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澄清什麼？」

  霍頌今慢了半拍才反應過來。

  他往旁邊挪了下，拉開了距離，呼吸之間不再是她身上的葡萄香，腦子這才清醒了一點。

  他補充道：「忘了。」

  「哦。」

  林瑤伽摳了下手指，半天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安依依狐疑地看他倆一眼，深深覺得氣氛不太對勁。

  而且自己坐在這裡，氣氛更加不對勁了。

  不等她起身離開，包間的門再次被打開。

  龐蒙提著蛋糕走進來，笑眯眯跟大家打完招呼後，坐在霍頌今對面。

  他抽了張紙擦著額頭上的汗，氣喘吁吁道：「差點累死我。」

  「正好減減肥。」霍頌今低頭喝了口酒，「程炎呢？」

  「接安盈去了唄，不然他還能幹什麼？」說到這裡，龐蒙恨鐵不成鋼，「你說說，這以後要是結婚了，炎哥不得成了妻管嚴啊？」

  「不可能。」

  「怎麼不可能？」龐蒙糟心道，「出來玩一會兒還要上門接……」

  霍頌今打斷他：「我的意思是，他倆不可能結婚。」

  龐蒙倏地住了嘴。

  林瑤伽眼睛一亮，拍拍霍頌今胳膊，低聲問他：「程炎是不是喜歡夏蟬衣啊？」

  「……不知道。」

  霍頌今看著近在咫尺的林瑤伽，慢了幾秒回答。

  「不知道？」林瑤伽皺眉，「那你為什麼他說倆不可能結婚？」

  「我的意思是，程炎對安盈頂多算個好感，這跟夏蟬衣有什麼關係？」

  「……」

  林瑤伽生怕被別人聽到，靠他很近，霍頌今也跟著放低了音量。

  龐蒙在對面什麼也沒聽到，不樂意地拍桌子：「你倆能不說悄悄話嗎？」

  然而，並沒有人理他。

  —

  程炎和安盈是一起進來的，安盈穿著白色連衣裙，程炎也穿了一身白。

  兩人仿佛約好了一樣。

  走進來的時候，包間裡的起鬨聲差點掀翻屋頂。

  「別鬼叫了。」程炎笑著罵了句，「小心把人嚇著。」

  安盈穿著打扮都偏清純，似乎打定主意要一條白蓮花路走到黑了。

  「沒有關係。」她溫柔地笑笑。

  林瑤伽轉頭看了眼夏蟬衣。

  她眨了下眼睛，放下話筒，坐在一邊嗑瓜子。

  造孽啊。

  林瑤伽之前確實沒有看出來，因為夏蟬衣表現得真不算明顯。

  她和程炎說話很少，大多是都是跟龐蒙聊。

  偶爾聊幾次也是互嗆。

  這麼一想來，這感情線還挺虐的。

  眾人起鬨讓安盈和程炎對唱情歌，他們也不推辭，大大方方唱著。

  起鬨完，吃了點東西填飽肚子，眾人開始玩遊戲。

  先是狼人殺，又是瞎子摸象。

  霍頌今忽然提議玩真心話大冒險。

  程炎一邊吐槽他土，一邊找服務員拿了道具。

  畢竟經典有經典的刺激。

  林瑤伽右眼皮跳了跳，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果不其然。

  霍頌今上來就把炮火對準她，啤酒瓶口對著林瑤伽。

  他漫不經心問：「真心話還是大冒險？」

  林瑤伽：「……真心話吧。」

  霍頌今點頭，「你上次給我喝的湯是什麼湯？」

  林瑤伽猝不及防，完全沒有一點點準備。

  好傢夥。

  原來在這裡等她呢。

  龐蒙好奇：「什麼湯？我怎麼不知道？」

  夏蟬衣舉手：「我知道，上周，滑板姐給今哥帶了一桶湯，聞著味還挺香的。」

  龐蒙震驚，「老霍，你日子過得挺美啊。」

  他又扭頭：「滑板姐，實不相瞞，我也挺想喝的。」

  霍頌今拍了下他肩膀：「你別打岔。」

  他目光落在林瑤伽身上：「說吧。」

  林瑤伽咬住嘴唇，掙扎著，想給他留點面子：「你真要聽嗎？確定不換一個問題？」

  「不換。」霍頌今連猶豫都沒有。

  林瑤伽小聲道：「人參鹿肉湯。」

  霍頌今：「什麼？」

  林瑤伽只好大聲：「人參鹿肉湯！」

  「……」

  包間裡，落針可聞，連玩其他遊戲的人都安靜了。

  龐蒙慢吞吞說：「……其實我不喝也行。」

  程炎吃驚看向霍頌今：「我靠，老霍你……」

  他低頭，向霍頌今身下看。

  「閉嘴。」霍頌今糟心地推了下程炎的肩膀，他面無表情地看著林瑤伽。

  林瑤伽理虧，低著頭，不敢看他。

  霍頌今拿起旁邊冰鎮過的可樂，喝了幾口，輕飄飄道：「林瑤伽，這帳我以後再跟你算。」

  他放下可樂，很輕的聲響。

  林瑤伽下意識抖了肩膀。

  哦買噶。

  玩了幾輪後，瓶口忽然到了夏蟬衣那裡。

  安盈笑著問：「你選哪個？」

  「真心話。」夏蟬衣說。

  安盈：「你有喜歡的人嗎？」

  夏蟬衣沉默片刻：「有。」

  對面的程炎忽然抬眼看她。

  夏蟬衣故作鎮定。

  再一次轉到林瑤伽時，林瑤伽連猶豫都沒有：「我選大冒險。」

  瓶底對著龐蒙，他擺擺手，示意林瑤伽從大冒險牌子裡面隨便挑一張。

  林瑤伽抽了一張。

  ［擠出護手霜，找一個異性幫他塗。］

  她無語道：「這裡哪有護手霜啊？」

  龐蒙：「你沒有？」

  林瑤伽對上他的眼神，「我冬天才用！」

  一個女生從包包里掏出來，說：「我有。」

  護手霜是草莓味的。

  林瑤伽道了聲謝，目光瞄準在霍頌今身上。

  他連忙低了下頭，下一秒就被林瑤伽抓起手。

  「同桌，你得救我啊。」

  「……」

  林瑤伽擠了一點在霍頌今手背上，他的手很白。

  手生得很好看，上面肉少，經過長期的敲鍵盤，手指得到了鍛鍊，又細又長。

  手背青筋很明顯。

  林瑤伽一開始還沒什麼感覺，擦過他指縫的時候，突然害羞了。

  這雙手，標準的男性骨骼。

  她頭一次，跟一個男生有這種接觸。

  「靠，今哥，你耳朵紅了。」賈狄突然說。

  林瑤伽抬頭，就見霍頌今表面平靜，可耳根通紅。

  周圍不算安靜，有人在吃飯，有人在打牌聊天，還有幾個人在唱歌。

  恰逢一首很溫柔的歌緩慢響起。

  她和他的手交叉著，不算十指相扣，可看上去也不清白。

  草莓味的膏體在手指間慢慢融化，說不上來是誰塗得多一點。

  「賈狄，你他媽確實挺欠的。」

  霍頌今扭頭看他。

  賈狄還挺得瑟的：「是吧？別人都這麼說我。」

  龐蒙看樂了：「狄哥，你這心理素質可以啊。」

  幾個人互相打趣，林瑤伽默默縮回了手。

  霍頌今低頭看她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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