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老母親出來了

  「我媽就是被你們倆一塊忽悠著寫的遺囑,你別以為能瞞天過海!」

  楊老二惡狠狠的指著中年婦女,眼底的恨意幾乎要溢出來。

  眾人一看,頓時都對他們幾兄妹的遭遇感到無比的同情。

  在正常人的邏輯里,父母的遺產自然都是要留給子孫後代的,尤其是楊老二他們老母親還神智不清,這種情況下要是有人想使壞心眼做點什麼,絕對是一做一個準的。

  而且這年頭頻繁爆出的保姆虐待老人的新聞實在是太多了,就算那保姆有良心不會虐待僱主,也不可能讓僱主把自己的錢留給保姆的。

  這不是扯淡呢嘛。

  而且這女人的態度也實在是太囂張了,好像真以為別人兒子追究不了她責任似的,看得旁邊的人怪生氣的。

  林熙也在不遠處看戲。

  說實話,如果忽略老二那張不怎麼好看的臉的話,這齣戲還挺有意思的。

  但很快戲就結束了,因為老三楊建玲不想再在這麼多人面前丟人現眼,直接走上前對那中年婦女道。

  「你說有本事找我媽說是吧,行,記住你說的話,如果我媽說了你的遺囑是假的,是騙她寫下來的,你就得原數把她的遺產歸還,並且還要給我們賠償精神損失費!」

  「怎麼樣,你敢嗎?」

  中年婦女一愣,隨後嗤笑一聲。

  「楊建玲,虧你還是大學生,你怎麼還相信這些?怎麼,你該不會是要去找個人來假裝你媽然後拿回那筆錢吧,我跟你說門都沒有!」

  楊建玲同樣厭惡的看著面前這個女人。

  「你以為我會像你一樣弄虛作假嗎?我說讓你見我媽那就絕對是她!你只說敢不敢就是了。」

  中年婦女也不傻,看楊建玲兄妹三人這模樣,總覺得有詐。

  但想了想卻說道:「我敢是敢,但如果我沒撒謊,你是不是也得給我賠償?」

  楊老二一聽頓時又在旁邊叫了起來。

  「你還敢要賠償,你———」

  楊建玲卻一口打斷他的話。

  「行,如果證明了你沒做假,到時候我們也會給你賠償。「

  中年婦女見她爽快答應,也立刻道:「不愧是你媽常常誇你是最有出息的孩子,就是大氣哈,那你帶我去見你媽吧。」

  楊建玲早就不想在這裡當猴一樣被人圍觀了,聞言立刻轉身。

  「跟我來。」

  她一走,中年婦女自然是跟了上去,楊老二在原地乾瞪眼,最終也還是只能不情不願的跟了過去。

  至於楊老大,依舊像影子一樣默默無聞的跟著前面的人。

  其餘人見當事人都走了,再也沒有熱鬧看了,也逐漸散開了。

  而林熙也在楊建玲從人群散開後的第一時間被她看到了,楊建玲立刻走了過來和林熙打招呼。

  但注意到林熙剛剛所站的位置,怕是已經把剛剛的一幕早就看清楚了,楊建玲表情莫名有些不自在。

  畢竟昨天他們兄妹三人去找林熙的時候,說的分明是因為沒有來得及見母親最後一面,所以想和她說幾句話而已。

  可剛剛她和二哥說的那些,自然就暴露了他們給母親招魂的真實目的,是不相信母親把遺產給了一個毫無血緣關係的保姆。

  雖然她並不差那點錢,可那裡面的錢有一部分也是她給媽的,就這麼被一個外人騙走了,她心裡自然不舒坦。

  而且她不是一直都是媽媽最驕傲最引以為傲的孩子嗎,她怎麼可能不把遺產留給自己?

  楊建玲是無論如何都想不通,也接受不了的。

  所以她才會想辦法打聽有能力的大師,想從母親口中親自得知真相。

  楊建玲帶著林熙往自己的公寓走,一邊走一邊向林熙道了個歉。

  「大師,實在是不好意思,昨天沒有跟你說實話,畢竟我們家這事說起來也不算太光彩,你別見怪。」

  這也能解釋得通為什麼昨天他們三兄妹的表情都不太對勁了。

  林熙點點頭沒說什麼,不過在進門的時候卻提醒了她一句:「恐怕你們要做好心理準備了。」

  剛剛她看戲的時候也下意識的掃了一眼那個中年婦女的面相,發現她這人雖然也喜歡占小便宜,但大體上是個吃苦耐勞,熱心助人的人。

  這也就意味著那中年婦女是在小事上可能會有點小問題,但這種大事上絕對不可能做假的。

  楊建玲一聽,心中震驚。

  難道說,那個保姆說的是真的,那遺產真是她媽主動給她的?

  可這怎麼可能!

  楊建玲心裡還是不相信,見狀林熙自然不會再多言。

  很快身後的三人也到了屋裡,見人都來齊了,楊建玲便掏出她昨天從老母親家搜到的一件衣服遞給林熙。

  「大師,東西在這,開始吧。」

  林熙剛接過那東西,就聽旁邊的保姆,也就是顧從芬疑惑道:「你把你媽拿來擦腳的衣裳帶過來幹啥?」

  一聽這居然是她媽擦腳的衣裳,楊建玲渾身一僵,忽然覺得自己手上一陣說不出的髒。

  「媽擦腳的衣裳你怎麼把它放衣櫃裡啊!」

  楊建玲強忍住立刻去洗手的念頭,皺眉斥責顧從芬。

  顧從芬直接翻了個白眼。

  「你媽去世的時候不是你們叫我把她所有東西都歸納到一塊的嗎,現在還怪起我來了。」

  「而且這件衣裳我天天都洗,怕是比你的手還乾淨!」

  楊建玲被堵得說不出話。

  林熙倒沒什麼表情,接過那衣服之後便說了句。

  「開始了,你們先安靜。」

  另外幾人立刻緊緊的閉上了嘴,尤其是楊家三兄妹,像是生怕林熙招不到他們老母親的魂似的,眼睛都不眨的盯著她。

  在念了一通咒語和布陣之後,不算大的公寓忽然不知從哪裡吹過來一陣涼風,屋內溫度也隨之降低。

  正當幾人開始納悶的四處張望的時候,屋子中央,一道透明的身影緩緩出現。

  幾人看到那影子的瞬間,忽然瞪大眼睛。

  那是他們的老母親,真的是她!

  此刻的老母親還維持著去世時候的模樣,因為太瘦弱導致五官凹陷,瘦瘦小小的身影佝僂著,再加上面色慘白,不得不說看上去實在是有幾分嚇人。

  楊老二起初是叫得最凶的那個,一直嚷嚷著要見老母親的魂,可真到了這一刻,他卻比誰都蹦得遠,直接躲在了老大的身後。

  老大和老三也嚇了一跳。

  當時他們三兄妹回來的時候,母親已經被送到殯儀館去了,衣裳和妝容什麼的也都整理好了,他們看到的其實是一個安然躺在冰棺里的母親。

  面容恬靜,平和到仿佛在睡覺一般。

  再加上當時母親去世需要接待的親戚,需要處理的事情很多,他們也來不及恐懼和害怕。

  可此刻看到一個活生生的鬼,哪怕那是自己的母親,也實實在在的被嚇了一跳。

  好在幾人也很快反應過來。

  老二不確定著看著林熙,問她:「大師,我媽她現在還能和我們正常交流嗎?」

  林熙淡淡的看了他一眼。

  「你去問問你母親不就知道了嗎?」

  老二被她這麼一噎,頓時訕訕的不說話了。

  林熙看了他們幾兄妹一眼,催促道:「抓緊時間吧,陰魂現身太久對你們母親和你們都沒有好處。」

  幾人一聽這才不敢再耽擱,立刻看向屋子中央的老太太。

  但是你看我我看你,誰也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最後還是顧從芬看不過去,遲疑著和那道陰魂打了聲招呼。

  「老姐姐,你還記得我嗎?我是小顧啊。」

  老太太的靈魂緩緩轉身看向顧從芬,像是在辨別她是誰似的,好在很快她就認出了顧從芬,用含糊的聲音說道。

  「小,小顧啊……」

  「誒,老姐姐,是我!」

  顧從芬再見到曾經這個僱主,雖然只是她的靈魂,也多少有些感觸。

  她是在老太太剛剛癱瘓的時候就開始照顧她了,一直到她去世已經快十年了。

  十年時間,她雖然是為了錢才來照顧老太太的,但人心都是肉長的,十年的相處她自然也和老太太有了深厚的情誼。

  當時老太太去世的時候,顧從芬還哭了一場。

  「老姐姐啊,你在地下過得怎麼樣啊,缺不缺什麼啊,你要是缺什麼的話就給我託夢,我幫你……」

  那邊楊老二見他媽好像和活著的時候沒什麼區別,甚至還能認人,心裡頓時狠狠鬆了一口氣。

  又聽顧從芬說讓媽給她託夢,他哪裡還能讓她繼續說下去。

  「顧從芬,那是我媽,她要託夢也是給我們託夢,你一個外人來摻合啥!」

  楊老二懟完顧從芬之後,又立刻擺出一副悲傷到極致的表情。

  「媽啊,你怎麼就不多等等我們啊,你就這樣拋下我們離去,我連你最後一面都沒見到!」

  楊老二又哭又嚎的,一時間整個屋子裡都只能聽到他的聲音。

  可奇怪的是,屋子中央的老太太卻好像聽不見他的聲音似的,只不為所動的站在原地,甚至都沒有多看楊老二一眼。

  楊老二渾身一僵,聲音也戛然而止。

  楊老大見狀,猶豫著叫了一聲媽。

  「媽,是我們對,對不起您,您就別生氣了……」

  楊老大聳著肩膀,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樣。

  他一直都是三兄妹中嘴巴最笨,反應也最遲鈍,也是最沒有出息的那一個。

  但他有一點比較好,因為話少,所以他大多時候都不敢隨意開口,就會在旁邊默默的觀察,他應該是三兄妹中對母親脾氣最了解的人。

  他總是能第一時間辨別出母親是否在生氣。

  這會看老太太那動作,他就知道他媽鐵定是生氣了。

  他也不知道該咋辦,但這種時候道歉肯定是沒錯的。

  老太太過了好一會才轉身看了他一眼,接著又緩緩掃過楊老二和楊建玲,然後像是無聲嘆了口氣一般,眼神忽然變得無比疲憊。

  「你們,找我回來,做什麼。」

  老太太緩緩開口。

  見老母親終於願意搭理他們了,楊老二都顧不得陰陽兩句大哥還有點用,他立刻對老太太道:「媽,我們找你回來當然是想和您再見一面,說說話……」

  可知子莫若母,老太太哪裡會不知道他們幾個人的性格和心思。

  就為了和她說幾句話就費盡周折的把她的魂重新招來?

  呵,騙鬼呢!

  老太太看著幾人,語氣平靜道:「想問什麼,問吧。」

  一直在旁邊沉默著老三楊建玲立刻上前,她神色複雜的看了老母親一眼,然後問道:「媽,你留下的那份遺囑是真的嗎?是你自己自願的?沒有被人騙,被人強迫?那些錢你真的打算全都留給一個外人?」

  楊建玲的語氣越來越重,到最後甚至已經隱隱帶上了怒意。

  就像她說的那樣,她根本無法相信她媽是在理智和清醒的情況下留下那份遺囑的。

  老太太始終安靜的聽著,只是看向她的眼神卻越來越失望。

  她靜靜地看了楊建玲好一會,才開口道:「老三,你怎麼不問問我這段時間在下面過得好不好呢。」

  楊建玲一愣,她完全沒想到她媽會忽然來這麼一句。

  愣怔兩秒之後,楊建玲的表情忽然有些不自在。

  她確實沒有想過問一下媽在下面過得怎麼樣。

  但她又想,媽已經死了,人死又不能復生,如果不是之前聽人說還可以把死人的魂魄招回來,她恐怕壓根都不會相信人死了之後還會有感受。

  人死燈滅,一切不都結束了嗎,再去問過得好不好意義也不大。

  而且,她媽不也沒有找過他們嗎,由此可見她在下面應該沒什麼問題。

  想到這裡,楊建玲立刻解釋道:「媽,如果你有什麼事情,就像二哥說的那樣,可以想辦法給我託夢,但既然你這麼幾天都沒有聯繫我們,我想你在下面應該沒有遇到什麼問題。」

  她自小就被父母誇讚最為聰慧,也是最理智的那一個,幾乎什麼事情都會第一時間用理性的思維去分析。

  可是關於親情的事情,又怎麼能全用理智來分析呢。

  老太太苦笑一聲,喃喃道。

  「是啊,你說的對,是我沒有告訴你們……」

  她分明是在回答託夢的問題,可楊建玲卻莫名覺得她媽是在說別的事情。

  她眉頭一皺。

  「媽,現在先不說這些,你先回答我那份遺囑的事情行嗎,這事我們已經調查很久了,但始終找不到證據,顧從芬她心機……」

  剛想說她心機深重,把他們所有人都矇騙過去,現在只能找老母親親口說出事實真相了。

  可楊建玲的話還沒說完,就被老太太直打斷。

  她面無表情地說道:「她沒有騙我,那份遺囑是我親口立下的,更沒有人強迫我。」

  這話一出,屋內安靜片刻,接著便響起了一道接一道的震驚聲。

  楊老二瞪大眼睛:「什麼?媽,你瘋了,你怎麼可以把遺產留給一個外人,你有兒有女,那些東西應該留給我們的啊!」

  老大也急的干著急。

  「媽,媽你在騙我們吧,怎麼可能呢…..」

  楊建玲卻一口咬定。

  「媽,我不信!你一定是在騙我們!」

  她不會相信媽會把自己留下的東西交給別人,而不是留給她。

  在她的認知中,她是三個子女中最有出息,也是最讓父母滿意和驕傲的孩子,以前媽還沒癱瘓的時候,她每次回家都會聽到媽的各種關心和惦記,甚至在家裡聚會的時候,飯桌上也只能聽到媽各種向親戚朋友誇她的聲音。

  毫無疑問,媽絕對是最愛她的,她一定是她得意的孩子。

  而且從小到大,她都因為學習成績優異得到了父母的無數優待,每次爸媽有什麼好東西都會給她留著,哪怕她並不稀罕那些東西,可該是她的,她絕對不可能讓給別人。

  就和母親的遺產一樣,她雖然不缺那點錢,但就是覺得那東西母親理所應當留給她。

  老太太聽了之後卻笑了。

  「我騙你們?我活著的時候沒騙你們,你們說我騙了,我死了沒騙你們,你們又說我騙了,我在你們心裡就是個老騙子,老騙子啊!」

  老太太笑著笑著聲音卻哽咽起來,面容悽苦。

  三個孩子,乃至顧從芬都清楚她說的「活著的時候騙他們」是什麼事。

  老太太說的是之前她生病的時候給孩子們打電話,讓他們回來看她,結果幾個孩子回到家裡一看,卻發現老太太壓根沒出什麼事。

  他們就覺得她是在騙他們。

  可是她身體上時沒有出什麼事,可心裡的孤獨,寂寥,還有想和孩子們說說話的思念,這些已然成了一種心病。

  老太太老伴去世得早,她一個人孤苦伶仃了這麼多年,好在先前沒有癱,還能偶爾出門和一群同樣留守在家裡的老人們一塊聊聊天,逛一逛。

  可自從她癱了之後,每天見到的就只有顧從芬這個保姆了。

  保姆雖然也能和她說話聊天,可總有一些感情和陪伴是她給不了的,那種需要親人和兒女陪在身邊的安全感,只有兒女們能提供。

  甚至有的時候半夜她都會忽然驚醒,要麼是被外面忽然響起的聲音嚇到了,要麼就是做了噩夢,夢到自己孤苦伶仃的死了。

  看著空蕩蕩的房間,房間裡只有她一個人微弱的呼吸,那一刻她多想讓孩子們陪在自己身邊。

  可是她給幾個孩子打電話,他們都說自己沒空。

  老大說最近蔬菜基地要收菜走不開,老二說要給孩子輔導功課,老三說要出國參加活動,反正他們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忙。

  老太太給他們打過幾次電話之後,便再也沒有叫他們回來看自己了。

  幸好後來有天晚上顧從芬起夜,看到隔壁老太太房間的燈還亮著,還以為是自己粗心忘了關,結果打開門進去關燈才發現老太太兩隻眼睛瞪的大大的,壓根沒睡。

  那個時候老太太還沒有到完全不能行動的程度,除了下半身無法活動之外,她的手臂還能動,也能正常說話。

  而且老太太枕邊還有一個鈴,她只要一按響那個鈴,顧從芬的房間就能響起聲音,她也會第一時間過去看。

  在看到老太太這麼大半夜還不睡的時候,她覺得疑惑,以為是她哪裡不舒服,結果老太太一直說沒事。

  顧從芬當然不信啊。

  不說這是自己的僱主,她的目的和職責就是照顧好她,肯定一點紕漏都不能出,不然她絕對脫不了干係。

  再說了,老太太其實人也不錯,顧從芬也不忍心看到她難受。

  於是在顧從芬的一再追問下,她才終於得知老太太是一個人晚上睡著害怕。

  最後顧從芬乾脆在老太太的房間支了一張鐵架子床,就睡在她房間了。

  有了她的陪伴,老太太才終於重新睡上了踏實覺。

  而在過年的時候,幾個孩子好不容易有時間來看她,老太太便讓孩子們湊一湊錢,給顧從芬再漲幾百塊工資,說她為了照顧她現在都是睡在她房間裡鐵架子床上,那床只有一米寬,翻個身都困難。

  可她這話一說,卻遭到老二的強烈反對。

  老二說:「怎麼就要給她漲工資了,一開始不是說好了就是那個價的嗎,媽,你別被她隨便忽悠兩句就提給她漲工資了,我告訴你,你要是像現在這樣隨隨便便給她漲工資,等以後你不漲了,她還會反過來埋怨你!」

  「再說了,她好好照顧你不是她應該的嗎,她要是連這點事情都做不好,大不了換人就是了,可別把她餵成一個人心不足蛇吞象的性子來!」

  老二這麼一說,老大也覺得有道理,便支支吾吾的說自己手頭緊,各方面都要花錢,湊不出這幾百塊。

  老三雖然不差這點錢,但是大哥二哥都不想出,憑什麼她出呢?她又不是真的喜歡當冤大頭。

  所以最後三個孩子都不出錢,老太太見狀也沒有再提。

  她怕自己再說,三個子女會真的把顧從芬給趕走。

  她不敢再讓他們出錢,卻又真心實意的覺得顧從芬把自己照顧得很好,不單單是生活上,還有精神方面,給了她很多的溫暖。

  所以最後老太太自己會時不時的補貼一點顧從芬。

  但那個時候她也不敢給太多,確實也有點擔心萬一給多了顧從芬就不繼續對自己好了,而且那個時候她其實還想著儘可能的把自己的錢留給子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