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茶聚會舉辦那天，林瑤伽一大早就被林母挖起來挑選衣服。
林瑤伽困得眼珠子透紅，昨天晚上熬夜看了篇虐文，越虐越上頭，睡下的時候天都快亮了。
反觀林母，精神奕奕的，穿著一條紅色貼身長裙，皮膚細膩，海藻般的長髮垂落在肩頭。
林瑤伽眼下漆黑，跟她形成鮮明對比。
仿佛她才是那個四十多歲的人。
「媽，不是說下午才開始嗎？」
林母拉著她胳膊，理所當然道：「先選禮服，選完禮服洗個澡，洗完澡做個髮型，一上午時間就差不多過去了。」
「……」至於這麼隆重嗎？
林瑤伽雖然也臭美，但她很懶。
本來還以為可以一覺睡到中午，臨走前換上衣服就可以了。
是她不懂豪門jpg.
林瑤伽出了臥室，發現造型師和美甲師都坐在樓下等著。
見她出來，甚至微笑打了聲招呼：「林小姐上午好。」
「你，你們好。」林瑤伽磕巴了下，頭一次見這種陣仗。
接下來的時間，她仿佛一個木偶一樣，站在衣帽間裡，試了一件又一件衣服。
造型師和林母巴拉巴拉討論個沒完，好像林瑤伽參加的不是下午茶，而是世界選美大賽。
「就這件吧。」
半個小時後，林母終於拍板。
鏡子裡，女孩一身黑色連衣裙，連衣裙樣式簡單，做工精細，雙腿又細又白，襯得她氣質有些冷淡。
冷淡中透著一股富家大小姐的高貴感。
998很了解林瑤伽上輩子的經歷。
妥妥的窮鬼，兼職攢的錢全部貢獻給了小說。
真是人靠衣裝馬靠鞍啊。
它搖頭晃腦感嘆。
然後被耳尖聽到的林瑤伽一拳頭打在牆上。
林瑤伽困得眼睛快睜不開了，「媽，結束了嗎？」
「沒有呢。」林母很敷衍地回答，轉頭跟造型師愉快地聊起了髮型。
「……」
早知道，就剃一個禿頭了。
又過了半個小時，兩人終於討論好了。
林瑤伽坐在梳妝桌前，讓造型師給她做髮型。
林母坐在一邊，一手讓美甲師做符合她造型的新美甲，一手翻著最新的時尚雜誌。
「霍家新來那個兒子長得怎麼樣？」
林瑤伽昏昏欲睡時，忽然聽到這句話，像被針扎了一樣，頓時清醒了。
造型師嘖了聲：「有點瘦，長相挺清秀的。」
「清秀？」林母心裡有了數，這話的意思就是長得不怎麼顯眼。
林家跟霍家算是合作夥伴，林母對霍家之前那個兒子印象很深刻。
怕是全京城的豪門印象都深刻。
那小孩實在是長了一張太出色的臉了，之前出席了幾次宴會，便引起軒然大波。被不少時尚界的大拿邀請，想讓他當模特。
還有好幾個有女兒的豪門太太，看上了他的顏，琢磨著讓他當自己的女婿。
「倒是可惜了，之前的那小孩長得倒是挺出眾的。」林母感慨。
造型師說：「他要是出道明星，不用幾年就能到頂流。」
林瑤伽表示很贊同。
霍大佬的顏值，是真的很可。比上輩子娛樂圈那些出名的帥哥還要出色。
妥妥的顏值天花板jpg.
林瑤伽本來以為是林母太隆重了，可等她到宴會場的時候，才發現，所有人都這樣。
能參加這個宴會的都是豪門太太，身價低不了。
各個都拎著六位數以上的包，穿著各種奢侈品的最新款，精心做了造型。
脖子上戴的，手上戴的，金光閃閃。
妝容精緻，談笑間，動作優雅，言辭犀利，互相挖苦。
「喲，云云，這就是那個藏在鄉下的女兒吧？」
女人一身綠色長裙，舉著杯酒，笑意盈盈，將目光放在了林瑤伽身上。
「對啊。」林母笑笑，回頭輕推了下林瑤伽的肩膀，「來，瑤瑤，這是你孫姨。」
「孫姨好。」林瑤伽連忙笑了下。
女人觀察了她幾秒。
這丫頭長得不錯，眉眼彎彎，天真清純。
沒有一點傳聞中痴傻的模樣。
她不動聲色收回視線，心裡有些失望，面上還是微笑的模樣：「云云，你這女兒可真可愛。」
「你過贊了。」林母跟她碰了個杯。
林瑤伽微妙地察覺到氣氛不對，很明智地裝背影板。
等女人離開後，林母在靠近林瑤伽說：「她是我大學舍友，家裡條件不好，畢業就找人嫁了，生了一對雙胞胎女兒，離婚後找不到滿意的工作，於是一直給人當情婦，兩年前懷上兒子，嫁進李家。」
「哦哦哦。」林瑤伽吃到瓜，看了幾眼女人的背影，她又迅速找了另一個太太聊天，但那個太太似乎不歡迎她，三言兩語便走開了。
「跟媽媽是舍友……那她學歷應該挺高的吧，怎麼會找不到滿意的工作？」
林母沒吭聲，林瑤伽疑惑地看過去，只見林母皮笑肉不笑：「你媽我是專科。」
「……」
—
宴會進行到一半，林瑤伽端著一杯橙汁，去陽台透氣。
橙汁都是鮮榨的，很新鮮。
她摸出手機，無聊地翻看朋友圈。
最新一條就是龐蒙的：［無語，上次訂好的西裝今天剛穿上，沒一會兒袖子就崩了，我媽邊找服裝師理論邊罵我是豬，氣得連宴會都沒有去。］
程炎在底下評論：［沒去宴會，你不應該很開心嗎？］
龐蒙：［可是我捨不得宴會上的美食啊（無辜臉）］
霍頌今回復他：［袖子崩了真不怪服裝師。］
龐蒙：［（刀子）（刀子）（刀子）］
林瑤伽笑著給他點了一個贊。
正準備湊熱鬧評論時，身後突然響起輕微的腳步聲。
她下意識回頭。
少年穿著一身西裝，個高腿長，長相算不得出色。
跟她對視一眼，便垂下眼睫，打斷了這個對視。
「我在這裡站一會，不打擾你吧？」
他主動開口。
林瑤伽點點頭：「不打擾。」
她沒放在心上，低頭打字：［哈哈哈哈哈哈服裝師賊冤。］
「我之前怎麼沒有見過你？」
「嗯？」林瑤伽愣了下，「我之前一直都在老家。」
少年目光閃爍了下：「你是林伯伯的女兒？一直養在宜城的那個？」
「是我。」林瑤伽手機振動了下，她低頭看消息，隨口問道，「那你叫什麼？」
「霍丞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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