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擺正位置
聽到蘇丹的問話，亞伯拉罕卻沒有任何慌張的意思。
他不緊不慢的放下手中的文件，答道。
「陛下，帝國的銀礦確實在持續的產出大量白銀，但這並不足以維持帝國的鑄幣需求。
在您的叔父還在位時，庫魯斯銀幣的含銀量就已經下跌了百分之十，當時正值戰爭過後，為了穩定帝國的財政，不得不選擇貨幣貶值。
可是這並非長久之策，您確實帶領帝國取得了本次戰爭的勝利，但整個羅馬尼亞地區已經成為一塊白地，這無疑減少了帝國的收入。
與此同時，戰爭導致了大量羅馬尼亞人出逃。
這些難民源源不斷向保加利亞，向賽爾維亞，向希臘，向安納托利亞湧入，戰後重建，難民安置，軍費開支，使得帝國的財政負擔更為沉重。
可以說，到現在，帝國的財政體系沒有崩潰，沒有依靠貨幣貶值解決危機，正是由於陛下您所發行的國債。
這些資金有力的挽救了帝國的財政，卻也讓我有了一個想法。
我們通過給出票據來儲蓄金錢，通過發行債劵來籌集資金，我們為什麼不把這些紙直接變成錢呢？
對此，我查閱了大量的資料，這一設想，的確是可行的。」
或許是有點激動的原因，一直在長篇大論的亞伯拉罕此時此刻停了下來。
喝了幾口水之後，他在一堆書籍中瘋狂的翻找著，最終拿出來幾張紙片和一迭資料。
「陛下，請看，這張是1725年發行的20英鎊銀行劵，這也是這一批銀行劵里最小的面額，後續的銀行劵面額都以10英鎊遞增，最高為90英鎊。
但這批銀行劵的面額過於固定，不能滿足使用需求，所以當時的英格蘭銀行允許首席出納員手動修改面額，算是一些改進。
而這張則是英國人於1759年發行的10英鎊銀行劵，相比於1725年，這是首次出現的低於20英鎊的銀行劵。
當時的英國政府由於由於七年戰爭導致流通金幣不足，所以發行了這種銀行劵。
到這裡，我想以陛下的智慧，已經明白我的意思了吧。」
塞利姆沒有說話，而是想起了自己的前世。
「或許，歷史的進程或許就是這樣，不管你是王侯將相還是平民子弟，當大勢到來時，誰也無法阻擋。」
塞利姆在心中自嘲了一下，點頭道。
「親愛的亞伯拉罕，我當然明白你的意思，只是你有把握做到讓別人認可嗎？」塞利姆詢問道。
「陛下，我認為這並不難，英國人擁有廣袤的殖民地，這為他們提供了充足的市場和原材料，高速積累的的資金使得英格蘭銀行有著良好的口碑。6̶̛̎̋̔̇ͅ9̴̮̦͖̥͈̳̭̭̋̏͝ŝ̸̢̜̳̱͈̹͓̀̆̔͋͛͜͠ḩ̷̻̩͍̱̗͔̺̏̓͊̀͂̀ͅṵ̵̙̻͉̦͙̗̥̉̓̓͊̑̂̑x̸͍̘̳͂͊̂̊̀͊̕͘.̷̹̦̆̆c̶͙͈͚̽̄̈̎̒͜ó̶̧̧̝̳̠͇͕̺̲̹̔̈́̃͝͝m̷̗͓̽̂̌̋̃̌
相比之下，帝國確實沒有這樣的便利，我們的人口太少，我們的國土不夠肥沃，整個阿拉伯地區加上埃及也比不上英國人的印度。
但如果我們只發展康斯坦丁尼耶這一片地區呢？
兩海的沿岸永遠是帝國的精華所在，只要率先將兩海沿岸發展起來，帝國的其他部分將會迅速淪為市場與原材料產地。
這個時候，有了充足的資本的帝國政府就是帝國皇家銀行最有力的信用擔保人。
我們可以發行類似於一英鎊，五英鎊這樣的小額銀行劵，或者再大膽一點，發行類似先令，便士的銀行劵。」
亞伯拉罕正要繼續他那洗腦一般的奏對時，塞利姆卻讓他停了下來，
「亞伯拉罕，或許伱還想讓我下令收購全國的金銀，限制人們兌換金銀幣，藉助銀行劵的印刷，以一種難以察覺的手法奪走帝國子民的財產，這就是你打算拿來說服我的理由吧。」
很明顯的，亞伯拉罕對於蘇丹的話，感到疑惑。
畢竟這麼費心費力，作為副行長的亞伯拉罕就算能拿到，也只是小頭，大頭都是給了蘇丹的。
亞伯拉罕並不明白，為什麼這位蘇丹會在這種地方懷有憐憫，這全然不符合他在收拾賈尼克利時的風格。
就像是一位一路碾殺了各路諸侯，只為登頂王位的君王卻在一個柔弱的小女孩面前停下了腳步。
看著亞伯拉罕疑惑的目光，塞利姆起身離開了辦公室。
「就按你說的辦吧，亞伯拉罕，政府和我都會為你提供足夠的支持。」
自己已經是蘇丹了，還是擺正位置吧，塞利姆踏向了台階，拋棄了一直留存在腦海中那不切實際的幻想。
下到第一層，一直在樓梯旁等候的雅各頓時迎了上來。
「陛下，請隨我來。」
兩人隨即走進了一個隔間，威尼斯人正坐在裡面，一副忐忑不安的樣子。
一見到雅各，威尼斯人立刻問道：「你答應了我的，朋友，你說拿到錢和貨就放我走的，我現在可以。。。」
威尼斯人話還沒說完，就瞥見了走在雅各身後的塞利姆，頓時嚇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聽著，亞歷山大，蘇丹陛下還需要你幫點小忙，把這件事做好，以後塞薩洛尼基和康斯坦丁尼耶隨時為你的船隊準備停靠區。」
「什麼忙？雅各，你是知道的，能為偉大的蘇丹做事，是每一個威尼斯人的無上榮耀，於我而言，這更是無法拒絕的誘惑。」
「英國人弄出了蒸汽機與新式紡紗機，你應該了解一些吧？亞歷山大。」
「哦！雅各，你可別讓蘇丹被騙了，紡紗機確實相當有用，可蒸汽機，它只是個會噴氣的玩具罷了。」
聽著雅各的轉述，塞利姆不禁捂住了臉。
「什麼玩意兒？這貨是怎麼混上威尼斯總督的御用商人的。走後門就這麼好用？」
塞利姆一邊在心裡吐槽，一邊回想起來原時空中蒸汽機的作用。
實際上，這並不能怪威尼斯人，因為這幫人一般是什麼賺錢就賣什麼。
而在這個時間段，第一次工業革命仍舊只在以英國為中心的部分西歐地區進行。
中歐地區還勉強能夠上，像奧斯曼帝國這種，是真的沒有需求。
不過塞利姆也不再想浪費時間解釋，在交代完關於採購需求的問題後，他隨即被雅各安排的保衛一路護送回到了托普卡帕宮。
蘇丹的心情不好，而阿里帕夏似乎還沒有把錢送到手上，那就拿你泄泄火。
講一下蒸汽機，自18世紀晚期起，蒸汽機不僅在採礦業中得到廣泛應用，在冶煉、紡織、機器製造等行業中也都獲得迅速推廣。它使英國的紡織品產量在20多年內(從1766年到1789年)增長了5倍，為市場提供了大量消費商品，加速了資金的積累，並對運輸業提出了迫切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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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