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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登上陳國水師旗艦的王九龍便對魯明星這邊打出了旗語。
「好!讓九龍押解敵方主將過來,令歸降船隊隨我水師艦船回返餘杭。」魯明星看懂旗語後,放下心來,於是令旗語兵傳令過去。
回到餘杭灣水師陸上大寨,魯明星等眾將先是安撫了一番吳明徹兄弟,便讓人帶吳家兄弟去後帳中歇息。隨後,安排軍中做飯,多殺羊肉款待投降的陳國水師官兵。待這一切都打點好了,這才傳令將被俘的陳後主押到中軍大帳。
眾將在帳中邊喝酒吃肉邊開心的打鬧著,都想見見這平南一役中最大的功勞。
和陳後主一道押解進帳的還有他的兩個寵妃。兩個女人已經渾身抖如篩糠了,但陳後主卻昂首挺肚,瞪著小眼睛,目不斜視的走在前面。雖然已經被綁縛了雙手,但卻一點不失帝王氣勢。
「汝便是陳國國君?呵呵!汝雖逃得脫我朝50萬大軍的圍剿,卻成了我水師的階下囚。本帥也不為難與你,明日便將汝三人用木籠囚車押送回建康,汝切莫再打出逃的主意。」魯明星還算客氣的對陳後主說道。
「哼!朕雖不慎受縛,但汝主楊廣已封朕為廣陵王,料汝也不敢怠慢與我。」陳後主竟然不拿正眼去看魯明星和帳中眾將。
「本帥勸你好自為之,汝已非一國之君,乃一階下之囚,不殺你,乃是吾皇仁義。」魯明星十分不快的呵斥道。
「料你也不敢殺朕!快些為朕鬆綁。」陳後主一臉蔑視的掃了帳中眾將一圈說道。
「你!」魯明星氣得一時無語,確實自己現在拿他沒有任何辦法,軍情處那邊要的是活拿,自己便不能繳一具屍體回去。
「呵呵!讓某來為你鬆綁。」突然,從魯明星身後眾多護衛中走出來一人,魯明星一看是自己的心腹護衛雷友軍。
「友軍,你這是~」魯明星腦袋有點發懵,平時,不善言語的親隨護衛怎麼會突然出來搭言了。
「大帥,他要鬆綁,就讓某來。」說著,在眾將驚異的眼中,雷友軍信步走到陳後主身前。
「哼哼~他們不敢殺你,某卻敢~」說罷,迅疾從腰間掣出匕首,猛地捅進了陳後主肥碩的肚子,然後又用匕首攪動了一番後,拔了出來。
「啊~」陳後主一聲尖叫,低頭看著肚子上汩汩冒血的口子,鼓大了眼睛,又直直的看著這個身穿普通校尉軍服的護衛兵。只一會兒,嘴角流血的陳後主便眼光無神的癱軟在地上,跟著腳蹬了幾下,瞪著眼睛,張著大嘴,氣絕身亡。他身後的兩個女人,早被嚇慘怪叫一聲,暈倒在地。
大帳中,被驚呆了的眾將鴉雀無聲的看著眼前這一幕。都是見過生死的,不為場面的血腥發呆,全為這代表偌大功勞的「活票」被一不起眼的護衛一刀結果了性命,感到難以置信。
「友軍,你,你這是做了什麼?你可知他這一死,我等~~」魯明星反應了過來,大聲斥責著自己的親隨護衛,但這斥責聲卻被雷友軍舉手給打斷了。
「大帥休怪友軍無禮,只因上峰有令,不許他活著回朝。」雷友軍拱手一禮道。
「你是受何人將令?」
「大帥請看,這是督相張恆大人給某的密令。雷某原為刑督部都尉,受上峰差遣督查水師將官,以防軍中出現貪腐,大帥莫怪。」
「啊?」魯明星聽了,頓時滿腹火氣一泄,跌坐椅中。眾將聽了也都驚得不敢言語。原來,自己身邊早有刑督部的探員在隨時監視著自己,這讓人想起來就覺恐怖。
「大帥,吾皇聖上仁義,若是這陳國君主押送回京,皇上必不忍加害。若此人不死,陳國舊臣餘孽復國之心便不死。為消除隱患,張督相便命下官見機行事殺掉此人。不過,請大帥和諸位將軍放心,刑督部絕無奪水師將士擒獲陳後主之功,在報與皇上的奏疏中也只會寫明擒殺陳後主者為我大隋膠州灣水師將士。明日下官便將此人首級連同這兩個妖妃一併送往京師復命。」
「哦~如此我水師便無顧慮了,呵呵!早知張督相有意為陛下除去隱患,便由本帥親自將他斬殺不是更好?大家說,是不是啊?」魯明星聽了刑督部都尉雷友軍的解釋後,頓覺豁然開朗起來,心情也變得好了起來,不禁對眾將開起了玩笑來。帳中頓時又是一片輕鬆嬉笑之聲。
有帳外護衛走進帳中將陳後主的屍體拖出帳去,順帶也將昏倒不醒的張、孔二妃給架了出去。雷友軍對帳中眾將一拱手後,跟隨出帳而去。
「大帥,想不到刑督部的密探竟然就在身邊啊!好在,你我並無不軌之處,否則~」王九龍見雷友軍出了帳,便有些後怕的對主帥魯明星說道。
「呵呵!這樣不是更好麼,有人暗中監督各位,免得各位兄弟作下荒唐事來。再說,刑督部探員又不止僅在我水師才有。好了,只要咱水師擒殺陳後主的平南首功還在,其他的莫要去管,來,喝酒~」魯明星作為水師主帥自是很快就想的開了。
「我等弟兄恭賀大帥榮立平南首功~」眾將起身同舉杯,齊聲唱和道。
「此功諸將皆有份,某絕不獨貪,請~」
「請~」眾將一同飲下一杯,隨即,帳中便陷入一片歡騰。
建康城大將軍府。
「你說什麼?陳後主死了?」侯方問著押送陳後主首級及二妃到建康城來的刑督部都尉雷友軍。一旁的留守眾將也都驚得呆了,這獻活俘和首級是完全不同的概念,更何況包括侯方在內的軍情處高官早前得到的指令是要活的,現在放在眾將眼前的卻是一顆血淋淋的首級。
「陳後主已被下官替我水師將士斬殺,此為張督相密令下官所為。」
「哦~既然是張督相吩咐,那便是皇上之意了,我等並無非議,請雷都尉暫住一日,明日在走不遲。」侯方聽得明白了,便不敢再說什麼了。
「按照張督相之意,此首級當懸掛建康城頭三日,以震懾陳國遺老餘孽。」
「程咬金將軍,懸首示眾一事便交於你去辦,三日後取回交於雷都尉帶回京城。」伍建章叫著程咬金的名字吩咐道。
「呵呵!好嘞!這事便交給老程去辦了。」說完,程咬金接過裝有陳後主首級的木匣便出了府。雷友軍也忙拱手一禮後,轉身一道出府而去。
眾將之中,只羅成面露不蘊之色,看著程咬金等人出去的背影臉色更加陰沉了。
「伯父,我等用功出力一場,竟不想這平南首功讓水師得了去,末將好生不甘!」羅成壓制不住情緒,還是當場叫了起來。府中眾將中,除了伍家父子和徐茂公面色還算平靜之外,其餘諸將如侯君達、王君可等聽了也是個個不服,面帶怨艾。細想之下,自己這路中軍,除了占了一座城池之外,便無他功了,如何不氣?特別是羅成,剛剛從太湖回來,剿滅太湖湖匪竟也是撲了個空,怨氣最大。
「羅賢侄,看開些。這平南成功自有我等之功,這毋庸置疑。若是還覺不夠,那好。著你領兵兩萬,侯君達、王君可為副將,協助雲召十五日內拿下丹陽、毗陵、宣城、新安、遂安五郡,你還敢去麼?」伍建章見羅成心大,嫌棄功勞太少,便用激將之法,激他去奪陳國五郡。
「呵呵!有何不敢,小侄多謝伯伯賜功了。」羅成聽了不怒反笑起來,一口應下。
「好,今日不算,至明日算起,記住十五天時間。」
「是,末將遵命。」說完,面帶笑意的轉身出府,侯君達和王君可二將忙一拱手後,跟著羅成跑了出去。尉遲南、尉遲北作為羅成副將兼家將自然也跟著去了。
「老將軍,三日後,下官也要帶領李密及一眾降臣,回京城面君復命了。此間便交由老將軍鎮守了。」侯方對伍建章說道。
「嗯!這裡便交由老夫父子,先生自回京城便是,也正好與雷都尉同行。」
「侯千戶,陳後主昏庸無道以致陳國滅亡,但張、孔二妖妃迷惑國君之罪不可恕,下官請立斬二妃。」李密拱手對侯方說道。
「嗯!侯千戶玄遂先生此言有理,不如就此立斬二妃,何必押送京城?」伍建章撫須點頭道。
「不可!我等行事當有上峰指令,無令斬殺二妃實為不智也!二妃雖可惡,要殺要剮還需陛下決斷。」侯方斷然拒絕道。
「就依侯千戶之意了,老夫攜眾將三日後親送你等啟程班師。」伍建章也未繼續爭論此事,便順從了侯方安排。一旁李密聽了也不再多言。
「如此,下官告退。」說罷,侯方和李密二人向伍建章拱手道別而出。
在回李密別院路上,侯方笑著對李密道:「水師魯明星部斬獲陳後主首級當屬首功,但此一切皆賴玄遂先生一人之功也!此番回京,陛下必然重賞先生。呵呵!只不知先生欲往哪個衙門為官呀?」
「呵呵!下官之功,全仗侯千戶鼎立相助,下官萬不敢貪功啊!要說去何處為官,全看陛下吩咐。不過,下官倒覺得在劉相手下為官,頗能發揮某之所長。」
「呵呵!好!既然玄遂先生有意,此番回京侯某便先到劉相那裡為先生諫言,讓劉相道陛下那裡要人。」
「呵呵!那下官先謝過侯千戶了。」說完就要給侯方施禮。
「不必如此,走,回去再說。」侯方忙扶住李密道。
通過此次算計陳國,說降孔范,讓侯方也看出了李密的能耐,此人心思縝密,算無遺策,且心狠手辣,是軍情處現今最需要的那類人才。
京城皇宮御書房。
桌案上放的一封由北部戰區指揮使長孫晟送來的奏呈,楊二已經為奏呈上所說的事情考慮了很久,但仍然沒想到更好的辦法。這是一封有關後勤保障方面的奏呈,言說北伐東突厥的東西兩路軍都遇到了糧食補給方面的困難。楊二原本想將裴世矩和宇文化及兩人招來商議的,但一想到但凡大戰,後勤保障至關重要,就是在後世共和國幾次對外征戰中也都是難題,找來他倆兒也沒用。
「看來只有退兵一條路了,突厥人好打,但在惡劣的天氣面前人類的力量還是太過渺小了些。但是打蛇不死必有後患啊!」楊二遲遲不能決定是否在奏呈上落下「撤兵」二字。
「世兄,麻部長和穆先生來了。」仲堅進屋說道。
「好啊!為兄正煩惱呢!他二人來的正好。」楊二眼前一亮,高興的說道。是啊!這個在新中國建立、抗美援朝以及62年的對印作戰都曾遇到過的後勤供給問題,找這個時期的古人商量,不如和麻叔謀、穆先生聊聊,也許他二人會有解決辦法也說不定。
「小楊,怎麼不在後宮陪你那兩個即將生產的夫人,躲在這裡做啥?」在沒有外人在場時,穆先生還是習慣用比較現代的稱呼和楊二打招呼。
「唉!你們兩個來的正好。我這裡正有一個難題無法解決,你們兩人給出出主意。」說完,楊二便將奏呈遞給了穆先生看,麻叔謀也湊過頭來看著。
「這事啊!冬季在極北之地用兵都是這樣的。希特勒的德軍閃電戰那麼厲害,還不是敗給了莫斯科的嚴寒天氣。」穆先生放下奏呈說著。
「我看也沒什麼好辦法,畢竟這不是現代,沒有汽車、火車這些東西。靠人帶馬馱的肯定是走不了多遠的,除非以戰養戰,就地解決。」麻叔謀道。
「問題是,突厥大漠人煙稀少,就是縱兵去搶,也搶不了多少東西。我兩路北進大軍有近20萬人馬啊!」楊二對於成吉思汗那套走到哪兒禍害到哪兒的做法已經考慮過了,用在北方大漠似乎很難行得通。
「若是暫時退兵等待冰雪融化之後再行進兵呢?」穆先生問道。
「現在東路李靖部已攻擊至賽音山達城城以北200里,下一步即將翻越肯特山南麓,這裡已經距離庫倫城很近了。若是退兵也只能退守賽音山達城,不能再退了,否則我冬季用兵的全部戰果都吐了出去。西路情況更慘,魏文通部已經長途奔襲到了阿爾泰城,就是新疆和蒙古交界的阿爾泰山。就算退回也實屬不易啊!他那路好就好在不是突厥人防範的方向,本身受攻的壓力不大,但一旦沒了後勤補給恐也難支撐長久。」
「現在就算有汽車,進不去也無濟於事,除非空投,呵呵!」麻叔謀在一旁為自己的提議笑出了聲。
「空投?怎麼空投?有飛機嗎?」楊二原本是有想過的,但想到要用飛機,便打消了這個可笑的想法。
「小楊,這個似乎可以嘗試一下,不見得使用飛機。我聽叔謀說起過,曾使用熱氣球監督運河建造。不妨想想也用升空氣球來為大漠深處的我軍運送糧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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