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公子直言。」
曹小姐終是眉頭稍展,答謝朴峰為她說的話。
眾人疑惑不解,為什麼他們說了這麼多好話,曹小姐沒有一句答謝,而師兄說一句壞話,曹小姐反而稱禮答謝,這是什麼道理?
這也不怪這群玄劍門弟子疑惑,他們不知道曹小姐真正的心思,自然不理解曹小姐的答謝。曹小姐本身便是來告訴曹奉庭她不願修仙,那群弟子如此誇讚,只會令她更難推辭。現在朴峰說她沒有修仙的天分她,為她打開話路,她自然是高興,比較剛才,臉上添上幾分喜色。
可是,曹小姐笑了,曹奉庭又哭了!他雖喜歡聽那群弟子的誇讚,但他就看出來,這位背負巨劍的男子輩分最大,他的話也應最有分量,所以他最想聽得就是他的評價。只要這人評價好,那這件事也就十拿九穩了!可現在這男子如此堅定說曹小姐沒有修仙的天賦,這打碎了他的美夢。
曹奉庭本想再詢問朴峰一句,是不是小女離得太遠未能仔細查看,可曹仙英一句感謝堵住了他的話路,讓他不知該如何開口。他憤憤地看著自己女兒,責怪她為什麼不見自己眼色行事,自作主張,亂了他的計劃,白費他當爹的一片苦心。
曹奉庭被曹仙英一句話所傷,他的計劃就此被打亂,他又要重新謀劃,想著如何把曹仙英推薦給這群玄劍門弟子;可被曹小姐話傷的又豈止只有曹奉庭?有一位人,一直躲在曹府外一處聽著曹奉庭等人的談話,盯著曹小姐,看著她的神色,注意她的言語。
此人自然是伯秦淮。
他仍未解除和曹小姐之間的誤會,他初看曹小姐神色是一陣心痛,不知為何僅僅自己離開一會兒她便染上如此愁容?可在這心痛之後,伯秦淮又是欣喜。曹小姐如此哀痛,莫非是因自己離開而神傷?自己在她心中如此重要,那手帕上的字定有其他隱情。看著那群人如此誇讚曹小姐卻不曾欣喜,伯秦淮心中洋洋得意,他此前可是看盡了曹小姐的笑臉,自己隨口一說便能博得曹小姐的笑臉,不知比那群人高明到哪裡去了。
可是,當他聽到答謝,聽到曹小姐對朴峰的答謝,他慌了。他不明白,為什麼面對那些誇讚曹小姐都是一臉愁容,聽著貶低她的話卻出口答謝。
莫非......
一個念頭出現在他腦海里,這是他一瞬間便得出的答案。
「是了,是我自作多情了,她哪懷念我?她這不就答謝了嗎?」
他怎麼比得上那名門呢?一直以來不都是如此嗎?他很想作詩,可苦與恨以及卡在喉嚨打轉的淚水便將他胸中的詩意堵住,他又一次敗了,敗給這身份,敗給這名氣。伯秦淮敏感,他現在聽不得曹小姐對他人的誇讚,玄劍門的身份又刺痛他的神經。他向來與高貴無緣。門派也只是一藏於龍蕭山的小宗門,名不見經傳,怎能和這六大仙門弟子相比?他聽得曹小姐誇讚,也不理前因後果,只以為曹小姐對那黑漢有著好感,內心一陣刺痛。
伯秦淮不知道曹仙英的心意,不知道她下了怎樣的決心,他已無心聽下去,他覺得凡事已定,再繼續聽下去只是自尋苦惱。他準備收了自己的靈,離開離縣。可在要動手之時他卻又開始猶豫,亦或自己要不要離開,或許,事情還會出現轉機呢?
「人就是賤啊!」
伯秦淮自罵一句,終究沒捨得離開,他忍著心中的苦,繼續聽著曹府大廳的話。
「仙,仙英啊......你這.......」
曹奉庭想不出如何接話,現場陷入尷尬的境地。曹小姐眼神堅定,朴峰也不更改,他的師弟們聽曹小姐感謝也閉了嘴,不知該如何打破這尷尬的氣氛。
「哈......哈,師兄,師兄......」
乾笑兩聲,到底不知怎麼接話。
見他們全部沉默,曹小姐也不再掩飾,這沉默是由她引起,那便由她來打破吧!
「爹,我不想修仙。」
「什麼!」
曹奉庭驚得大跳,他不敢相信從自己女兒口中說出來的話。不想修仙?這種話怎麼會從自己女兒口中說出來!
他不願與女兒爭吵,他很想順著疼著這位分別多年的女兒。這幾天他一直順著她的意,一切任由她來,只要她提了要求自己就竭盡全力去辦,甚至他一度想要為女兒放棄這修仙之事,平平淡淡度過這一生。可是,這幾天發生了太多意料之外的事,使他心裡的灰死火復燃。