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亂象
初步工業化是需要長期投入的項目,塞利姆對此並不急躁。
更何況那個威尼斯人已經將珍妮紡紗機與蒸汽機運到了埃及與康斯坦丁尼耶。
唯一不確定的就是馬修-博爾頓是否會答應蘇丹的請求。
塞利姆著走到窗邊,將日曆上的一頁撕了下來,已經到了七月十四號了。
黃色的格里高利曆紙頁掉落下來,旋即被一陣風卷到了窗外,在空中肆意飄揚。
這是路易十六在一次書信往來中送他的禮物,現在看來,這張紙頁就像此時路易十六的命運一樣,被革命的大風裹挾著,不知將去往何處。
在塞利姆略微為路易十六傷感時,西方的巴黎已經陷入了一片混亂之中。
五月五日在凡爾賽召開的三級會議並沒能緩和法國各大階級之間的矛盾。
當諸多與會者來到凡爾賽宮時,此地卻找不到一處能夠容納近千名與會代表的房間,人們秩序混亂,四處抱怨,這似乎已經昭示著會議的失敗。
而路易十六那奢靡的宮廷生活更是讓目睹這一切的第三等級代表感到震驚與厭惡,但這並沒有到達法王的下限,他還有更為卓越的操作。
與會的三級代表被要求只能著黑衣入場,他們的裝扮在教士的法衣與貴族那招搖炫目的綾羅綢緞及天鵝絨面前相形見絀。
整場會議更是沒有出現絲毫的亮點,國王的講話冗長而沉悶。
曾經受到法國民眾推崇,被視為經濟救星的內克爾的發言則是一場災難。6̶̛̎̋̔̇ͅ9̴̮̦͖̥͈̳̭̭̋̏͝ŝ̸̢̜̳̱͈̹͓̀̆̔͋͛͜͠ḩ̷̻̩͍̱̗͔̺̏̓͊̀͂̀ͅṵ̵̙̻͉̦͙̗̥̉̓̓͊̑̂̑x̸͍̘̳͂͊̂̊̀͊̕͘.̷̹̦̆̆c̶͙͈͚̽̄̈̎̒͜ó̶̧̧̝̳̠͇͕̺̲̹̔̈́̃͝͝m̷̗͓̽̂̌̋̃̌
他只是一味控訴著法蘭西糟糕的經濟狀況,卻不提出任何解決辦法。
但當來自普羅旺斯的第三等級代表米拉波伯爵奧諾雷-加布里埃爾-里克蒂起身時,一干與會者卻全都提起了精神。
他們以或懷疑,或警惕,或期盼的目光望著這個奇醜無比,腦袋碩大,滿臉疤痕的男人一步步走上演講台。
其實肯定會有人對此感到質疑,作為一名貴族,為何米拉波伯爵卻是第三等級的代表。
這其實是由於他的性格,米拉波伯爵是個嫉惡如仇的人,為此他經常與普羅旺斯當地的貴族發生衝突。
在普羅旺斯的第三等級們選擇代表時,米拉波伯爵在他的演講中說出來這樣一句話。
「好吧,我是條瘋狗,這給了你們更多選我的理由,我的尖牙能快速解決專制和特權。」
過於坦誠的演講使得米拉波伯爵輕而易舉的成為了普羅旺斯地區艾克斯和馬賽的第三等級代表。
而在這一次三級會議中,他主導著將第三等級更名為國民議會。
可是路易十六似乎並不在乎第三等級的激進行為,儘管有史料記載他嚇得要死。
五月二十三日,路易十六在御前會議中宣布,未來所有的投票不在依據人數而是只看等級,且三級會議只可討論稅收問題而非特權問題。
同時,法王強調,未來所有的改革都應當按照國王的意志,而不是民眾的要求。
在宣布完這一切後,法王像只驕傲的孔雀一樣離開了議事廳,只留下面面相覷的第三等級代表。
七月十一日,內克爾被免職。
儘管在凡爾賽宮開會期間表現糟糕,可他仍然被視為一個能夠創造奇蹟的人。
因此當消息傳到巴黎時,人們驚愕不已,股市暴跌,證券交易所關閉,暴亂在整座城市蔓延。
後世被譽為近代思想發源的法國大革命開始在巴黎爆發,並漸漸向外省傳播。
這下,路易十六真的害怕了,他召集了軍隊(共有16個團,其中大多數為瑞士僱傭兵)來維護秩序,但他們在路易十五廣場遭到如驟雨般的石頭攻擊。
在杜伊勒里宮附近,一支騎兵隊還遭到了花園椅子的轟炸。
同一時間在王宮外,一位名叫卡米耶·德穆蘭的年輕律師號召民眾拿起武器,設置街壘。
他將栗樹葉扭成一個簡單的帽徽,將其插在自己的帽子上。
此舉很快就成為一個象徵,此後,巴黎的市民若想走在街上不被人吐口水的話,就得戴上這樣的帽徽。
而更加危險的事情正在發生,有著優良傳統的巴黎市民們沖向榮軍院,拖走了至少10門大炮和2.8萬杆火槍。
7月14日清晨,他們向巴士底獄進發。
建於14世紀的巴士底獄,最初是百年戰爭期間用於保護巴黎的軍事堡壘,在1417年被宣布為國家監獄。
儘管此時,整個監獄裡只有十幾名犯人,但這裡終究還是巴士底獄。
它陰鬱地矗立在巴黎市中心,如同一片巨大的雷雨雲,時時刻刻提醒著人們國王所擁有的權力與威嚴,向那些膽敢冒犯他的人發出可怕的警告。
到上午10時左右,巴士底獄外已經聚集了約900人。
監獄長洛奈侯爵只有兩天的食物補給,且監獄內沒有水源。
他清楚自己根本可不能抵禦圍攻,但他拒絕交出由他負責看管的槍枝和火藥,而是等候著來自凡爾賽宮的指示。
然而作為革命老區成員的巴黎市民並不打算繼續等待。
午後,攻擊者衝進巴士底獄外面的庭院,局勢一片混亂。
洛奈侯爵別無選擇,只能嘗試進行投降談判。
可當他在談判時,吊橋突然掉了下來。
興奮的巴黎市民衝進來抓住他,一把將他拖到外面的街上,隨即有人對著他的腹部刺了一刀。
看著已經奄奄一息的洛奈侯爵,巴黎市民本著氣氛已經烘托到位,你再不死就不禮貌了的心態,於是直接將其斬首。
可憐的洛奈侯爵,腦袋被人割下來,用長矛戳著在巴黎遊街示眾。
沒有人進行抵抗了。巴士底獄陷落了。
至於路易十六,他這一整天都在打獵,絲毫沒有感覺慌亂。
在返回王宮後,面對官員想要匯報的意願,路易十六選擇直接上床睡覺,主打一個健康生活。
次日早晨,路易十六終於得知這一消息。
「是發生叛亂了嗎?「
路易十六睡眼惺忪地問拉羅什富科公爵。
「不是,陛下,「公爵回答道,「這是一場革命。「
陡然間,路易十六似乎意識到了情況的嚴重性。
他從床上跳起來,以非同尋常的速度穿上衣服,匆匆趕去通知國民議會,下令從巴黎和凡爾賽宮撤軍。
國王的這一決定受到了在場人士的熱烈歡呼,一個由90人組成的代表團立刻帶著這一好消息前往巴黎。
不久前的美國獨立戰爭的英雄,拉法耶特將軍,向聚集在市政廳前的人們大聲宣讀了國王剛剛在凡爾賽宮發表的講話。
他被任命為民兵隊司令以便維持巴黎的穩定,沒過多久,民兵隊又轉變成為國民自衛軍。
他們被要求戴上代表巴黎的紅藍雙色的帽徽,後來又增加了一道象徵國王的白色。
然而,在初步的穩定下,一場亂流正在更深處涌動,它不僅將席捲法國,更將席捲歐洲,席捲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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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