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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茂公見房中突然出現了一個身穿軍情處錦衣並配有高階軍銜的大人物也是嚇了一跳,忙去到程咬金身前動手將他按住並不停的對盛怒的程咬金使著眼色。程咬金雖是粗人,但也有心機,見徐茂公對自己暗暗的又捏又不停的擠眉弄眼,便心知不妙,心中怒火也就逐漸平息了下來,愣愣的看著眼前出現的這名軍情處高官,他也知道眼前這人不是他這種軍中將領所能惹得起的。
「程將軍,李密在此賠罪了。前番獻計陳軍實屬不得已而為之,料想當時軍情處侯方千戶也已向伍建章老將軍說明了緣由。茂公賢弟非是密有意壞你好計,密在此一併賠罪了。」李密弄清楚了程咬金髮作的緣由後也忙上前拱手致歉道。
「好了!你二人既已把話說明了,且不可相鬥,可知此乃天子腳下,若是被刑督部的幹探知曉了,程將軍可知後果?」董柯語氣低沉的說道。
「咚~」程咬金一拳砸在酒桌上,震的滿桌碟盤跳起,「也罷!程某就給軍情處兄弟一個面子,不與他計較了。」
「呵呵!玄遂兄這位是~」
「呵呵!賢弟某來介紹,此人姓董名柯乃皇家軍情處儉使也!也是本次隨某出使西域之副使。身後這位是軍情處百戶李子雄,亦為出使西域使團官員。」李密忙為徐茂公等三人介紹著董柯和李子雄。
「原來是董儉使和李百戶,徐某有禮了。」徐茂公忙上前見禮。董柯和李子雄也客氣的回了禮。
「既然同在此喝酒,不如一桌同飲如何?」徐茂公忙邀請道。
「呵呵!密正有此意,請~」
「君可賢弟可去叫酒家重新上菜,多拿好酒。」
「是,道長哥哥。」王君可忙起身對眾人施禮後出去重置酒席去了。
兩撥人落座之後便隨意的聊了起來。在董柯眼中這魯莽的程咬金心性率直,與自己軍中好友尉遲恭頗為相似,又見方才程咬金還很給面子,不由對程咬金生出一些好感來,加上兩人都是豪爽漢子便很快聊到了一處。這邊李密也小聲的和徐茂公攀談著。
「茂公賢弟,方才聽得說起楊玄感一事,不知~」
「哦~玄遂先生對楊玄感這人感興趣也是自然。楊玄感自投了太湖作了湖匪後,我大軍便去圍剿,不想此人頗狡猾,竟棄了蓬萊匪巢逃走在會稽山中。徐某思得一計引他出山,卻又不防楊玄感那廝竟讓湖匪頭目劉元進、尚義明和湖匪師爺白順打頭,一戰下來便只擒得此三人。拖後的楊玄感和朱登見勢不妙便又隱入山中去了,一時無從追捕。但此二人已成惶惶喪家之犬,料也逃不過多時了。」
「原來你等是專為進京獻俘的,那刑督部張相幾次三番捉不得楊玄感,早在陛下面前失了顏面。你三人此番僅獻上不關痛癢的三匪首,張督相豈能高興?」董柯插言道。
「唉~董兄,就算如此,我等擒匪也算有功,沒來由給我等黑臉子,一個個那臉黑的比的過俺了。」
「哦~原來如此。呵呵!某與楊玄感相交一場,深知其為人,若是某在場,此賊必然受擒。」
「呵呵~這~這是自然。」徐茂公有些尷尬的附和著,臉色極不自然,明顯能感到又被這李密輕看了。
「來來來~好酒好菜來了~」就在徐茂公尷尬不已時,王君可適時的出現將場面的尷尬氛圍掩蓋了過去,但就此徐茂公也不再與盡顯狂妄的李密敘話了,轉而招呼著儉使董柯喝酒。
一場尬酒就這樣進行了下去,直到程咬金和董柯二人各帶醉意而歸。
皇宮御書房。
楊二正看著刑督部張恆遞過來的奏本,臉上一陣怪異的苦笑。
「呵呵!這楊玄感怕是狸貓轉世吧!怎就是拿他不著?」苦笑著說完,楊二將奏本合上跟張恆念叨著。
「陛下,下官實屬失職了。時至今日都還未將楊玄感和朱登二賊擒獲。」張恆極慚愧的低頭應道。現在這在逃的楊玄感父子簡直成了他的噩夢了,幾次三番就差一步,總是讓楊家父子逃掉。
「這也怪不得你,楊玄感之狡詐遠勝其父楊素。不過,就他二人逃在深山估計也很難維繫了。多派人手化妝成平民百姓潛入會稽山周邊鄉鎮集市,暗中探訪,總能擒住的。朕並未給汝限定時日。」
「是,陛下,下官也已經作了安排了,相信沒有人敢收留他二人的,只要露頭必能擒獲。」
「好!此時便由汝去辦。徐茂公押送回京這三人除劉元進死罪外,尚明義、白順二人並無多少劣跡,可酌情從輕處理。特別是白順這人也是讀書人,受裹挾從賊,關上數月便放了罷。」
「是,陛下。下官已將尚、白二人列入發往蜀中服刑人員名冊中,十日後便押解入蜀。慣匪劉元進三日後在刑部大牢縊死。」
「嗯!若無他事便回吧!」
「陛下,還有一個趣事,不知陛下願聽否?」
「哦?趣事?說來聽聽。」
「陛下,下官得到眼線來報,說昨夜在五鳳樓瞧見李密和徐茂公等數人喝酒,據傳李密差點被程咬金將軍暴打,好在當時董柯儉使在場,這才讓李密躲過一頓拳頭。」
「呵呵!想是滅陳大戰中都為搶功,徐茂公、程咬金的大功被李密壞了之故吧!若是別人便忍了,偏偏那程咬金是個記仇的主。張相讓人去把徐茂公找來,朕想跟他聊聊,把他放在建康城顯然有些屈才了。」
「是,陛下。下官這就讓人去宣他入宮,下官無事了。」
「嗯!去吧!」
徐茂公、程咬金等這類因公進京的高階軍職人員是由對等的官方館驛進行接待,是不能入駐民間客棧的,因此要找到他的落腳點是非常容易的。
當有內宮宦官來召他入宮面聖時,著實將徐茂公三人嚇了一跳。也不及多想,趕忙將自己不大習慣穿的少將軍常服翻出穿上,儀表嚴整的跟隨宦官前往皇宮、
「陛下,徐績將軍到了。」元岩進入御書房通報導。
「嗯!宣他進來。」楊二放下手上的來自商務部的奏本說道。
「陛下,臣徐績奉召見駕。」徐茂公拱手一禮道。
「好!」楊二並未讓徐茂公就坐,而是向他走了過來,邊走邊說道:「朕關在書房中也倦了,不如隨朕四處走走。」
「臣遵旨。」
君臣二人一前一後慢步往後宮花園走去,仲堅等人遠遠的拖在後面跟隨著。
「徐將軍,聽說汝昨晚在和李密喝酒?你二人乃是兩路人,怎湊到一處去了?」楊二邊走邊隨意的說著。
徐茂公一聽不禁一愣,心想,自己幾人喝酒一事怎麼會驚動了陛下,忙小聲回稟道:「陛下,原本臣是和程咬金、王君可將軍辦完差事相約到五鳳樓小酌的,但不曾想巧遇了李玄遂。陛下知道我與他原本便是認識的,便拼作一桌同飲了幾杯而已。」
「呵呵!想必你這場酒也沒喝好。李密此人奸邪自負擅長陰謀,而徐將軍你卻是仁義謙遜長於陽謀。李密其人朕自有用他之處,其亦能為朕立下奇功,這是汝不能比的。而汝長於領兵布陣,攻城略地可作一代名將,亦有用武之地。好了,就在這裡聊聊吧!」說著,二人單獨來到了花園池塘中的一處涼亭,池塘水面上一陣陣的微風拂過,捲起一圈圈漣漪。雖有太陽,但也覺此處極為涼爽。
「陛下,臣聽說李密將出使西域突厥,冒然猜想陛下有吞併西域之意。」
「呵呵!朕這點事自是瞞不過能掐會算的徐道長的。李密此行不可謂責任不重大,能否早日發兵全看其能否順利完成朕之所想了。」這時,身後轉出宦官元岩,將一包餵食池中金魚的餌料送上,同時也給了徐茂公一袋。楊二接過便用指尖攆著餌料投入到池中,引來大群魚兒相爭竟食。
「臣不敢妄斷聖意,不知陛下召臣入宮可為西域突厥一事?」徐茂公心中忐忑的問道。
「呵呵!是啊!朕正有此意。朕想讓汝多了解西域突厥,了解他的國力、氣候,射匱可汗此人性格、手下幕僚將軍特點,還有西域三十六僕從小國的實力和對其對突厥的立場等。這樣也好為朕領兵出擊西突厥,別臨到頭來腦中一片空白。」
「陛下,是要臣掛帥出兵麼?」徐茂公大驚道,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了。這是他急切想得到的一個證明自己的機會,自己的夥伴魏徵、秦瓊等都有了不俗戰功,而自己卻還在建康城作著不痛不癢的行軍司馬,在感嘆自己時運不濟的同時,也只能徒奈無法。
「呵呵!朕當然要用你出征西域。」
「臣~臣若領兵出征斷不會讓陛下失望。」徐茂公拱手抱拳道。
「嗯!朕從未猜忌過你。但此事也只能汝心中知曉便是,切勿張揚了出去。還有,回建康城向伍建章老將軍交接了軍務,便返京入防務部協助宇文防相,擔任副相一職,他那裡急缺人手。」
「是,陛下,臣遵旨。」徐茂公聽了激動的全身顫抖,手中的魚餌料布袋都險些掉落地上。
「朕先前說的都記下了麼?」
「稟陛下,臣都記下了,一定作到知己知彼。」
「嗯~還有,汝到了防務部多研究下沙漠戈壁行軍與後勤如何保障這塊,畢竟沙漠戈壁行軍艱險異常,莫說打仗,就是缺水一項也能讓全軍葬身沙海。西域突厥距此遙遠且道路艱險,若不做好準備便只能大敗而回。」
「陛下,臣知道了。臣必為出征西域選出一條適合的進兵之道的。」
「嗯!一切都需暗中進行。另,返京之後多去華陰城了解下我軍火器使用及威力,那裡原本有你曾經綠林道上的兄弟李如珪、齊國遠在擔任火器營統領。如何有效利用火器擊敵,為帥者務必做到心中有數,這樣可大量減少我軍傷亡。」
「臣遵旨。」
「呵呵!恐怕出征西域突厥,茂公少不得要和李玄遂打交道的。」
「呵呵!陛下放心,臣非是那心胸狹窄之人,都是為我大隋開疆裂土,為陛下盡忠,臣定和李密攜手共進的。」
「嗯!有茂公這句話,朕就放心了。還有,方才在商務部報來給朕的摺子中,朕看到了去西域開展貿易的民間商隊名單中有尤俊達的名字,你讓咬金去城中客棧找找他,讓他在與西域突厥經商的同時,幫你搜集些突厥的情報也好。」說完,楊二將手中魚餌袋子中殘餘的部分全都抖落進魚池中並拍了拍手。
和徐茂公交心完畢,讓元岩送他出宮。夕陽西下,天色已然不早了。
第二天顯德殿朝議結束後,楊二遣散了眾臣後,留下了內務部、商務部以及防務部一眾大員繼續就機密之事開了一場小會。穆先生、麻叔謀及專程趕來的李春、劉炫列席了會議。
「裴相,江南運河一事是否進入了收尾階段了?」楊二發問道。
「稟陛下,北接江都,途徑金口、吳州收至餘杭城的江南運河已經通航了。現在海河、黃河、淮河、長江和錢塘江五條水系全部貫通了。一年以來,沿線眾多場鎮城池盡皆受益,於路都是繁華所在。」
「好!朕繼位以來最大的工程總算做完了。盧相,南北大運河現在運行情況怎樣了?」
「陛下,如今運河及沿線連通的五條水系之上全都是機動帆船,河道之上來往船隻如過江之鯽,沿線碼頭城鎮均呈繁榮之狀,陛下若是有閒,可直接乘船前往江南一游,以體驗沿途繁華。我部僅在各地設置的河關,收取的來往船隻關稅便數不勝數。更莫說沿途城鎮收取的交易賦稅了,此項待年終之時,臣再向陛下匯總稟報。」盧照鄰說到自己部門收益一事,便一臉的得意。
「嗯!朕正有南巡之意,但不在此時。還有三天我朝商隊便要重走絲綢之路,商務部務必確保此行順利。民間商隊不管,官派商隊去了西域諸國,但凡能換回的東西儘量去換,駱駝是沙漠之舟,儘可能多交易些送到武威城中。」
「臣遵旨。」
「好了,民生商貿之事朕不在細問了,相信你等都已做的很好了。下面請李春大匠師為我等講一講籌建中的兩條鐵路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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