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我說什麼就是什麼
約翰-帕列奧列格並不是一個能夠控制自己情緒的人，尤其是不久前他從一位高官口中聽到了之前關於俄土戰爭的作戰計劃。
實際上，如果不是因為帕列奧列格家族諸多元老死在了俄軍手頭，本來是輪不到約翰出席這次會議的。
已經將近三十餘歲的約翰從來就不是帕列奧列格家族選定的接班人。
他活了這麼多年，從來沒有學習過任何的政治權術，不懂得產業投資，更不要提指揮作戰了。
於他而言，大哥安德烈亞斯會一直庇護自己。搶了別人的老婆，大哥會擺平；賭錢輸個精光，欠下一屁股債，大哥會瞞著父母替他還上；被家族的元老批評，大哥會維護他。
可是當俄軍攻破家族所在的城市，當整個帕列奧列格家族幾乎滅族後，當他明白過來自己再也不會得到任何他人的庇護時。
約翰開始痛恨起自己的無能，痛恨自己的放蕩，為什麼自己留在了布加勒斯特，而不是與族人們一同赴死。
儘管距離戰爭結束已經一年了，但帕列奧列格幾乎每晚都會夢到死去的大哥和嫂子，慘遭殺害的父母，死在俄軍手裡的侄女。
他不止一次動過自殺的的念頭，但他明白自己身上的重擔，整個家族只剩下自己和一些流落在外的支系族人了。
如果自己選擇像個懦夫一樣自殺，帕列奧列格家族將會就此終結，而這或許這正是面前的這位蘇丹想要看到的。
「陛下，關於摩爾達維亞與瓦拉幾亞兩公國的無主土地，您打算如何分配？」
約翰冷靜的詢問著塞利姆，族人的血海深仇還在，帕列奧列格家族還很弱小，他絕不能在此時流露出一點對蘇丹的不滿，只有慢慢積攢實力。
約翰相信，遲早有一天，他會親手將這位蘇丹與該死的俄國人捉起來，在族人們的墳墓前殺死，以告慰族人的在天之靈。
約翰的想像力確實非常豐富啊，儘管塞利姆壓根兒就聽不到對方心中的自嗨。
「好問題，約翰，不過我現在並不想回答你，你還是先候著吧。」
不知道為什麼，塞利姆看見這幫羅馬尼亞的貴族，總是感覺到有一種愧疚，這讓他不想回答對方的問題。
但是蘇丹貌似也只是派查士丁尼所統領的「奧斯曼之劍」給他們下了一點絆子而已，比如給俄國人做帶路黨，指認一下搶哪家比較划算；帶著俄軍抄抄小路，好截住往布加勒斯特方向逃跑的羅馬尼亞貴族。♟☹ ❻９丂𝐡ยx.ςỖⓜ 🍮🎈
「沒關係，這不還有活著的嘛。」蘇丹一如既往的安慰著自己，並很快就將這件事忘在了腦後。
畢竟是奧斯曼帝國的蘇丹，整日裡為這種無足輕重的小事費神，簡直是對帝國子民的不負責任。
「陛下，您的舉措或許過於武斷了。這樣做只會導致希臘地區出現嚴重的宗教對立，或許不利於您在當地的統治。
還有，陛下，這些沒有土地的穆斯林要如何生活呢？」
西蒙-杜卡斯忍不住問道。
沒辦法，看尼古拉牧首這個樣子，人都快坐進牆裡了，肯定是指望不上了。至於大維齊爾和大穆夫提，西蒙今年已經四十多歲了，又不是傻子。
「嗯，是這樣的，西蒙，我認為這種時候，諸大家族應該自發捐獻一些土地給這些可憐的穆斯林。
至於你們的損失嘛，阿爾及利亞地區的土地可是相當肥沃的，用這些做賠付，我認為是一件比較合理的事情。」
塞利姆假裝思考了一會兒，給出了一個差點讓西蒙驚掉下巴的回答。
「陛下，這會不會太。。。」
西蒙已經不知道說什麼才好，他來之前，已經被諸多希臘地區的家族特意交代過有關土地的事情了。
大家都持一種想法，斗，肯定是鬥不過蘇丹的，畢竟這位連賈尼克利家族也是照殺不誤。
可是，伱也不能明搶啊，你奧斯曼帝國又不是羅馬帝國，羅馬地主確實可以到阿爾及利亞開種植園，你沒辦法啊。
「放心吧，西蒙，阿爾及利亞的土地非常肥沃，這對於諸多家族而言，可是一筆穩賺不賠的買賣啊。」
塞利姆並沒有覺得自己的話有什麼不妥，綠羅也是羅啊，奧斯曼帝國的蘇丹一樣擁有著羅馬凱撒這一頭銜，雖然沒幾個國家會認，但這並不妨礙塞利姆自嗨。
「陛下，這些家族或許更需要一筆土地轉讓費，畢竟俄土戰爭給帝國帶來了巨大的衝擊，而他們至今仍舊沒有走出低谷。」
「有道理，西蒙，這樣吧，帝國就以阿爾及利亞的土地做抵押，如果30年內帝國政府沒有支付足夠的土地轉讓金，阿爾及利亞的土地就歸你們所有，你看如何？」
塞利姆在心裡鄙夷了一下這幫該死的希臘蠻子，還想從蘇丹手上拿到錢，簡直門都沒有。
西蒙-杜卡斯不再言語，他知道自己再說下去也不會有任何作用，或許反抗才是希臘這幫家族的唯一出路！
至於對方到底反不反，這就不在他關心的範圍里了。自己又不是希臘蠻子，咱可是土生土長的康斯坦丁尼耶人！
「哦，對了，西蒙，總捐田數額最好有三百萬畝，畢竟尼古拉牧首已經代表教會捐出了一百萬畝土地，他們可不能太少啊。」
聽到蘇丹的話，西蒙-杜卡斯感覺自己有點繃不住了，他看向尼古拉牧首，同時投去目光的的還有一旁的約翰-帕列奧列格，然而牧首卻絲毫不感覺到羞愧，而是與兩人對視了起來。
過了一會兒，西蒙和約翰雙雙敗下陣來，兩人因為尷尬移開了自己的目光，至於尼古拉牧首，他自始至終就沒有這種感覺。
「是，陛下，我將會如實傳達您的旨意。」西蒙鞠了一躬道。
「陛下，您現在是否可以宣布您對這些土地的安排了？」約翰恭敬的問道，面上寫滿了謙卑。
看著這張臉，塞利姆終於想起了一件事，貌似那個叫安德烈亞斯的年輕人被查士丁尼打斷雙腿後，帶到自己面前時，也是這樣的表情，而他似乎也姓帕列奧列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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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