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岩在眾人羨慕的目光中離。
一路上,他的心情連計程車司機也感受到了。
司機也是個愛嘮嗑的,忍不住問道:「看您這麼高興的樣子,是不是家裡喜事啊?」
程岩:「是啊,我未來兒媳婦今天來家裡吃飯,現在趕著回去呢。」
司機也笑了笑:「恭喜恭喜啊,看來離抱孫子也不遠咯。」
他輕嘆了一口氣,「我也一個兒子,快二十七八了,連個女朋友沒,哎真讓人操心。」
程岩安慰著他,「會的會的。」
兩個男人就這樣聊了起來。
……
司機很快把車子到了淺灣別墅這裡,下車前還送了程岩一句祝福的話:
——「祝您早點抱孫子哈!」
程岩笑著道謝。
他走進程家大門,進門前突然就停住了自己的腳步。
然後整理自己臉上的面部表情,決定給兒媳婦樹立一個的形象。
保姆秦姨剛買完菜回來,喊了一句生。
程岩偷偷地問了她一下:「今天來家裡的那個女生,怎麼樣?」
秦姨也是個精明人,很早就在程家做事了,也是小看著程星臨大的。
經過下午那一頓鬧騰,她也大概知道了什麼,「是個挺不錯的姑娘,跟少爺很配。太太很喜歡很滿,生您肯定也喜歡也滿。」
程岩樂呵呵地點點頭,然後伸手指了指大門。
秦姨會,沖客廳里大喊:「生回來了!」
聽到聲音的沈漪連忙起身,去接她的老公。
路以檸只覺得自己今天打給她老師的那個電話始就是個錯誤,時間挑的不是時候。
怎麼一下子就變成了現在這樣呢。
她怎麼就見了程星臨的父母呢。
門口處走進來一個男人,面容儒雅,戴著金絲眼鏡。身形高大,體型偏壯,氣度非凡。
路以檸連忙站起身來,露出一個淺淺的笑來,主動打著招呼:「叔叔您,我是路以檸。」
身為中文系的教授,程岩著非常敏銳的文字捕捉能力,他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
於是一臉笑眯眯地問道:「哪個檸?」
路以檸老實回答著:「檸檬的檸。」
程岩聽到了料中的答案,然後看向自己的太太。
多年夫妻,沈漪一下子就跟他想到一塊去了。
很早前,兩人私底下就研究過程星臨的那家公司為什麼叫「Lemon」科技。
就連微信名也改成了這個,一直沒換。
如今破案了。
—
飯桌上。
秦姨動作很快地做了一大桌子的菜。
也正正是完按照著路以檸的喜來做的。
而且恰也符合大家的口味。
程岩坐在中間主位上,沈漪坐在坐在他的右邊,旁邊坐著的是沈漣。
程星臨坐在他的左邊。
路以檸本來是想靠著她的老師沈漣一起坐的,被沈漪拉到了程星臨的旁邊,「以檸啊,你坐這裡。」
路以檸不違背主人家的願,只照做。
在程家,沒那什麼食不言寢不語的習慣。
所以程岩慣例地問了問程星臨公司的事情。
兩父子一問一答,但手上做著同樣的動作,單手戴著手套剝著蝦給身旁的女人。
沈漪當然也沒忘記自己的姐姐沈漣,把剝的蝦了一大半給她。
她靠近沈漣的耳邊,低聲說道:「大功臣,今天謝謝你。」
沈漣今天也是外居多的,「只能說,這是緣。」
自己的外甥跟居然跟自己的生湊到一起了。
只是,她想起路以檸前的那經歷,不免擔憂。
抬頭時,剛看到對面坐著的程星臨正在剝著蝦給路以檸,低眉垂眼,眉宇間是溫柔。
看著身旁女生的時候,他的眼裡是藏不住的愛,嘴角那裡也一直彎著。
沈漣很少見到他這般模樣,所欣慰,也放下心來。
看來是自己多慮了。
程星臨剝的蝦是直接放進了路以檸的碗裡的。
而且他剝蝦的速度很快,連給她拒絕的時間沒。
眼看著碗裡的蝦越來越多,身旁的男生也沒停下來的趨勢。
路以檸不得不在飯桌下伸手扯了扯某人的衣角。
程星臨把剛一隻剝的蝦放進她的碗裡,微微側身,靠近了她一點,問:「怎麼了?」
路以檸低著頭,完不敢看對面的人投來的目光。
她偏著頭,無識地湊近著他的耳朵,嗓音溫軟:「你……你別再剝了,我吃不完。」
她前面已經吃了一碗米飯,和不少的青椒炒魷魚,還其他的菜。
飯量已經比以前吃的多。
現在肚子還點撐著,實在是吃不下了。
程星臨聽聞,一本正經地說道:「我們家不能浪費糧食的。」
路以檸看了一眼碗裡的蝦肉,咬了咬唇,眼神無助地看著他,「那……怎麼辦?」
程星臨剛剛已經摘下了手套,夾著筷子的手伸了過來,「還我啊,我幫你搞定。」
他把放在她碗裡的蝦夾到了自己的碗裡,然後問:「剩下的那幾條魷魚,吃得完嗎?」
路以檸對魷魚是真愛,點了點頭,「嗯。」
程星臨的另一隻手抬起,摸了摸她的腦袋,語氣寵溺:「真乖。」
路以檸:「……」
像哪裡不對勁。
—
吃過晚飯後,路以檸跟他們道別。
沈漣今晚是準備在這裡住下的,明天直接出發去外地演出。
沈漪讓程星臨車去送路以檸回家。
路以檸不拒絕,應了下來。
沈漣和沈漪送她到了別墅的門口,程星臨將那輛保時捷家裡的車庫了出來。
就是路以檸回國那天坐的那個車子。
程星臨紳士地打了副駕駛的車門,單手抵住了車頂。
路以檸停頓了一秒,還是坐了進去。
其實她本來是想坐后座的。
沈漪沈漣站在門口,跟她揮手道別。
沈漪一臉的笑容可掬,「以後機會常來玩。」
路以檸只當著是客套話,應下:「的。」
「老師再見,阿姨再見。」
……
一路上,兩人相繼無言。
路以檸本身就是個話少的,程星臨也沒主動口說話。
差不多到路以檸家的時候,程星臨打破了沉默:「什麼時候走?」
路以檸斟酌著他話里的思,應該是問她什麼時候回美國。
她答道:「明天。」
然後程星臨只是嗯了一聲,沒再說話了。
氣氛變得沉默,一直延續到了最後。
車子到了路以檸的家門口。
她解身上的安帶,說了聲謝謝。
準備下車時,男生突然叫住了她的名字。
但是她沒回頭,就保持著背對著他的姿勢。
安靜的車子裡,傳來他低沉而富磁性的聲音,像經過時間醞釀的陳年老酒:
「五年前你離的時候,說我會找到那個更適合我的女孩。」
路以檸握著包包鏈條的手緊了緊,沒搭話。
「我現在告訴你,我找不到。我沒這麼多的運氣再去遇到別的人了。」
「因為能找到你,已經花了我所的運氣。」
程星臨偏頭看著她纖瘦的背影,把話直接挑明了:
「所以,路以檸,你做準備,我始追你了。」
他的語氣裡帶著不同於以往的勢在必得。
/
再次回到程家。
沈漪正在客廳看著電視,嘴裡磕著瓜子。
看到他回來後,憋了一下午的話終於問出了聲:「臭小子,老實交代!」
程星臨點悶悶道:「等我把人追到了再說。」
沈漪聽言,唉聲嘆氣著。
其實她下午就看出來了,兩人間八字的那一撇還沒撇上呢。
但是感情這種事,她也不方便插手太多。
所以只是說了句:「抓緊點。」
她可是等著抱孫子的呢。
程星臨嗯了一聲,回了句:「知道了。」
他將車鑰匙放在鞋柜上,問道:「我爸呢。」
「書房。」
沈漪的目光回到了電視機上,繼續磕著瓜子。
於是程星臨走上二樓。
他伸手敲了敲書房的門,得到一聲「進來」後才推門。
程岩正坐在書桌旁的椅子上,面前擺著一大堆的書籍。
程星臨走了過去,背對著雙手,眼睛轉呀轉的,上下左右的看了看。
程岩看了他一眼,低頭做自己的事,「怎麼,你是來參觀書房的?」
程星臨門見山:「爸,我記得你這書房裡藏著那副《山居秋風圖》。」
程岩手中握著的筆一頓,始警惕起來:「你幹嘛突然問這個,想覬覦我的寶貝?」
程星臨一臉揶揄,「你的寶貝不是咱家太后娘娘嗎?」
程岩輕咳一聲,「此寶貝非彼寶貝。」
程星臨不再跟他打馬虎,「我見過另一副《田野春日圖》。」
他補了一句:「真跡。」
程岩滿臉的不相信,「怎麼可能,那一幅圖根本沒拍賣,還在路大師本人的手上。」
他說完覺得哪裡不對勁,「你剛剛說什麼,你見過真跡?在哪裡見的?」
程星臨拖了語調:「自然是……」
「那位路大師……」
「的家裡。」
這信息量太大。
程岩半晌才反應過來,「你這小子是什麼見到路大師的,還去他家了?為什麼會去?怎麼去的?怎麼來沒告訴過我?」
他一下子蹦出了幾個問題。
程星臨的語氣帶著幾欠扁,「挺久的了,五年前國慶放假的時候。」
程岩:「……」
他佯裝氣憤地拍了拍桌子,「說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
程星臨問了另一個問題:「你還記得,今晚在我們家吃飯的那個女生,叫什麼名字嗎?」
程岩:「當然記得,叫路以檸,你那公司的名字不就是因為她才……」
「等等,她姓路。」
程岩突然反應過來,腦子裡很快就了一個猜測,眼睛微微瞪大,「所以,你是說……」
程星臨嗯哼了一聲,給出了跟他心裡猜想一樣的答案:「路鴻真大師是她外公。」
他口齒清晰地重複著:「親的,親外公。」
程岩氣得呀,直拍桌子,「你剛剛怎麼不早說?」
程星臨:「說什麼,說了你就去見你偶像?」
程岩:「那當然,我仰慕路大師已久。」
程星臨挑了挑眉,「你以什麼身份去?」
程岩:「當然是親家!」
他已經把路以檸當成了自己的兒媳婦了。
坑挖得差不多了,程星臨準備填了。
他的語氣變得哀愁起來:「可你兒子還沒追到人家外孫女呢。」
程岩對他簡直恨鐵不成鋼:「不爭氣!」
程星臨就等著這一刻了,「所以這不跟你討教經驗來了嗎。「
「爸,聽說你當年追了我媽幾年,最後是怎麼追上的?」
程岩一聽,裝著糊塗,「你聽誰說的,明明是你媽追的我。」
程星臨語氣平平的哦了一聲,「看來我問錯了人,那我跟我媽討教經驗去。」
「我媽得這麼漂亮,當年應該很多人追她。也不知道她怎麼會主動追你,是該問清楚一下。」
他說完就走,往門口方向走去。
門時,身後傳來了他爸頗為無奈的聲音:
「死皮賴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