再若請求隋國出兵援助我國,不知隋皇願不願意?」
「大汗,隋國武威駐軍就有十餘萬,且距我突厥並不遠,若是這隻大軍來援我國便是最佳,本王願出使隋國去見那隋皇陛下。」
「既如此,那就拜託右賢王親自走一趟了,務必說動隋皇出兵來援。他該知擊敗波斯大軍的意義的。」
朝議結束,右賢王桑賈貝克一刻未停,帶著幾個隨從便出了王城一路向東直奔武威城而來。
而這時,波斯教廷自由軍已經兵臨碎葉城下了。
城上已經見慣了這種大陣仗的突厥守軍絲毫不亂,趁波斯大軍還未攻城之際,有條不紊的組織著城上的防守陣型,一場激烈的攻城大戰即將開始。
而此時在波斯帝國中東部突擊作戰的左賢王萊萬尼部,正發起中部錫斯坦地區哈尼夫、帕桑和法拉赫三城的突襲。
這錫斯坦地區三座城池處在波斯帝國腹地,可說是不設防地區。被突厥左賢王部輕易拿下後盡情的洗劫了數日。這三座錫斯坦平原上相鄰的城池便已經化作了一片焦土,被殺的波斯百姓竟達35萬之多。突厥大軍換來的則是搶劫到手的大量金銀珠寶,每個士卒戰馬上都馱著鼓鼓囊囊的一袋戰利品,突厥騎兵將士們人人都喜笑顏開的,好像這就是他們喜歡的生活,至於自己國內的情況倒似乎跟他們沒什麼關係一樣。
但總有漏網之魚,突厥人假扮波斯騎兵血洗錫斯坦三城的消息很快便傳到了臨近的阿巴薩州和喬伊曼州,這兩州正處在突厥騎兵向西進攻泰西封城的必經之路上,兩州幾座大城也都隨即進入了戒備狀態。分散在城外的波斯百姓們扶老攜幼的都湧進了最近的城池以躲避突厥蠻兵的屠殺。
行蹤已經暴露的消息也傳到了李密耳中,只是李密並不覺得奇怪,自己所在的這支突厥大軍所作所為實在過於高調且貪得無厭,要想隱匿行蹤根本就不可能。
「李主使,現在我軍偷襲波斯國都之計看來已經落空了。前方波斯城池還有至少5座,要想衝殺過去已非易事。」左賢王萊萬尼對李密說道。
「呵呵!左賢王殿下不必為此焦慮,其實攻不攻打波斯國都並不重要,重要的是要讓波斯皇帝霍爾密茲德四世害怕。要讓他知道,突厥不是好惹的。若是他能讓東征大軍回撤最好,若是他不撤兵,哼哼!我軍就在他波斯國內腹地大鬧一場。前方城池雖多達5座,但城中都少兵防守,且城池並不高大。我大軍現在還有10萬足可向前一一攻取。要知道這裡都是波斯最富有的平原地區啊!我就不信他霍爾密茲德四世無動於衷。」李密現在要的就是領著突厥騎兵在波斯國腹地大開殺戒,儘可能的讓這一地區陷入衰敗,最大限度的影響到這一地區的正常的春種。所以他要的就是不斷讓突厥騎兵去攻城,去剿殺波斯百姓。
「好是好,不過一旦波斯皇帝派出大軍來圍剿我軍,我軍將面臨四面危機啊!本王看還是應早思退路,以免我軍陷入萬劫不復之地。」左賢王萊萬尼也非輕易相信他人的,他有自己的思考。既然行蹤被發現了,他的第一反應就是趕緊撤,逃離是非之地為宜。這種想法正好和李密的打算相反。
「左賢王殿下,我軍撤是要撤的,當在波斯皇帝派出大軍來圍剿我等之前撤出,現在撤退為時過早了。且還未打痛波斯人,更未能使波斯皇帝下令從突厥撤兵,這樣就撤了,此行便白費了。依本使看,眾將也是心有不甘的。」
「是啊!左賢王殿下,我大軍士氣正旺,好歹來這一次,豈能就這樣被嚇退了?末將等願聽從李主使之意,去攻下他幾處城池,讓那波斯狗皇帝也知道我突厥騎兵的厲害。」一群突厥將領沒有一個說退兵的,全都是在叫嚷著進兵。
「也罷!既然眾將都有意在撈上一票,那就速去準備,明日一早搶攻塔司和尼斯哈普城,再狠狠的捅上波斯狗皇一刀,若是城破依舊任由將士們屠城三日。」左賢王萊萬尼的心氣也被調動了起來,根植在每個突厥人血液中的那種野蠻殘暴的劣性被激發出來了。
從左賢王軍帳中出來,何勇見四下無人便輕聲問著李密:「主使大人,這是一幫嗜血成性的魔鬼,這幾日這裡已成了人間地獄一般。我等豈能與他同流合污?既然行蹤已然暴露了,突襲泰西封城便絕無可能了,不若趁波斯皇帝還未派大軍過來,我等當思一條退身之計,既要擺脫波斯大軍的圍剿,也要擺脫突厥獸兵的裹挾才是。」
「嗯!何儉使放心,本使已有脫身之計,只是現在還不能用,當在波斯大軍來剿時方能派的上用處。」李密邊走邊小聲對何勇和唐牛說著。
「對了,唐百戶你可有膽回鐵門口麼?」李密突然問著身邊的唐牛。
「主使大人有何吩咐只管說便是,自從鐵門口谷地一路南下,突厥人便沒少殺戮,這一路應該難得再見一個波斯人了,回去一趟有何不敢的。」
「好!算來波斯大軍攻入突厥腹地已有近兩個月了,若是本使所料不錯,波斯大軍現在已經攻到了貴山城下了。想必波斯人已經受夠了後勤缺失,糧食供應不上之苦了。波斯人如再打下去便呈強弩之末,必然大敗。那領軍大將沙赫巴勒茲乃波斯名將這點他豈能不知?故波斯退兵實屬必然,他軍中缺糧急於回返波斯境內,必不會原路而返,定是取捷徑經吐火羅鐵門口回返可能性最大。如此,我等再經鐵門口回突厥之路便斷了。唐百戶速回鐵門口將留守人馬帶至坷達羅支的坎大哈城,那裡是我大軍後方,讓這支人馬守在那裡以接應我等撤退,明白了嗎?」
「主使大人,這~」唐牛聽了不禁面露為難之狀,但又說不出口。
「怎麼?你不敢去?」
「非是不敢,而是那支2萬人的突厥騎兵由突厥大將格里芬將軍統領,下官去了如何能調動?就算董副使在也怕是調不動的,除非下官持有左賢王殿下的調兵令牌方可。」
「嗯!你先下去挑選隨從,多備馬匹。調兵令牌本使這就去向左賢王索要。」
「是。」唐牛答應一聲便回帳準備去了。李密則再次帶著何勇一道去找左賢王萊萬尼。
有突厥騎兵侵入波斯腹地的消息如同一記重錘敲在波斯皇帝霍爾密茲德四世的頭上,直震的他一陣恍惚,全然不信。
「本王的帝國皇家軍隊在突厥境內將突厥人打的節節敗退,毫無招架之力,怎麼可能會有一股突厥騎兵殺入我帝國東部腹地?這定是東部的天竺大軍或是高原的吐蕃人趁我帝國正與突厥鏖戰之際突然襲擊我帝國,本王絕饒不了他。」霍爾密茲德四世氣急敗壞的叫嚷著。
「皇帝陛下,消息說是突厥騎兵還是可信的。陛下請想,天竺國向來軟弱,軍隊毫無戰力,一直以來便依附於我波斯帝國,他哪裡敢出兵來冒犯我國?再說那吐蕃人,現在高原吐蕃各部都在混戰中,沒有那一個吐蕃部落能出兵來挑釁與我的。因此,這支侵入我帝國東部的騎兵必是南下的突厥人,只不知其從哪裡偷渡過來的罷了。還請皇帝陛下速派大軍前往圍剿才是。」國師迪赫干為霍爾密茲德四世分析著說道。
「嗯!」逐漸冷靜下來的霍爾密茲德四世也覺得迪赫乾的說法有理,在自己心中也排除了天竺和吐蕃出兵的可能性了,如此說來能有膽侵犯波斯帝國的還真是除突厥人莫屬了。
「國師啊!本王的大軍現在都在突厥,一時間無法調動各地勤王之兵前去圍剿入侵之敵。只能將本王的皇城守備軍調取兩萬。」
「皇帝陛下,兩萬人馬太少了,這股突厥騎兵據說有10萬左右,恐發兵兩萬不夠啊!」
「本王知道不夠,還請登巴大祭司能發動教眾一道抵禦外敵。」霍爾密茲德四世眼睛看向一旁默不作聲的拜火教大祭司登巴。
「前番我教信徒自發組成的自由軍響應陛下攻打突厥的號召已經動員大部了,現在恐一時無法發動足夠的人手,本祭司也只能試試看了。」大祭司登巴小聲說道。
「只要登巴大祭司能在教眾中說句話,相信很快就能發動虔誠的教徒前往東部兵災之地驅趕異教徒的。」
「陛下,我教眾再多也是民,只能讓其抵擋一時,若要徹底驅趕異教徒還需陛下調動大軍才是。」
「嗯!本王明白。」霍爾密茲德四世見登巴祭司答應了下來,不禁輕舒口氣。
在兇猛的突厥騎兵大舉進攻之下,波斯阿巴薩州塔司城和尼斯哈普城低矮的城牆顯然無法阻擋。突厥騎兵一窩蜂的沖入了這兩座小城中,伴隨的便是一場屠殺。由於周邊逃難進城的波斯百姓眾多,這場殺戮造成的後果異常慘烈。突厥人就如同喪失人性理智的野獸一般,見人便殺,不留活口。兩座波斯中東部小城在三天之後成了一片焦土瓦礫。兩場屠城戰,又造成波斯中東部無辜百姓死去25萬以上。城中百姓家產被野蠻的突厥騎兵洗劫一空。
「呵呵呵呵!李主使啊!這兩座城池不大但卻富得流油啊!光是從城中富商家中收繳的糧食就夠我大軍一月之用了。還有這幾十車的金銀珠寶。李主使是不是可以考慮撤兵了呀?」左賢王萊萬尼興奮的說道,做強盜的感覺實在是太好了。他現在想的就是把到手的這批財寶送回自己府中去,落袋為安,不想再打下去了。什麼讓波斯人撤兵呀!已經變得不是很重要了。
「誒~左賢王殿下說的哪裡話來?這才開了個頭,越往西進越是波斯富裕之地,怎就撤兵而回了呢?那西南邊不遠還有波斯帝國的喬伊曼州所屬的阿迪斯坦、斯帕漢姆和亞茲德三城等著我等去取,那三城富有不比塔司和尼斯哈普城差。再說,波斯皇帝還未發兵前來啊!何必如此小心?」
「呵呵呵呵~」帳中眾將聽了不禁狂笑起來,他們人人現在都搶了幾車財寶了,但誰都不閒錢多,聽說還能繼續去搶,豈能不開心?
「也罷!到手的財寶不取必遭天譴,明日兵發喬伊曼州三城。待打下之後再說撤兵之事。」左賢王萊萬尼也發起狠來了。
就因李密這句話,再次使得波斯三座城池轉瞬間化作焦土。
李密倒是不覺怎樣,身邊陪護的儉使何勇卻有些實在看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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