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守株待兔與羊入虎口

  雖然林瑤伽不認識這個地中海,但他身上那種標準的教導主任式氣質,幾乎讓她立馬不自覺挺直腰。

  畢竟她以前上高中時,逃課打架泡網吧,除了早戀之外,哪個壞毛病都沒有落下。

  被教導主任追著跑,已經是家常便飯。

  深入骨髓的習慣。

  「這附近有能爬上去的圍牆嗎?」林瑤伽問。

  夏蟬衣意味深長看了她一眼。

  這話問的挺熟練的。

  看來是個慣犯。

  「有,我帶你去。」

  林瑤伽踩上滑板,跟著她繞過大門,從西邊某條巷子繞進去。

  一個低矮的圍牆出現在眼前,裡面正是一中操場上的主席台後面。

  「你能爬嗎?」夏蟬衣象徵性問了句。

  「小意思。」林瑤伽拍拍手,目測了一下高度,踩著旁邊的石頭,向上一跳,雙手撐住圍牆,左腿一揚,跨過圍牆。

  身體崩出一條直線,動作利落乾淨。

  「挺牛啊。」夏蟬衣說。

  林瑤伽穩穩落地後,起身拍拍手。

  剛站直身子,就跟地中海對視上。

  「……」

  剛剛還在大門口巡視的人,這會兒坐在小電驢上,嘴角扯出一個早有預謀的笑。

  就像是守株待兔的人待到了兔子。

  操。

  林瑤伽閉了閉眼。

  羊入虎口。

  「你別跳了。」林瑤伽連忙揚著嗓音提醒夏蟬衣,為了不泄露是夏蟬衣,她連名字都沒有喊。

  「你說什麼?」夏蟬衣沒聽清,翻牆跳下來,打算再問一遍。

  實不相瞞,跳下來那一瞬間,她腸子都快悔青了。

  「夏蟬衣!」地中海認出她,怒吼一聲,「怎麼又是你這個小兔崽子?!」

  夏蟬衣嘖了聲,豎起大拇指:「於老師,你真是學校勞模啊,開學第一天就跑這裡逮人。」

  地中海不吃她這一套:「你別說廢話。」

  他下了小電驢,背著手,上上下下打量兩個人。

  倏地,他指著林瑤伽:「你是哪班的?我以前怎麼沒見過。」

  林瑤伽解釋:「我剛轉過來。」

  「行了!」地中海不耐煩揮揮手,「你倆給我去那邊站著!我倒是要看看,今天能抓幾個小崽子。」

  林瑤伽跟夏蟬衣老老實實站在他說的地方。

  地中海又走過來,恨鐵不成鋼地看著林瑤伽:「剛轉過來你就不學好,以後可怎麼辦啊?!」

  「老師,消消氣。」林瑤伽笑著安慰道,「我以前也不學好。」

  地中海被她氣得手指抖了兩下,「五十個蹲起!」

  「知道了。」林瑤伽一臉苦逼,抱著頭,開始做蹲起。

  地中海:「夏蟬衣,你給她大聲數著。」

  夏蟬衣嘴角一抽,這下連作弊都沒法了:「一,二,三,四……」

  林瑤伽老老實實坐完五十個後,剛站起來還沒平復呼吸。

  一個黑色書包突然從天而降,在草坪上發出很輕的聲音。

  地中海拎著小棍子,站直身體,表情威嚴。

  林瑤伽看樂了,小聲跟夏蟬衣嘀咕:「這是哪個倒霉催的?哈哈哈哈哈……又是一個小傻逼……」

  夏蟬衣笑不出來,她仔細打量那書包:「實不相瞞,那書包我看著有點熟悉。」

  男生輕鬆地爬上圍牆,單手撐著牆,一躍而下。

  他穿著一身藍白校服,校服外套不羈地敞開,露出裡面黑色T恤。

  鎖骨清晰,下顎線分明,一頭銀髮。

  ……

  林瑤伽的笑容倏地消失了。

  「霍頌今!又是你!!!」地中海仿佛看見了仇人一樣,怒吼一聲,「你給我去這邊站著!!!」

  男生看上去很睏倦,沒多說什麼,單手拎起書包,站到了林瑤伽旁邊。

  他身上淡淡的皂粉味傳來,林瑤伽聞到了。

  她揉了揉鼻子,小聲說了句:「好久不見。」

  霍頌今垂著頭看她一眼,幾秒後收回視線,長身玉立站著 ,「嗯。」

  確實是好久不見了。

  算起來有一個月了。

  霍頌今:「帶手機了嗎?」

  林瑤伽點頭:「帶了。」

  「你給程炎發個消息,讓他先別來,在外面溜達一會兒。」霍頌今側頭,看著她近在咫尺的小丸子頭。

  用黑色發繩綁著,圓乎乎的,看起來像個……

  像個小土包。

  霍頌今語文不好,想了半天也就想出這麼一個形容詞。

  「中間那個女生——把你身子給我直起來。」

  地中海痛心疾首,「你怎麼不直接貼在霍頌今身上?!」

  林瑤伽:「……」

  默默直起腰。

  夏蟬衣悶笑幾聲,趁著地中海轉頭時,她低聲道:「看來是我之前給你介紹錯了人。」

  林瑤伽不自在咳了聲,耳根莫名通紅:「你別胡說。」

  霍頌今打量這兩個人的臉色,覺得有點不太對:「你們在聊什麼?」

  「沒什麼!」

  林瑤伽語氣鏗鏘。

  「……」霍頌今垂眸跟她對視。

  「你們倆跑我面前談情說愛是吧?!」地中海大步走過來,不等他再說什麼。

  一道哀嚎隔著牆傳過來。

  「程炎!!!扶一下我!!!快——椅子要倒了了!!!」

  這聲嚎的,宛若過年被殺的豬,一聲嗓子能喊來方圓十里內的人。

  聽見這熟悉的聲音,在旁邊排排站的三個人都忍不住在心裡替龐蒙默哀。

  程炎無語地扶著龐蒙的腿,他踩著一個木頭椅子,但由於土地不平乎,越來越歪,幾乎要倒地。

  「你能不能少吃一點?」程炎手背青筋暴起,咬著牙問。

  龐蒙屏住呼吸,艱難地抬起一條腿,坐在圍牆上,然後扭頭苦著臉跟程炎說:「我恐高。」

  龐蒙雖然語數英樣樣都拉,但他以前裝的還挺像樣。

  起碼校服老老實實穿身上,每天早上都不遲到。

  今天早上是他上高中以來頭一次遲到,早上換校服時,他才發現校服褲子被他媽好心洗掉色了,偏偏還是兩腿之間。

  穿上去就好像尿了一樣。

  他媽理虧,好心建議道:「要不你直接穿出去,反正你胖的兩腿都是肉,別人應該也看不出來。」

  氣得龐蒙直接打電話跟遠在國外聊合作的親爸打電話。

  他爸找人給他重新拿了一套校服,穿完校服出門都已經八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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