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郭朗其實也聽說過那句話,什麼三十如狼四十似虎之類的,說的就是人到了這個年紀精力和那方面的需求會變強。
所以如果硬要說的話,他也不能就因為這一點就覺得妻子出問題了。
他之所以來找林熙,是因為他還發現了妻子身上另外的異常。
那就是妻子白天和晚上的習性差異也變大了。
郭朗早年自己創業,辛苦打拼了二十年,現在也算是個事業有成的小老闆。
他憐惜妻子那些年和他一塊東奔西走,所以在他賺了錢之後,就讓妻子不再出去工作,讓她在家當起了全職太太,每天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但妻子可能是習慣了要做點什麼,哪怕是家裡有錢了,她也並不熱衷於去逛街購物,不習慣和一群太太們喝下午茶買珠寶之類的。
她更喜歡自己在家裡看電視或者織織毛衣,在自家的小花園裡種種菜養養花之類的。
她真的是一個特別勤快,賢惠的好妻子,郭朗經常感慨自己是上輩子做了太多好事才會遇到她。
可也是從前段時間開始,妻子除了晚上在那方面需求變大之外,她還變得鋪張浪費,嫌棄這嫌棄那來。
晚上和他躺在一起,就會開始數落這個家裡哪裡看著不順眼。
比如他們的臥室,裝修得不夠富麗堂皇,客廳也不夠大,傭人也請少了,只有一個……
可這整個家都是按照她的喜好裝修的,傭人也是她去找的。
如果不是他堅持要請一個傭人打掃衛生做飯洗碗之類的,恐怕妻子連那唯一的一個傭人都不會留下。
雖然覺得妻子在這方面的態度轉變得有些突然,但郭朗想著這也不是什麼大事。
於是第二天便找了人過來和妻子溝通,看她想把家裡怎麼改造,或者說再買一套房子也可以,還有再請一個阿姨的事情,他也詢問妻子想找個什麼樣的人。
而妻子聽後卻是一臉的莫名其妙,說家裡好好的怎麼忽然要換風格,還有家裡這個阿姨做的好好的,為什麼還要找人?
郭朗一聽也懵了,說這些不都是她昨天晚上要求的嗎?
妻子則表示她沒有說過類似的話,還問郭朗是不是在做夢。
被妻子這麼看著,郭朗也忽然陷入了自我懷疑。
難道說昨晚他真是做夢,把夢境當成現實了。
但很快,郭朗就確定了自己不是在做夢,而是妻子白天會忘記自己晚上說的話,做過的事。
當天晚上,妻子起床喝水。
也不知道怎麼了,以前她甚至都不用開燈,就借著門外的路燈都能摸索到廚房去喝水,這天晚上開著燈還把旁邊的一個大花瓶給絆倒了,就這樣碎了。
那花瓶是她自己在網上淘的,妻子一直很喜歡,平時有事沒事就會去擦拭那花瓶。
但花瓶碎了卻不見妻子有多傷心,甚至還嫌棄碎片散在地上可能會劃傷她的腳,讓郭朗趕緊把碎片處理了。
郭朗當時就覺得怪怪的,但大晚上也沒工夫多想,把碎片處理完了就去睡覺了。
結果第二天一大早,他就被妻子的驚呼聲吵醒,他趕緊去客廳一看,就發現妻子看著之前放花瓶的地方滿臉驚訝的問他:「我的花瓶去哪了?」
郭朗這下意識到不對勁了,連忙把昨晚妻子自己把花瓶絆倒摔碎的事情告訴她,甚至還調出了監控。
妻子看到晚上的監控,只表示她完全沒有印象,她只記得自己上床睡著之後,再醒來就是天亮了。
夜晚發生的一切事情,都沒有在她腦海中留下印記。
可畫面上的人又確確實實是她。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難道是自己悲傷過度,自動把這事給忘了?
也有可能是昨晚太晚了,她迷迷糊糊以為是做夢,就把這事給忘了。
雖然花瓶碎了她很心疼,但這事到底也不算特別大的大事,最後郭朗妻子重新去買了個相似的花瓶,這事就這麼過去了。
但在郭朗這,事情可沒過去。
妻子雖然白天看起來正常,可卻會忘記晚上的事情,而且晚上還性情大變,這不得不讓郭朗開始擔心起她的情況。
他懷疑自己是不是出現了「人格分裂」症狀。
於是後來他找了個藉口帶自己去做了體檢,順便帶她看了心理醫生。
可醫生的診斷結果卻表示郭朗妻子並沒有什麼心理問題,可能因為生活狀態很好,她連現在大部分人都有的輕微焦慮都沒有,更別提什麼人格分裂了。
不是心理問題,那為什麼妻子身上會有這麼多奇怪的現象呢?
郭朗怎麼想也想不通,最後還是想起以前聽生意夥伴說過什麼「鬼上身」「性格大變」之類的,他才決定找大師看一看。
「……我現在也不確定是我想多了,還是我太太她真的出事了。」
郭朗嘆了口氣,又對林熙道:「大師,方便的話,要不您去看看?」
怕妻子擔心,也怕萬一她身上真有什麼「東西」,知道郭朗去找大師對付它,那「東西」會對妻子下死手,所以今天來找林熙這事郭朗沒有告訴過妻子。
林熙倒是直接應下了。
聽上去郭朗妻子的情況確實有些類似於「陰物上身」,並且他身上也有淡淡的陰氣。
不過那陰物倒是挺特別,只在晚上上她的身,還會纏著郭朗做那事。
林熙都忍不住懷疑對方是不是個女色鬼了。
如果是女鬼或女妖對男性行那種事情的話,通常是為了吸取他們的精氣,來達到修煉的目的。
而被奪取了精氣的男人,則會身體健康受損,壽命縮短,還有可能智力下降。
甚至還有可能因為被吸取精氣過度,直接被吸成人干,當場死亡。
可眼前的郭朗,卻並未出現任何一絲被吸取精氣的跡象。
那陰物和他睡覺,莫非不是為了吸取他的精氣?只是單純的貪慾?
懷著這樣的好奇,林熙隨郭朗去到了他家。
到達郭朗家的時候,林熙遠遠的就看到一個女人在花園裡給菜地鋤草。
郭朗也看見了,立刻對林熙道:「大師,那就是我太太夏向荷。」
車停下,院子裡的夏向荷下意識朝外面看了過來。
見自己丈夫忽然開車回來,她還有些驚訝,連忙放下手中事情走了過去。
「郭朗,你怎麼回來了,是忘了什麼東西嗎?」
至於旁邊的林熙,她自然也很好奇。
但出於對丈夫的信任,她並未立刻詢問,只是多看了林熙一眼。
郭朗立刻解釋道:「是有點事,向荷,咱們先進去再說吧。」
夏向荷頓時就更疑惑了,卻還是先跟著郭朗走了進去。
而林熙則順勢觀察了夏向荷幾眼,發現她此刻並沒有被陰物上身。
不過她的身上同樣有陰氣纏繞,並且比郭朗身上的陰氣還要濃。
可見那東西確實是上過她身的。
進到屋裡後,林熙一眼便發現了一間陰氣極其濃郁的屋子。
她眉頭一皺,立刻問郭朗。
「那間屋子能進去看看嗎?」
郭朗順著林熙的視線看過去,一愣。
那是他和妻子的臥室。
莫非是臥室里有東西!
郭朗心中一緊,立刻道:「可以可以,我這就去給你您開門!」
旁邊的夏向荷見丈夫竟然對林熙稱呼「您」,心中更加詫異。
這姑娘到底什麼來頭。
還有,臥室怎麼說也算是私密性比較強的地方,他怎麼就這麼輕易帶她進去了?
夏向荷皺著眉也跟了進去。
一進去,林熙便看到了擺放在臥室里的一個花瓶。
那花瓶只有正常人手臂大小,瓶口小而修長,瓶身呈魚尾狀,也叫魚尾瓶。
整個魚尾瓶花紋簡單,底部和瓶頸部分有少量的花鳥圖紋,而最中間,也是最惹眼的,則是一個手執團扇對女子。
女子身型婀娜,眉眼如波,雖然只是存在於花瓶上的圖紋人型,卻仿佛有神韻一般,讓人不自覺讚嘆她的美貌。
普通人來看,這確實是一個精美的花瓶。
瓶美,瓶身上的人也美。
見林熙看著那個花瓶,郭朗心中咯噔一聲,連忙向她介紹道。
「這是前段時間一個朋友送給我的,這花瓶,難道有問題嗎?」
那朋友和他生意上有來往,且這一次是想和他合作,便特意搜羅了這個花瓶送給他。
據他說這花瓶是他從別的藏家手中花重金購入的,知道郭朗最近對古玩有些興趣,便特意買來送給他。
郭朗確實挺喜歡這些的,再加上這花瓶確實比他之前見過的要精美,尤其是這瓶上的仕女圖,可真是栩栩如生一般。
最終郭朗把花瓶收下了,見妻子也覺得這花瓶好看,便就擺放在了臥室里。
原本只想當一個裝飾,可現在看來,莫不是這花瓶有問題?
郭朗仔細回憶了一下,發現妻子還真是在這花瓶帶回來不久後就開始不對勁的!
林熙點了點頭,告訴郭朗。
「問題確實出在這花瓶上。」
還不等郭朗繼續追問這花瓶到底是怎麼個事,就見林熙拿起那花瓶,手指順著花瓶上的仕女圖一點。
接著,讓郭朗震驚萬分的事情出現了。
只見花瓶上得仕女,竟然動了起來!
從微笑搖扇的模樣,忽然變得面色扭曲,同時手裡的扇子也抬起,做出了抵擋的姿態!
花瓶上的仕女,活,活了?!
郭朗看到這一幕,嚇得腳步直接往後退。
妻子夏向荷也看到了這一幕,同樣震驚。
但她更驚訝的是,丈夫為什麼會知道這些事情?
「郭朗,這到底怎麼回事?」
夏向荷心裡不安極了。
郭朗攬著她,確定那妖怪此刻還在花瓶里,他才急忙把這段時間他觀察到的事情告訴她。
聽丈夫說完這些之後,夏向荷更是驚訝到話都說不出來了。
她沒想到在那次花瓶不小心摔碎的事情被她遺忘之後,後面竟然還出現過類似的事情。
她遺忘了晚上所有的事情,她竟然一點印象都沒有!
郭朗:「我不告訴你是怕你多想,也是怕貿然揭穿這件事情你會受傷。」
誰知道那個東西被發現之後會不會惱羞成怒。
但還好,現在林熙來了,而且她似乎還能輕而易舉的對付那東西。
在郭朗快速把事情告訴妻子的時候,林熙也已經將花瓶里的「仕女」徹底制服了。
看著趴在花瓶上一動不敢動的「仕女」,林熙問道:「好好的在花瓶里待著不行嗎,為什麼要加害他人?」
這花瓶是個老物件,刻畫在花瓶上的「仕女也因此開啟了靈智,逐漸修煉成精。
她吸收的是日月精華,若是繼續好生修煉,往後興許還能有更好的造化。
但上活人身,和人類「交合」,哪怕是借用了夏向荷的身體,也已經使她和人類有了淵源和牽絆。
這對於她來說自然不是什麼好事。
更何況她「借用」夏向荷的身體,長久以往的話,夏向荷的身體必定會因此受損,這更是一大罪孽。
林熙確實不太懂她這樣做的目的。
花瓶上的「仕女」聽到林熙的問話之後,立刻流露出咬牙切齒的表情。
下一秒,一道憤怒的女聲響起。
「我為什麼這樣做,還不是因為她搶走了我的夫君……」
搶走了她的夫君?
別說是林熙了,就連夏向荷本人都懵了。
她什麼時候搶過別人的夫君了?
郭朗更是立馬道:「不可能!向荷絕對不是那樣的人,你不要血口噴人!大師,你可千萬不要相信她的鬼話啊!」
妻子是什麼樣的人他最清楚,她絕對不可能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更何況這可是妖怪,妖怪說的話能信嗎?
那花瓶里的女人聽到郭朗這樣說,憤怒的語氣立馬變得哀怨起來。
「夫君,你怎可向著她說話,是她想要拆散我們倆,是她妄想把你從我身邊搶走啊!」
郭朗:「???」
不,不是,誰是你夫君啊!
郭朗簡直一個頭兩個大,他下意識向妻子夏向荷解釋道:「老婆,我絕對沒有背叛你,我你不要聽她胡說啊!」
向夏向荷自證清白之後,郭朗又看向花瓶,怒道:「你在那胡咧咧什麼,我壓根不知道你的存在,什麼夫君不夫君的,我只有一個老婆!」
簡直無語了,莫名其妙被一個花瓶里的妖怪當成夫君,郭朗只覺得自己比竇娥還要冤!
在剛剛林熙告訴他花瓶里有個妖怪之前,他根本就不知道這花瓶不對勁,自然更不知道那女妖的情況了。
郭朗的接連否認似乎讓女妖很是心碎,房間裡忽然響起了抽泣聲。
「夫君,你怎麼能這樣對我,嗚嗚嗚……明明你之前對我溫柔體貼,日日同我低聲細語訴說衷腸,還曾誇我容顏絕世,你怎麼能就這樣否定我們的過去…….」
本來她想著就這樣和郭朗以靈魂的方式日夜相伴就行了,可沒想到夏向荷這個妒婦,竟然妄想讓郭朗把她給送走。
說什麼花瓶放這裡不好看,還是放外面去。
這絕對是藉口,夏向荷就是嫉妒郭朗對自己好而已!
所以後來她才決定上夏向荷的身,借用她的身體真正的和郭朗在一起。
如果不是郭朗對她那麼好,那麼柔情,她也不至於為了和他在一起而出現,然後上那個女人的身和他一塊共赴巫山。
那個女人連她一半美貌都達不到,她根本就瞧不上。
但為了能和郭朗在一起,她選擇暫時忍耐。
不過她修為不夠,不能整日整夜的離開花瓶上夏向荷的身,只能在晚上的時候才行。
但時間一長,她多上幾次夏向荷的身,她的魂魄應該就會漸漸受到影響。
只要等以後夏向荷這個妒婦死了,她就可以真正的占據她的身體,和郭朗在一起了。
郭朗聽著這些話真的是眼前一黑又一黑!
什麼叫他對她柔情蜜意,訴說衷腸?
他到底做什麼了?
他不就是擦拭了幾次花瓶,還感慨了一下花瓶好看罷了,怎麼這些行為到她嘴裡就變成這樣了!
先不說他壓根不知道花瓶上的人是妖怪,就說這妖怪自己腦補這行為,他都不得不罵一句。
「你有病吧你,我就沒見過比你還自戀的!」
花瓶女妖被他罵得再次哭聲更大了。
「郭朗,你,你怎麼能這樣說我,嗚嗚嗚……」
郭朗氣得不行,這妖怪自作多情就算了,還說他正兒八經娶的老婆是妒婦,要拆散他們?
簡直腦子有坑!
關鍵是她還存了把妻子害死的心!
郭朗轉身,沉著臉問林熙。
「大師,請您把她解決掉吧,這玩意太可惡了!」
又要害他妻子,還把他,把他給那啥了,簡直太可惡了!
想到這段時間晚上發生的事情,郭朗忽然覺得自己不乾淨了,嗚。
要想解決掉這玩意其實很簡單,只需要把花瓶砸碎即可。
女妖和花瓶早已融為一體,一旦花瓶破碎,她也將無處可逃。
將解決辦法告訴郭朗之後,郭朗連一秒都沒有猶豫,果斷點頭。
「大師,咂吧!」
雖然這玩意還挺值錢的,但和他還有妻子受到的傷害一比,這點錢算什麼?
反正他是絕對不想再讓這玩意出現了!
他既然都不心疼,林熙自然也不會心疼。
最終花瓶摔碎在地,一地碎片中,那「仕女圖」也因此破裂碎開。
花瓶女妖也就此消失。
在花瓶砸碎之前,屋內還傳出過一陣尖銳的叫聲,卻很快消失不見。
事情終於解決,郭朗一摸自己的腦門,一摸一把汗。
他也是沒想到妻子的不對勁竟然是由他帶回來的花瓶引起的,心中自然很愧疚。
但還好,他及時找到了林熙。
不然等以後妻子被那花瓶女妖給害死,他絕對無法原諒自己。
林熙看著地上的碎片,不由得在心中發出感慨。
沒想到這世上還真有「瓷新婦」。
在此之前她是在宗門內的古籍里看到過這個詞語。
所謂的瓷新婦,就是瓷器化做的婦人,相傳是一位大人日日和瓷器作伴,被妻子笑說將瓷器當新婦。
本來是玩笑話,但那瓷器卻當真了,後來便真的化為了新婦。
不過郭朗這個花瓶女妖卻是太過自戀,都沒人承認她的關係,便自以為是的想要霸占郭朗,甚至還想殺了郭朗的妻子取而代之。
真是一言難盡。
最後郭朗為了感謝林熙的幫助,轉了她一筆豐厚的辛苦費,又把人送回到風水鋪,這才算完事。
回到風水鋪的時候,林熙忽然看到湯元在門口站著,他旁邊還有一個戴著帽子和口罩的女生。
見林熙回來了,湯元趕緊湊過來對她道:「小林大師,這裡有個客人,她說她很急,但我問她出了什麼事她又不說,堅持要在門口等你。」
湯元知道林熙出去解決事情了,風水鋪里沒人,所以在看到那個女生往風水鋪的方向走去的時候,便提前叫住了她,也和她解釋了情況。
那女生卻表示沒關係,她可以等,等多久都沒事。
至於湯元說的可以先跟他說一下大概解決什麼方面的問題,他好及時跟林熙溝通,她也不說,嘴巴跟蚌殼一樣。
湯元見狀也無可奈何,只能讓她在這等著了。
他剛要給林熙發消息問她手上的事情什麼時候能解決,如果棘手的話,他就可以勸這姑娘先回去,今天別等了。
結果消息還沒發出去呢,林熙就回來了。
湯元也是默默的鬆了一口氣,把事情告訴林熙之後,便聽她道。
「嗯,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湯元見狀誒了一聲,這才回自己店裡。
那女生看到林熙,遲疑著叫了一聲。
「你是林熙,林大師嗎?」
林熙點點頭,又道:「是我,進來吧。」
說完她率先走進風水鋪,女生也很快跟了進去。
進到店裡之後,林熙示意女生可以把口罩和帽子摘下來了。
「這裡很安全,沒有我的允許,其餘任何東西都進不來。」
有了她這句話,那女生頓時沒那麼害怕了,她緩緩把帽子和口罩取下。
帽子口罩取下,是漂亮到極點的一張臉。
然而她的左邊臉頰光潔如玉,而右邊臉上,卻有一道紋身。
並且那紋身似乎還是一個男生的名字。
為愛所紋?
林熙疑惑的看著她。
卻見那女生摸著臉頰上的紋身,忽然哭了起來。
「大師,我根本沒聽說過這個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